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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

互联网  2014-06-10 00:00:00  互联网

起风了,凄厉的狂风呼呼的吹来,飞沙原上灰蒙蒙的一片,漫天的黄沙飞起落下,将新生的几株杂草覆没。
飞沙不在地上,在天上,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狂风和飞沙席卷着荒原,从远处看去,寂然的平安客栈在模糊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平安客栈是飞沙原上唯一一家客栈,飞沙原上也只有这一商家。恶劣的环境与凶险的路途注定了经过于此的必然不是平常人,而敢在此歇脚的更不是凡夫俗子。逃犯、武林高手、官差、杀手,形形色色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进平安客栈,又匆匆忙忙的走出飞沙原。无数的故事在这里发生,又有无数的生命在这里消亡,地板上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桌椅上深深的刀痕随处可见。
快到晌午的时候,店小二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客人,用手挑开门前挡风沙的门布,略微的弯下腰,隔着老远,店小二笑容满面的喊道
“哎,这位爷您里边请,我们这有刚温好的水,也有好酒好菜……”
不管是对谁,店小二都只有叫爷的份,能来到平安客栈的人,没有几个是他能得罪的。几拨客人进了门,夹着风沙的干涸气息吹的嗓子感觉干巴巴的,店小二急前忙后,好不容易安排妥当便站在酒坛边看过往的行人。
看哪位贼头贼脑的,吃饭眼睛都向外瞅,不是逃犯就是江洋大盗。呦,那位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样子,没得说肯定是官差了。
店小二的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墙角那一桌人上面。
那是四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坐在桌子正中间的瘦弱男人身着黑色儒袍,而其余三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纹丝不动的身体在店小二看来不时地显露出压迫感。
坐在中间的男人儒雅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客栈里静悄悄的,显得神秘而又令人不安。
飞沙、荒原、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故事就是从这里发生。
也许是太过寂静的气氛令店小二不自在,他不自觉的摆弄着酒缸,于是,店里响起了丁零当啷的声音。
在平安客栈的这几年,店小二什么人没见过?眼光毒的像一把锥子,管你再怎么掩饰,一眼就把你看透。只是这样的几人,店小二看不透。“噗……噗……”狂沙击打着厚重的门帘,不时地发出声响,呼号的狂风肆虐不已,浸染的天空也一片苍茫。
远远地,在狂风烈日和飞沙的阻挡下店小二望向远处。两个黑色的身影,像两条笔直的箭,顶着狂风飞速向这边驰来。“呼……呼……”漫天黄沙扬起,夹杂着沙砾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好一会,店小二揉干净眼中的沙粒,再抬头看时那两道身影已进入视线。那是两个人,一位体态纤瘦但给人以凌厉之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另一人身宽体胖,细长的双目偶有寒芒渗出,每一步都会在沙丘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终于来到了平安客栈,胖者不住地拿衣袖擦着汗水,满是横肉的脸上大汗淋漓。
“这位爷,您里边请,咱这有好酒好菜,您先喝着……”边吆喝着,店小二麻利的拉开了门布。
望了眼门上的招牌“平安客栈?哼。”胖男人冷笑着,
“阿九”
被称阿九的人抬头,露出一张肤色浅黄,略显稚气的脸。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冰冷的眼神寒了九月的天。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高瘦的个子,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一身粗布的装束紧紧贴在身上。
看到这少年的时候店小二有一种感觉,这个叫阿九的人仿佛全身是黑色的,整个人只能属于黑夜,仿佛白天见到他就是个错误。
“听我吩咐,时机一到全部杀光,”
低沉的声音在阿九耳边响起,阴冷且沉闷。
“一个不留”。看到名叫阿九的少年点头,胖者才大步地跨进了客栈。
扫了一眼,将目光定在中年人身上,摸了摸缀满肥肉的下巴,不理会在旁聒噪的店小二,径直向墙角那桌走去。
“哎,这位爷……”店小二刚要阻止,但一遇到阿九的目光便胆怯了,再阻拦的话自己的下场,可以预见得到。
“岳南山,”胖者大咧咧的坐下,看似随意的问道。
“还认识我么?”
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林青”岳南山稳重的回答。
“难得岳军师还记得,当年一会,令人难忘哇!”林青感慨不已,岳南山举杯淡笑道“几年不见,林兄还是风采依旧”
“哈,,,哈,,”“几年前你我二人同时科举满怀壮志,可谁知命运弄人呐!”林青猛的砸了桌子一下,
咬牙寒声道“若不是当年主考时狗官作弄,我林某怎能到如今还是一介布衣?”
岳南山安慰道“林兄不必太在意,朝廷混乱,做一介布衣又有何不好?何况,,,”岳南山沉吟道“林兄此行也不是与岳某叙旧而来吧!”
“嘿嘿,岳南山就是岳南山,不愧为岳将军的智囊”林青抚掌道。
“林某近日找到一笔生意,”林青咧嘴笑道
“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买你的人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今日,你必死”林青加重了语气,阴惨惨的声音令人心惊。
岳南山的手下已将手搭在剑柄上缓缓的握紧,只等机会一到便击杀眼前来人。三人的身体将岳南山护住配合默契毫无破绽。
不屑地忘了这三人一眼,胖者悠闲的喝了杯酒将身子向前凑了凑,眼神中满是阴狠和兴奋,“哈哈,,,,”岳南山不惊反笑。
“林青,你有这个实力吗?”
林青笑而不答,神秘的摇了摇头,“铁狼”岳南山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急速射向林青,激射的劲气击打的酒杯噔噔作响。林青未动,身后的阿九已腾的一声冲向了铁狼,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鼓动的劲气,只是朴实无华的一招。跨步,拔剑,挥剑。
时间慢了下来,仿佛突然的停滞,匕首划过铁狼的脖子。阿九收剑、退步,一切只是眨眼间。
“碰”铁狼的身于倒在地上。
“咕噜噜”鲜血从喉咙潺潺地冒出来,染红了地板,剩下的两名手下瞪大了双眼,凌厉的剑,极速的身法,浓烈的血腥味,恐惧和高瘦少年的冷漠冲淡了几位手下的杀意。
“好快的剑”岳南山由衷的赞叹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这号人物。”
“呵呵,他是我的奴隶,从小驯养的杀手,焦九”晃动着肥大的身体,林青傲气的言道。
将目光定在林青脸上“原来你做了杀手买卖,“这就是你的选择?”岳南山不屑的看着林青。
林青咬牙“对,你可以投身军帐,一呼百应。”林青痛苦地说“而我不能,我不会屈膝面对任何一人,我要让每一个看不起我的人后悔!”
“你知道当年那几个狗官是什么下场么?”林青诡笑着。不等岳南山答话,他扭曲着怪笑道“我培训出来的杀手将他们活剐了,,,哈哈,,,”狂笑的林青如痴如狂。
“你入魔了”岳南山冷漠的说。
林青脸色一正“这就是我的路,为了达到目的我宁愿成魔”
不再理会他,转身面对名叫阿九的少年,“你叫焦九?”岳南山直视着眼前的少年。这少年很有气势,一鼓凌厉且无坚不摧唯我不破的气势,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如一潭死水,焦九点了点头。
“好,那么……”又将目光转移到林青身上。
“是谁指示你们杀我,秦贼?还是金人?”。
“哈哈哈”林青敷衍道,“这你就不用多想了,反正今日你必死,否则你认为杀手会光明正大地杀你吗?”林青脸上不无得意之色。
只要做成这一次买卖,那位姓秦的大官给的钱,自己一辈子都花不完。
对于焦九,林青更是放心不已,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焦九的剑,焦九是自己培养的杀手中最令人满意的,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可能做事会有些差池,自己在,林青很放心。
“更何况”,林青并不着急,有焦九在,他就不怕岳南山耍什么花招。
“连金人闻风丧胆的岳飞都惨死于人手,你一个岳家军的军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岳南山正是岳家军的军师,听到这里,一股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昔日风华绝代,以智扬名的岳南山做梦也没想不到自己竟不是死于战场,而是即将倒在奸贼的暗剑之下。
正是因为汉奸当道,国主昏庸,大宋的江山正一点点的被金贼吞食。正是因为宦臣专权,战场上,岳家军一败再败,连岳将军也……
岳南山已不忍心再想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眼眶的热泪咽下。
“岳将军虽死于奸臣之手,可我岳家军还在,我岳南山还在,我大宋兵将心未死,敌寇奸臣,休想亡我大宋。”林青说的大义凛然。
一边把扶着酒杯,林青讽刺道“死到临头了,还谈什么英雄气概?”
“你身为大宋子民,却与奸臣敌寇串通一气,试问你真的问心无愧?”岳南山厉声斥道。
林青冷笑连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岳军师不会没听说过吧?”
岳南山不甘道“昔日把酒言志的林青到哪去了?你这个样子与那些狗官又有什么分别?”
“死了!”林青铁青着脸
“早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就死了,这条路我只能走下去,”
“你死后,我会好好葬你,毕竟你我相交一场‘
听着林青嘲讽的言语,岳南山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虽然内心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但脑海中各种杂乱的情绪不断的触动着心弦。自从岳将军死后,秦桧一直对岳家军虎视眈眈,各方面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泄了气般,岳南山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位手下,岳南山沉默了片刻,目光射向对面一直沉稳的杀手。
“想要我的人头,我给你,只求你放过我身后这两位兄弟”。沙哑的嗓子仿佛放弃了一般。身后的两位手下小恸声道
“军师,不可……”
“住口”岳南山大声喝一声止住了二人的劝阻。
“ 我岳家军自出征时带出来多少热血子弟,每一位都肩负着家乡父老的期望,每一个都是铁打的汉子,而如今的世道,被奸臣害死的有多少啊。军人之死,理当马革裹尸、横卧沙场,但对这些兄弟,我岳家军是在有愧啊!你们今日若枉死此地,我怎对得起含冤而去的岳将军”。
“你们记住,人亡、而国不能亡啊!”一句话说的无比荒凉。
“军师……”两名军士哽咽了,滚烫的热泪滴在了地板上,其中蕴含的悲伤无以言语。两名身经百战的战士,战友、亲人逝去都未曾流泪的血性汉子,在这一刻泣不成声。
林青似乎很愿意欣赏这样的情景,不禁开口嘲讽道“你也知道我们做杀手的一向是不留活口的……”话音未落,杀手古井无波的眸子动了动“我答应”
硬生生的打断了林青的言语。林青一愣,随即又定下心来,反正只要岳南山一死,任务就算完成。其他的事也就与自己无关。
“多谢”说完这句屋子里一片安静,
“呼……”寒风吹过,连门布都被吹了起来,但店里却异常安静。
“哈哈哈……哈……”岳南山笑了,笑得无比悲壮,笑的无比苍凉。虽然是笑,在两位手下听起来,却是比哭还要令人心碎。
“小二、拿酒、上笔墨。”岳南山撕心的吼道。
胆大的店小二忙不迭的把东西送到。
“念在你我旧识,快快留下遗言”林青揶揄道。
 
不理会聒噪的林青,一把抓起硕大的酒坛,撕掉封口,仰头就朝口中灌下去。
咕咚……咕咚……
那凛冽的老酒一经入腹,便化作冲天热气在小腹处散开,燥热之感从下腹处冲上喉咙、冲入脑海,氤氲的酒气猛然间冲散了心里的不快。
猛地吐出一口酒气。岳南山面露欣慰之色喊道“痛快呀!”
抓起桌边的大笔,用力地按在墨汁中。人虽半醉,握笔的手却稳如磐石。大笔落下,白色的大纸上勾勒出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面色微红,岳南山握笔的手运斤成风。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猛烈的酒劲冲上了脑海,朦胧中仿佛看见了那道雄伟的身影,手持长剑,怒发冲冠。那道威武的身影,将精忠报国这四个字连带着精气神而镌刻进血肉的那位英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岳将军,自己的战友、自己最敬佩的人,仰天长啸时是否也会因为不甘而流泪呢?
忆当年,自己随军出征之时还只是一位稚嫩的少年,“不求功名,只为报国”这是自己曾立下的誓言。
战场上的血流成河,自己早已经习惯。而那些年少轻狂也早已经失去。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一旁的焦九不自觉的念了出来。沉吟片刻,岳南山又加上三个飘逸的大字“空悲切!”
透过清冽的老酒,他看到了自己已经霜白的长鬓。自己的少年、中年都已经献给了国家、人民。纵使没有理想中的鲜衣怒马对酒当歌,自己无怨无悔,还有什么悲切的呢?
一旁的林青低着头,陷入了记忆中的少年。岳南山爽快的笑了笑,不再理会。
似乎还未尽兴,岳南山单手擎起那十几斤重的酒坛,大喝了个痛快。
提起笔,不理会身旁林清和焦九惊讶的目光,继续写道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一边挥毫着一边握紧了拳头。
乱臣贼子,卖国求荣。“当杀!”这一声大喝,如一阵惊雷于寂静处猛地击进人的内心。这一声呐喊吼出了千万将士的怒气。
自古有多少少年为了保家卫国,为了英雄这两个字投身军伍,在战场上持刀饮血,于烽火中挥洒着青春,而如今却因为奸臣的一句话,而冤死沙场。
他还记得那个叫良子的小家伙,良子才十七岁,十七岁啊!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小家伙喜欢跟在他和岳将军身后,良子喜欢英雄,崇拜他和岳将军那样的英雄。整日幻想着杀敌立功报效国家。但是他死了,被秦桧党羽谋害,岳南山还记得良子死时睁大的双眼,一直仰望着天空,天很蓝,衬着深深的忧伤,他的双眼那样的愤怒、无助。良子爱笑,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将士们都把它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看待。岳南山眼中早已蒙起了层层水雾。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短短的几个字岳南山写了很久,每一笔都写得很慢,仿佛在问岳将军,何时再将敌人驱赶到贺兰山以北呢?没有人回答他,耳边响起的只有呜咽的狂风。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岳南山被激起了血性,一边大吼着一边奋笔疾书。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长长的毛笔被用力按在纸上。铁笔银钩的字上仿佛有杀气喷薄而出,氤氲的力道力透纸背。呼“”最后一笔,仿佛用尽了岳南山最后一丝力道。
抓起酒坛,将剩下的酒几口灌下,任凭那凛冽的老酒沾湿了衣襟,温热了胸膛。
“砰”酒坛被摔得粉碎。
“痛快……痛快……痛快呀!”岳南山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高,似乎这几声将生平的不快都一古脑地吼了出来。
林青震撼了,杀手沉默了,一双清冷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辉。而身旁的两名军士早已泣不成声。诺大的客栈一时间鸦雀无声。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在沧桑的脸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缓缓的掉在地上。
“你走”焦九嗫嚅着。
“什么?”岳南山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阿九!”林青不可置信地喊着。
焦九低下头不安的望着地板,“阿爹,以前就在岳家军……岳将军……岳家军是好人,,”短短的一段话令林青愕然。结果也令人始料不及。
“不能放他走!”林青大喝一声。
“走”焦九抬起头眼神坚定的望着岳南山。
“阿九,”林青又开口道“你知道这次行动失败的后果吗?你忘了是谁将你抚养长大的了吗?”
林青紧盯着焦九的脸,指甲嵌尽了肉中
低下头,少时的记忆带着灰色的情感缓缓的映入脑海,
“大爷……给几个铜板吧!阿九好久没吃东西了……”稚嫩的身躯跪在地上苦苦地向每一个行人哀求着。
“滚……滚开……给你一脚吧!”
“咚”小小的身躯倒在泥土里。
“呸!小东西……”小男孩小小的身躯被人踢来踢去,犹如畜生般苟活着,愤怒,无助,种种情绪钻入脑海。
画面一转“给!你叫什么名字?”列带疑惑的接过吃的,小男孩回答道“阿九”
“阿九,以后不要讨饭了跟我走吧!……叫我青叔……”这是第一次见林青,温馨的画面夹杂着感激的情感涌上心头。
见到焦九的迟疑,林青不禁捏了一把汗。
接着,岳南山清冷的话响起,声音不大,却令林青和焦九心里炸起了一片响雷。
“是谁将他从一个天真孩子变成了一件没有自我的杀人工具?徒有养育之恩却毫无育人之意。你就不觉得惭愧吗?”
焦九只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一瞬仿佛回到了少时最难过的那段日子。
捅,用力地捅,在一个男人身边,一个孩子正用刀拼命的捅向一具具尸体,死者生前不甘的眼神已经凝固,却依然正对着少年。
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许多孩子被自己杀死,教授过自己武艺的师傅也被自己杀死。如果自己不杀死他们,倒在地下的就会是自己,焦九别无选择。
喝人血,吃生肉。……残酷如修罗地狱般的训练,培养出来江湖第一杀手。而在夜里、死者的面孔经常闯入混沌的梦境,哭声,吼声,杀伐声……那些阴暗的记忆纷至沓来,挥之不去。
少年杀手眼中的世界仿佛瞬间分崩离析。愤怒,屈辱,痛恨之感觉醒,击穿了那摇摇欲坠的感激之情。
焦九的双眼逐渐赤红,地面上鲜红的血迹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岳南山厉声讲道“你又把他当人看过吗?一个人失掉了本心、禁锢了自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青不屑地望着岳南山“我将他养大就是为了让他知恩图报,再说是谁将他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今日的杀手之王?”
“是我,”林清低沉道。“是我林青”
林清桀桀的笑着“他的命是我给的,为我买命也是理所应当,不要说杀你一个岳南山,就是让他去死,”双眼眯起,林青放慢了语速狠厉的言道“他也无话可说”。
“啪”心底的某根弦应声而断。十七年,自己十七年来努力维系的唯一一点亲情也被抛弃,整个人仿佛被抛入绝望的深渊。自己十七年的生活只换来一句无情的话。
心底一股戾气猛地窜出“为什么……为什么,?”焦九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嗜杀的念头在心底一缕一缕的膨胀,终于要爆发了出来。
“阿九”感受到气氛的异常。林青呼了一声,回头时便看到了那双泛红的双眸,非人的怒火和怨气仿佛要将自己融化。
“你……阿九……”林青不相信的后退两步,从小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奴隶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这一瞬间林青仿佛已落入了地狱。
焦九一步步上前,脚步声很慢却是令林青肝胆俱裂。作为杀手之王的主人,林青很清楚的知道焦九的剑有多快。惊恐中,冷汗已沾满了脊背,双腿也已站立不稳。杀气已涨至最高,正待拔剑,一双温热的手按住了焦九的肩膀。
“焦九,人对我不仁我不能对其无义。毕竟,他养了你十七年。”
拔剑的手蓦然停住,双眼也变得清澈。养育之恩……养育之恩……是啊,毕竟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啊,自己真的下的去手?。
深吸了口气 “你走,”焦九艰难的说出两个字,眼神中对其满是冷漠。
呼呼的喘着粗气,林青狠厉的瞪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岳南山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有你的杀手路,焦九的路不会跟你一样,他有自己的抉择”
“林青,你走吧!”岳南山淡然道。
不甘心的哼了一声,林青转身就走,丝毫不在停留。面对坚定信念的杀手,以前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
焦九的目光与岳南山对视片刻,还未等说话 “咻”一支利箭划破空气,夹杂着血腥之气射穿了门布,在电光火石之间穿透了岳南山的肘部,将其直直的钉在了桌上。
“嘶”难以忍受的疼痛令岳南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变故令众人意想不到,焦九率先奔了出去护在岳南山前方。透过门布的缝隙。对面模糊的山丘处,一队队身穿黑甲的士兵缓缓地涌出,仿佛一股黑色的蚁潮,无声无息悄然前进。寂静,压抑之感笼罩在人们心头。远远地,尖利的声音传来“秦相国有令,平安客栈一干人等意某造反,毋须审判,全部诛杀,鸡犬不留”尖锐的声音透过门布,刺人耳鼓。
还未走远的林青一愣,随即欣喜的挥手叫道“我是林清,快冲进去杀死所有人,相国他……”
话语未尽,一支精铁长箭带着长长的羽翎如流星般射来,不等他反应已刺穿了他的喉咙,。林青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睁大的双眼缓缓的暗淡下去,伸出的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只能不甘的死去。
“秦相国有令,平安客栈一干人等意某造反,毋须审判,全部诛杀,鸡犬不留”尖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话音落下,飞沙原没来由的寂静,可以清楚地听到众多士兵包围客栈的脚步声,沙粒击打在门布的簌簌声,还有身边众人的心跳声。
今日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怎么办?怎么办?……越想越急,饶是越南山平日足智多谋此时却也是不知所措。
“ 嚓……嚓”……客栈四周已布满了军队。越来愈近脚步声也与来越清晰。心脏仿佛被巨石压住令人透不过气来。迷蒙中,脑海中闪过一个“杀”字。为今之计唯有杀出一条生路。只是这大军压境岂是这几人所能阻挡?
不等岳南山作出判断,焦九身子猛然弹起,然后一个俯冲,”唰“的一刀挥出将一名妄想偷袭的士兵杀死,鲜血溅起几丈高。
“军师,还等什么?我们跟他们拼了”身边的手下嘶吼着。
两位手下也已拔出刀,只等岳南山一声令下就冲杀出去。
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一股无名之火猛地涌起。秦军,秦贼一手成立的军队,专门寻找逃兵、叛贼、逃犯的一队人马,数量达千人,无恶不作,帮助秦贼做了不少坏事。在这些穷凶极恶的军队刀口下,不少忠良惨死街头,不知有多少为国效力的英雄被害死。
这些人渣,大宋的毒瘤,“杀……”岳南山一声大吼,不顾箭伤的疼痛,抽出护身的刀刃冲向前方的敌人。
四个人如狼似虎般冲入人群,不畏生死,但求无悔。
鲜血沾满了衣襟,而焦九的身上也出现了伤口,弯刀每一次的挥出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亡。到处是红色,令人疯狂的血红色。
焦九疯狂了,岳南山也疯狂了,干燥的天气仿佛触动了众人体内蕴含的血性,体内流淌着的属于岳家军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仿佛怒吼的野兽,犹如滔滔的江河。
岳将军总说自己太过谋算,少了几分勇猛和果断,今天,我岳南山就冲杀一次,尝一尝饱饮敌血的滋味。一刀将周围的敌人逼退,岳南山瑕疵欲裂。睁着血红的双眼,对着岳家军的方向嘶吼着“众枉死的兄弟慢走,看岳南山用贼寇的头颅祭你们”
悲愤的声音越过荒原、透过高山,传播进大宋的每一片土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众人耳边久久回荡,最后消散进呜咽的风里。
风沙漫天,席卷着荒原的一切。不远处的几位英雄,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刺穿一具具身体,斩下一颗颗头颅,溅起的血花好不妖娆,而满身的鲜血早已分不清属于自己还是别人。
嘶吼声响起被风沙淹没,鲜血洒下被黄沙覆盖。如雪的残阳洒向飞沙原,将这片天地尽浸染得如血一样的红,此景令人心醉,使人震撼。风吹过,众人的嘶吼声传来,天地间回荡起一曲悠悠的赞歌,仿佛一首悲壮的“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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