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发展进入“深水区”、“攻坚区”的今天,应该用什么办法科学推进教育综合改革呢?异地高考改革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典型样本。
各地情况千差万别,各方利益诉求纷繁复杂,还与户籍制度等外部问题关联,使得异地高考的改革步伐,哪怕是迈出极其微小的一步,也得付出更多艰辛努力。不过,过去一年,在科学方法指导下,异地高考艰难破冰。中央做好顶层设计,各地因地制宜,有条件的地区先行先试、积累经验;暂未放开的省市,随迁子女家长坚持表达利益诉求,全力推进改革;学界也对考试招生制度展开反思。尽管改革仍有不尽人意之处,但不容否认的是,我们已经找到破解如此复杂教育难题的科学办法。
整体统筹,试点先行,先易后难,逐步推进,兼顾平衡各方利益,形成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良性联动的改革合力,这便是新时期推进教育综合改革的科学办法。
今天的教育改革,针对的都是复杂多变的大矛盾,久攻不下的“硬骨头”,涉及面更广、关联度更高、解决难度更大,必须用系统思维、整体意识、联系观点来设计推进改革,将顶层设计与基层摸索辩证统一起来,用大智慧解决大问题。
顶层设计必不可少。利益分化日趋多元,地区差距逐步扩大,没有中央强有力的统筹部署,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共识无法凝聚,步调无法协调,改革的巨轮将寸步难行。以减负为例,若只是个别地方单独行动,应试环境下我减你增,必难逃越减负担越重的怪圈;若只是单纯减少作业量,而无考试评价制度等改革配套,能减一时,但过不了多久,负担又会如潮水般涨上来。因此,必须在整体上谋划,注重各级各类教育的相互联系和教育内部各要素的相互影响,注重上下左右各地各部门的相互配合,给出一揽子改革方案,系统、协同推进教育改革。
在注重顶层设计同时,还必须倡导基层首创精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基层蕴藏着无穷的改革智慧和力量,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的需求和满意,是推动教育改革的力量源泉。鼓励基层探索,由点及面推广,确保改革风险最小化,改革收益最大化,这是长期教育改革形成的宝贵经验。30年来,多少改革从基层诞生:督导责任区的管理制度发轫于基层;指标到校的均衡举措产生于基层;课改“杜郎口”模式也都是基层学校的创举。
今天的教育改革,以人民群众是否满意为价值取向,必须把基层学校、家长师生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改革怎样推进、效果如何,广大师生和群众最有发言权,要让人民成为改革的主体,让改革反映基层实践者的诉求,得到利益相关者的支持。无论是治理奥数,还是破解择校热,无论是创新人才培养模式,还是增强职教吸引力,师生群众都有参与机会,改革效果大家基本满意,这样的改革才算到位,才是体现基层首创精神、值得全国推广的改革。
今天的教育改革,走的是渐进式增量改革的路径,必须讲究不紧不慢的改革艺术。重点突破、先易后难、小步快跑、步步推进是教育综合改革应有节奏。要抓住主要矛盾,找准突破口,集中力量解决工作有基础、社会有共识、群众能感知的问题,尽快取得更具标志性、有较高显示度的成效。重点一旦突破,其他问题相应就能迎刃而解。破解择校热,不能“削峰填谷”,而要以优促弱,努力扩大优质教育总量;随迁子女就地升学,不能“零和博弈”,而要兼顾多方利益,努力实现共赢。只有抓住关键、用对方法,改革才能事半功倍、解决矛盾。
改革是场马拉松,更是场接力跑,考验的是所有改革者、利益相关者的耐力、智慧以及相互配合的策略。只有统筹兼顾、无缝衔接、形成合力,才能赢得最终的较量,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