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武
全国高校自主招生已经走过了十个年头，其改革试点工作正在进一步深化。今年，不仅考试科目减少，而且命题方式和试题内容与前几年相比也有了一些变化，笔试和面试更加注重考查学生的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尤为可喜的是，一些高校越来越关注学生的人文素养，试题的人文含量也有所增加。
考查——将情感与智慧并重
近年来，大学校园屡有发生的令人痛心的事件警示我们：高考招生，单看学科成绩的做法存在严重的弊端，必须尽快改变。而自主招生则为改变这种状况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正因为如此，自主招生就应该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考查。这种综合素质体现在科学素养和人文素养两个方面。前者重在“求真”，后者重在“求善”。而“善”乃为人之本，因此，在考查过程中必须注重学生的人文素养。
高中生处在人文素养的形成时期，必须注重这方面的培养，使他们具有健全的人格，具有当代社会不可或缺的公民意识、法制观念、道德良知、悲悯情怀。否则，是很难成为真正优秀的人才的。自主招生作为选拔优秀人才的一种方式，绝不能只看其在学科上是否“拔尖”，而忽略其人文素养。正如著名作家金马在《情感智慧论》里所说：“一流的情感、一流的智慧，一旦合流，常可导致光辉的人生；而一流的智慧、二流的情感，一旦合流，常可导致三流的道德，四流的奉献，末流的人生。”要想招到“一流”的人才，理应在考查中将情感与智慧并重。
在2013年的高校自主招生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高校把人文素养纳入考查范围。
比重——人文内容不断增加
虽然各高校对此重视的程度不同，但总体看来，考题中涉及人文领域的内容不断增加，涵盖面也不断扩大。其中最为突出的当属北京大学。在该校自主选拔和保送生选拔面试题中，与人文相关的内容均占有较大的比重。如：“有人认为，人生的发展应顺其自然，不应刻意追求。请谈谈你的看法。”“有人说，‘有德有才是精品，有德无才是次品，无德无才是废品，无德有才是毒品’。请谈谈你的看法。”这些都是具有一定思想深度的问题，它直指人的情感世界。试题还涉及儒家文化、科举制度、人与环境、早期教育等诸多问题，并要求考生对滥用抗生素、大学生应聘环卫工、富豪移民等社会现象发表自己的见解。有多道试题还与民生问题密切相关，如：“201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钱要花在刀刃上’。请谈谈你的理解。”“在新农村建设中，很多农民住上了楼房，但又出现了牲畜、家禽无处饲养，肥料、农机具等无处存放的问题。请你支个招。”而“请你谈谈公民‘网络问政’的利弊”更是具体考查作为公民应该具备的参政议政意识。
可以说，在注重考查学生的人文素养上，北京大学走在了前列。其他高校的自主招生试题中也有一些涉及人文素养的好题，如：“近期上海、南京、杭州等地连续出现‘H7N9禽流感’感染病例引起关注，公众非常想知道这方面的相关信息。假如你是一位新闻发言人，你认为公众需要什么样的信息？”（清华大学面试题）此题涉及政府部门如何在发生重大事件时尽快公开信息，安定民心，对于增强学生的公民意识具有重要的意义。四川大学将《二十四史》列入了考题，要求“说出《二十四史》的第一史和最后一史分别是什么”。这道题旨在考查学生是否具有一定的历史知识，他们不一定要阅读《二十四史》，但应该对《二十四史》有所了解。云南大学的一道面试题更是让人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体现了什么样的执政理念?对现代政治有什么意义?”这道题将蕴含深刻哲理的古训与现代政治联系到一起，考查了学生的政治水平和思辨能力。
现状——人文含量仍显不足
但必须承认，大多数高校自主招生试题的人文含量仍显不足，有的甚至出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神题”。如“在非洲草原上，一只大象把蚂蚁踩骨折了，如何使蚂蚁康复？”这样的题除了用来编故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义。又如“教授、孕妇、运动员、企业家、将军、劳动模范、大学生和医生这8人同时遇到海难，请排出救人的先后顺序，并陈述理由。”这和人们熟知的妻子和母亲同时落水该先救谁又有多大差别？还有的题则失之肤浅，既没有多少科学含量，更没有什么人文含量，如“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西游记》有几个妖怪”等。
总之，一些高校在自主招生中对学生人文素养的考查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这类试题不仅数量偏少，而且质量不高。尤其是考查批判性思维能力的试题可谓凤毛麟角。而在这方面，一些欧美国家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经验。其“高考”试题不仅重视对人文素养的考查，而且注重深层次的思考。如法国的两道高考题：“所有的信仰都是与理性相悖吗?”“没有国家我们是否会更自由?”这样的试题让我们的学生来完成，恐怕会抓耳挠腮，甚至会无从下笔。美国高考也十分注重考查学生的知识面，尤其是人文方面的知识积累，尽量给学生提供广阔的思维空间。其写作试题往往以问题的方式出现，如“普通人的日常行为对于历史的发展轨迹能否带来重大的影响？”这道题涉及不同的历史观，即“伟人史观”和“普通人史观”，无论从哪个方面论述，都对学生的历史文化知识和思辨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注重对学生人文素养的考查，既是为了选拔真正优秀的人才，也有助于纠正当前基础教育忽视人文素养的倾向，它将对端正中小学的办学方向起到积极的作用。
（作者系深圳市北师大南山附中高级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