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中的李泰祥 （资料图片）
■朱星辰
1941年，他出生于台湾东县的那个阿美族清寒之家，1956年，他走进了台湾艺专的美术与音乐之门；小提琴弦上的颤音是他内心深处的挚爱，多媒体幻化出的灵动之乐则是他用现代声音诠释传统音乐美学的梦一样的旅程。他是李泰祥，走过了73载充满音乐的斑斓年华。然而，他生命的旋律却定格于2014年1月2日。
极度的感性是李泰祥性格的特质，也许在生活中这并非一个男人最佳的状态，但在艺术创作中，却使他的音乐永远充盈着无法道尽的故事与传说。他在同他的挚爱——音乐谈着令他倾尽一生的恋爱，并将一系列恋爱的果实呈现于繁华的都市与清净的村落，他那充满动听旋律的果实虽不是人们生活中罕见的饕餮盛宴，但却如同人们每一秒钟呼吸的空气，习惯一样地如影随形。《橄榄树》如此，《自彼次遇到你》亦是如此。那么《相遇》和《告别》呢？又诉说了多少红男绿女共同拥有的哀思。
李泰祥音乐的终极意义在于一种坦然的拥有。无须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端坐在音乐厅，也无须同万千歌迷饱受狂欢之夜的拥挤与躁动，那只是拥有一杯清茶、一根香烛、一本闲书的充满阳光或小雨淅沥的下午，声音就那么从空气中飘浮而来，可能感受不到任何存在的方式。一旦停止，梦却能马上幻灭。
李泰祥的荣誉可以用明晰的履历历数：台湾金马奖最佳剧情片原作音乐奖、台湾金曲奖特别奖……李泰祥的弟子可以用响亮的名字称呼：齐豫、叶倩文、许景淳……他唱着台湾式的民歌，点亮着民族的星光、描绘着民族的风情。
也许是学习过美术的缘故，抑或是对所有可以感受到的艺术之美的眷恋，李泰祥的音乐永远可以拥有能够若隐若现的画面感。《橄榄树》树影婆娑、《告别》泪眼蒙眬、《过时的舞步》依然轻盈、《云在头上飞》飘渺如烟——在时间中抽象的音乐旋律，一格格在空间中具象出来。你是可以感受的，因为这也许就是人们生命中动人的一瞥。
当流动的时间之音戛然而止时，流淌在人们心目中那首《橄榄树》熟悉的旋律也变得格外悲切。李泰祥死于可怖的癌症，在此之前，他还饱受着帕金森综合症的侵袭。这是一段20余年漫长的病痛之旅，无力承担昂贵的医药费，但却充满力量地进行着音乐创作；带着常人应有的恐惧走进手术室，但却唱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乐观歌谣。台湾著名电台节目主持人马世芳和北京音乐人公路一起发起的“微博募捐”，是所有李泰祥歌迷们为他带来的最后的礼物，充满着爱与音乐共通的灵魂。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橄榄树树影婆娑，斑驳之中有李泰祥带着音乐的灵魂，幻化成天空飞翔的小鸟、幻化成山间轻流的小溪、幻化成一望无际的草原，也许生命只是李泰祥停留的一个充满回忆的驿站，他流浪一般的下一段旅程才在另外一个世界刚刚开始。
时光不息，音乐不止。（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