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外一片荒地,久置无人问津。
春季的一天,校长召开会议,欲开垦这片荒地,种上作物,为今年过一个非同寻常的教师节而创造财富(当年学校很穷)。会议出人意料地全员通过:开垦荒地,种上蓖麻,过一个绿色的教师节。
一个微雨的周末,老师们换上劳动的行头,走进了这块处女地,在几位种田“老把式”的指导下,犁地、施肥、播种,大家甩开臂膀,干得热火朝天。拿粉笔的手突然抡起锄头、拿起镐把,尽管显得很笨拙,乃至有点滑稽,但大家都特别卖力,一天的工夫,荒地居然变成了平整的耕田,并不贫瘠的黑土下埋上了希望的种子。
锄草、浇水、浇水、锄草……一转眼,肥硕的果子缀满了枝头,大家顾不得果子刺扎手,工作之余,一次又一次走进这片蓖麻地,将成熟的果子采摘下来,去皮、晒干。众人的汗水换来这片土地的收获,这片土地的收获后来就成了教师节活动的全部资金。
教师节那天,真是痛快淋漓的一天。文艺汇演,每个组都亮出自己的看家绝活,每个人都热情参与其中,唱得响遏流云,舞得春光融融,说得令人捧腹大笑,演得惟妙惟肖。末了,一向严肃的校长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了,变得风趣起来。他说,先颁一个特等奖,大家一片掌声;接着再颁一个特等奖,众人又是一阵“雷鸣”,总之大家都得了一个特等奖,与其说是得到一份精致的节日礼物,毋宁说是收获了一种人生别样的情愫。
表演后的会餐,更是终生难忘!家在学校附近的老师,搬来大锅,扛来面案,拿来各种应手厨具,搭起灶台,眨眼间,一个临时厨房就一应俱全了。大家动起手来,洗菜的,擀面的,炖菜的,不多时,飘香的羊汤热气腾腾地端上桌了,鲜美的羊肉馅饺子也香气四溢地出屉了,还有各种小炒,摆满了几张办公桌拼成的餐桌,二十几个老师围坐一圈,一场盛宴开始了。
把酒言欢,妙语声声。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播种的教师节真快乐!”这是宴会上大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这个教师节就叫绿色教师节吧!”没想到,话一脱口,众人异口同声,“为绿色教师节干杯!”那个幸福的夜晚,空气中氤氲着众人的欢乐。
半年后,我调离了这个草原小镇。十余年的光景,在城里也庆祝了十多个教师节,但都如浮光掠影一般,品不出多少滋味。而唯独这一个绿色教师节,却总能涌入我的记忆中,眼前总能浮现出大片绿油油的蓖麻,还有那二十几个真诚挚朴的老师。一个绿色的教师节,一个永远鲜活在记忆中的教师节。
(作者单位系内蒙古通辽市保康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