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FP供图
刘川生
胡凌云
黄德宽
赵艳林
编者按
落实和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建立现代大学制度,是当前教育改革中的一项重要内容,而在实践中,不少地区遇到了诸如“教育行政部门如何下放权力”、“高校获得自主权后如何办学”等难题。全国政协教育界别的委员们为此积极建言献策。
■本报记者 张婷 苏令 纪秀君
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师范大学党委书记刘川生:
用好自主权考验高校智慧
“现在直属高校有相当的自主权,关键在学校会不会用、怎么用。”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师范大学党委书记刘川生说,比如,用好专业设置权、自主招生权、教师招聘权等,这些都考验着高校的智慧和水平。
刘川生说,各级政府职能都在转变。教育部在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整体部署中,提出要进一步扩大高校的办学自主权,深入推进管办评分离。这样的改革实际上是在为学校发展松绑,我们高校非常欢迎。但从另一个方面讲,高校必须深化改革,练好“内功”,真正做好“用好自主权”这个课题。
“教育部目前正在积极推动现代大学制度建设,一所高校要自主办学,首先要有自己的‘法’,要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权力下放之后,要依法用权。”刘川生认为,大学章程的制定是一个新课题,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依,其难点在于如何体现大学精神、自身特点、办学理念、历史传承等。
“大学章程的制定要汇聚教工、学生和校友的共同智慧。我相信,随着大学章程的制定,高校的内部治理结构会不断完善,办学水平会得到大力提升。”刘川生说。
全国政协委员、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党委书记胡凌云:
管办评分离一步步走才能稳
“要管、办、评分离,要实现职能转变,不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是什么都放权不管。”全国政协委员、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党委书记胡凌云认为,简政放权的改革要有试验,一步步走才能走得稳。
“管、办、评分离,要十分慎重。学科评估如果交给第三方评价来做,如何实施,如何保证公平公正?如果根据这个机构的评审结果拨付高校经费,那么,这么大的权力谁来监督,会不会滋生腐败问题?在没有成熟的配套政策下,这样的放权是冒险的。”胡凌云说。
在胡凌云心中,简政放权的路径是:第一步要遵法治,必须依法简政放权,什么权力收上来,什么权力放下去,这些要有法律依据。如果行政部门放掉了法律赋予的责任,也是一种违法。第二步是转责任,在放权的同时要加大监管,审批权下放,监管权加大。第三步是精人员,放权之后,事少了,人员也可以减少了,政府就小了。
“改革要顶层设计和摸石头过河相结合,不能操之过急。中国这条船太大了,情况复杂,绝不是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今天就希望明天发生变化。”胡凌云认为,教育改革是渐进式改革,不能有大起大落,更不可用“休克疗法”,只管起飞,不管降落,而是需要渐进式的、管用的、配套的综合改革。
全国政协委员、安徽大学党委书记黄德宽:
兼顾政府放权学校自律社会监督
“在深化教育改革的过程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要划分政府、高校和社会三者之间的关系。”全国政协委员、安徽大学党委书记黄德宽说,政府对教育的责任是非常重大和重要的,如果没有政府的统筹规划、宏观管理和支持引导,教育是不可能健康、协调、科学发展的,但反过来,如果政府管得过多、过死,就会制约高校的办学活力。
“在政府放权的同时,高校必须要建立一个自我约束的机制,要坚守办学方向,要尊重教育规律。”黄德宽说,为了避免“一放就乱”,在顶层设计上,需要同时考虑政府放权、学校自律、社会监督三个层面。应该是政府放权在先,只有政府放权了,才能要求学校自律,在放权、自律的同时社会监督也就自然形成了。
黄德宽认为,这几年教育主管部门对直属高校的放权还是不错的,但我国90%的高校是地方院校,一些地方政府并没有按照要求给地方高校放权,甚至有些部门正在变相地收权。地方政府统得过死、管得过死,就会制约地方院校的发展。
“如果在数量上占90%的地方高校不能获得很好的发展,就会影响整个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水平。国家教育主管部门应督促各地政府,按照国家的顶层设计,逐步向地方高校放权。”黄德宽说。
全国政协委员、广西大学校长赵艳林:
把握好政府和学校的权力边界
“扩大省级政府教育统筹权和高校办学自主权,是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重点。《高等教育法》给予高校七大方面的办学自主权,比如招生、教学、科研、国际交流等。但在具体执行时,没有完全落实到位。”全国政协委员、广西大学校长赵艳林说。
如何把握政府和学校的权力边界?赵艳林认为:“政府抓宏观管理,管拨款、规划、信息服务等政策导向。学校内部的事务,应由学校自主管好,比如课程设置、人员任用、国际交流等。学校扩大办学自主权后,就可以更加灵活地面向社会依法自主办学,最大限度激发学校内部的活力,同时也能更好地促进高校建立起自我约束机制,真正把办学自主权用好。”
赵艳林说,地方高校在整个高教领域占绝大多数,但一些地方高校的办学自主权并未落实到位,其中有很多原因。“我们非常盼望教育部能出台细则,让地方高校尽快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