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把脉络轻轻改写,试管里萃取的青葱色泽,在漫长的消耗里褪成苍白与灰蒙。窗外无数飞鸟腾空而起,那是谁孤单的回忆? 手机在角落里振动,蓝色的屏幕一闪一闪:“我回来了,今天平安夜,出来一下吧。黎露。” 似乎从我有记忆开始,黎露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后来她们家搬了的上海,但是书信从来没有断过。至今脑海里总是会想起她淡黄色碎花连衣裙,那是她软磨硬泡从老板手里以进价买来的;总会想起那本缺了页,封皮也早已褶皱泛黄的iverson画册,在那个羽翼未丰的时候带给我们的幸福与感动。也就是从她去了上海,我变成了孤家寡人,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一年四季总在头上戴个大蝴蝶结的幼稚女生。 穿上大衣,拿起钱包便离开了家。在寒风凛凛的屋外,白色的雪覆盖了一整条街道,在整个城市的黑夜里,就像一条闪着白光的绸带。空荡的球场上陆续来了许多放烟花的孩子。他们成群结队,像儿时的我们一样。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再踢着雪。我悄悄走过去,脚下咯吱咯吱声被她发觉。他转过身,我看着她的脸随着忽闪忽灭的烟火瞬间明亮瞬间黯淡。明亮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她唇上的条纹。暗淡的时候,黑暗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等待下一道光亮的绽放能将她重现在我眼前。瞬间的等待,然后她的影子,又瞬间被黑色埋葬。 “我希望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直在彼此身边。” 平安夜的时候,总有很多的气球纷纷飞上天空,在烟花的背景和悠扬的歌声里越升越高直到消失不见。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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