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题人】
北京市石景山区京源小学校长李晓军:看了中国教育报日前刊发的报道《求解“三点半难题”》,我深有感触。小学生放学后托管这个问题不仅家长关注,我们作为基层学校的校长,也非常关注,但是,目前要真正破解这个难题,还面临很多困难,比如,是否一定要学校来办?师资从哪里来?如何规范社会托管机构?
■本报记者 高毅哲 柯进
李晓军校长的话说出了许多基层学校校长的心声,两会期间三位来自基层学校的人大代表就破解小学生放学后托管的难题建言献策。
政府应规范社会托管机构
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临沂市第一实验小学副校长张淑琴,一直十分关注小学生放学后托管问题。她注意到,在很多中小城市,有相当一部分小学生放学后流入社会托管场所。这些托管机构或者就在私人家里,或者是租赁的场所临时改造。
“这种托管机构存在很大隐患,首要就是安全问题。”张淑琴说,“他们基本是以盈利为目的,来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而其场所有很大随意性,安全设施往往欠缺。这么多孩子挤在一个地方,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其次,很多地方对这种托管机构的资质也没有明确标准。“对孩子的看护是需要一定条件的,不是说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让他们自己做作业或者找人来讲讲故事就是看护了。工作人员是不是要有教师资质?”张淑琴说,“有的机构还提供晚餐,那么,食品卫生如何保证?相应的证件是不是要办?”
社会托管机构的收费也是高低不齐,低的每月三四百元,高的能达到数千元。收费低的机构往往条件较差,家长不愿把孩子送过去,而收费高的机构虽说软硬件较好,提供的服务也不错,但却让工薪家庭难以承受,而工薪族恰恰是晚托班的主要需求人群。
张淑琴说,政府应该出台指导意见,规范社会托管机构。人员需要什么资质,应该提供哪些服务,建立何种管理模式,收费标准如何制定,有关部门如何监管等,都要有个明确的说法。“要把那些只为挣钱的社会托管机构挤出去,留下真正符合老百姓承受能力并提供优质托管服务的机构。”张淑琴说。
课外教育资源需大力拓展
“孩子之所以下午3点半之后无处可去,与包括学校在内的社会各界无法提供丰富的教育资源有关。”全国人大代表、重庆市谢家湾小学校长刘希娅说,“目前,学校教育的基本形式还是上课,课上完了,孩子就没事了。但对小学生来讲,教育不仅仅是在课堂上完成的。如果各方能给孩子们提供多种多样的教育资源,还会担心他们到处乱跑吗?”
刘希娅倡导,各个行业、机构、成员应打破“教育是学校或教育部门的事儿”的固有观念,积极提供丰富的教育资源,承担教育的相应责任。
从学校角度,刘希娅认为可以整合课程时间,加强研究性学习,根据教育教学规律、学科特点和孩子们身心发展规律,学科内外整合、校内外整合,分学科设置长短不同的教学时间,建设学生选择性、实践性、创新性的学习平台。“比如,小学阶段的孩子可以在上午完成基础性的国家课程,下午则可以开展拓展性、选择性的学习,这些学习多是以活动的形式开展,这样既可以把老师从依学科划分的课堂上解放出来,提供充足的人力保障,又真正发展孩子的综合素质。”
刘希娅还建议,政府要明确社区的教育责任,从制度层面要求社会资源广泛向孩子们开放。不久前,上海市明确要求,“放学后看护”属于社会 服务范畴,不能全部推到学校身上,需要社区学校、公益机构、志愿者等社会各界携手努力。刘希娅认为,这种做法有利于解决3点半难题。
学校是最佳选项但有难处
全国人大代表、浙江省金华小学校长方青说,从学校角度看,如果放学后让学生在校等待父母下班,确实有难处。
“就拿我们学校来说,有的老师家住很远,早上很早就要往学校赶,因为有的家长7点就把孩子送到学校,为了孩子安全,老师只能早到,中午还要照顾学生吃饭,看管他们不要打闹,放学后还要备课、批改作业。”方青说,“老师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本身工作量就已接近饱和,如果放学后还要看管学生,一是挤占个人时间,二是涉及一定的补偿问题。”
安全问题也是学校不愿孩子留校的一个关键问题。方青说:“由于孩子留在学校无人看管,一旦有事,家长肯定会追究学校的责任。对这种正常工作范围以外的事情,学校很难承担。”
然而,尽管如此,方青依然认为,学校是开办晚托班的最佳选项。“学校的场地、设施、设备等都是现成的,如果闲置不用,把孩子都推给社会,其实是校内减负、校外增负的表现。”
方青认为,如果把孩子留在学校,再妥善解决看护问题,是最合适不过的。“学校场所有保证,此外老师都懂得孩子们的心理,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不论是他们亲自看护还是给别人提供指导,都足以提供优质的看护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