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海》张炜 著 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
■张之路 何军民
英国神学家詹姆士·里德曾经说过：“许多恐惧都是来自我们对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不理解，来自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控制……为了实现完满的人生，需要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获得控制恐惧的力量。”在长篇小说《少年与海》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当代著名作家张炜以结构精巧、引人入胜的故事，展示了成长中的少年消解恐惧和舒展心灵的张力和魅力。我认为，儿童文学、生态文明和史诗品格是理解这部作品时不可不提的3个关键词。
在这部作品里，作者虽然从未对作为情节重要推动力量的3个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海边少年进行过正面刻画，但掩卷之后，他们的形象却深深地留存于读者心中。随着情节的发展，3个少年知道了传说中林子里有可怕的妖怪，一个个嗜血故事就相应地阻止了他们和这个世界的亲密接触，少年们总想探个究竟，于是历尽艰辛，终于接近了传说中可怕的小妖怪、老袍子精等，经历了自己的传奇人生……在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中，3个少年认识了一个复杂的世界，心灵得到了净化。张炜用多年积累的创作功力，深入体味少年儿童的内心世界，其生动简洁的语言、结构精巧的故事、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都明显是儿童文学的。
作为一部纯正的长篇儿童文学作品，《少年与海》难能可贵地关注了具有明显时代意义的重大主题，那就是生态文明。仔细读过作品后我们可以发现，在这部长篇小说里，村里的老人们组成了一个世界，他们经常讲述一些亦真亦幻的、带有惊悚色彩的故事，这些故事所营造的恐怖和神秘的氛围形成了3个少年和海边林子里的世界接触的障碍，而真实的海边林子里的世界则是一个丰富的、温暖的、充满人情味的美好世界，一个生态文明发达的世界。最能说明这一点的，无疑是作品中被称作“见风倒”的护林人和似人非人的“小妖怪”之间纯洁、真挚、和谐、坚定的“二人世界”。乍看之下，“见风倒”弱不禁风，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以至于打鱼人老万担心他“过不了这个冬天”。但是，面对人们视之为地狱的海边林子深处，他却毫无惧色，不仅尽力阻止所有人包括他的朋友对林中植物的伤害，而且对传说中要人性命的动物也充满感情，因此才和小妖怪之间形成了相互理解、相濡以沫的关系。我想，这是关于生态文明的一个极好的隐喻，不仅表达了作者对于美好生态关系的向往和追求，同时也表达了对于恶劣生态关系的否定和修正。
作为一部关注生态文明的长篇儿童文学作品，《少年与海》的史诗品格在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儿童文学作品中也是难得一见的。过去，儿童文学长期被读者和评论家认为是一种“浅”的文学门类，其实,好的儿童文学的“浅”是“深入浅出”之浅。因此儿童文学作品仍然可以在一个广阔的、具有极强纵深感的时代背景中展开故事，这就是儿童文学显示自己史诗品格的可能途径。《少年与海》将3个少年的探险过程放在大量的传说和历史事件中来展开，传说和历史事件的内核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逐渐显露其魅力，这种史诗手法的运用极大地提高了这部儿童文学作品的思想和艺术水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