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我莲花兮,灼灼其华;天地洪荒兮,大野龙骧。 ——题记 夜晚停电,闲来无事,便去村尾的荷塘散心。 清凉的夜风低低地掠过水面,朗朗的月光静静地泻在上面。岸边送来淡淡的青草香,在若隐若现的水影中上下翻卷。 没有想象中“一曲风荷掩沧月”的风韵,只有莲的断卷卷叶,在薄薄的水雾中,刺痛我的眼睛。 哦,莲,你会哭泣?你会颓废吗? 江南,一度曾是莲辉煌的故园。多情的诗人高度评价她的出淤泥而不染;热情的采莲女,唱着艳歌,在碧绿的荷叶中荡舟。 那该是多么热闹的季节啊! 从极度的辉煌,跌落到极度衰败,前后形成巨大落差,莲还能宠辱不惊吗? 莲曾生息在南方的水泽,水泽中的平淡和甜美,便是莲的全部世界。 干百年里,多少人从莲身边经过,回头尽是叹赏。千百年里,总有美貌绝伦的女子,坐在莲身边弹古琴。淡淡的水雾,从女子指间轻轻浮起。烟灰色正如莲亘古的淡漠。 总有湖边落下的树叶,旋转着飞落在女子的发梢和肩头。一片击在琴弦上,激起短短的一声裂响;一片击在水中,深沉地不起一丝涟漪。 思绪回到眼前,残败的荷影已不复昔日的“接天碧”和“映日红”了,只留下枯梗残叶在小得可怜的天地中艰难地摇曳。 史铁生说命若琴弦,我想我可以说一句命若芙蓉。 人与莲无异,都有辉煌和失落。但成功的人却过于自负,无法与莲的淡漠相比,结果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而失落的人却被接踵而来的困难打翻在地,无法像莲一样拥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豁达心境,于是只知沉溺在对辉煌过去的回忆中,一味怨天尤人。 人生无常,“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事见怪不怪,反之亦然。 苏轼曾说:“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人生的起起伏伏,用佛语来解释,只是一个轮回而已,最好的方法,便是一笑而过,看淡风云。 仿佛有荷香在月下慢慢酝酿,滑过冰凉彻骨的池水,滑过温柔如缕的月光。 那样奇异的月光,看似冰冷,却将整个尘世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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