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泉
近年来,校长圈时常会发生一些热闹的事件。比如,同一城市某名校通过微信“黑”另一名校,某两所名校因某种办学方法的命名归属争得不可开交,等等。在“择校风”的劲刮当中,一些名校校长在前进的路上越来越繁忙,也越来越迷茫,功名心日重,功利心渐强,忽略价值理性,过度追求工具理性之风盛行。
上周,微信里流传一篇关于“中国创新悖论”的文章,综其大意,是用一些案例来说明:喜欢伪善、信奉经验、老人主道、崇尚权威、频望过去等文化特点,与创新所需要的求真、甚解、年轻能量、去除权威、走向未来相冲突。对创新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事实上,还可以找更多的理由,不去创新或者通过这些理由来抨击中国不创新的脾性。然而,我们知道,创新需要继承,需要吸纳,更重要的是需要会判断的眼光。这种判断力需要沉静的积累、思考和冥想。可是,今天能有几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一件事情呢?
回望艺术史上那些或高或低的背影,在中国宋代山水画中,我们能看到那种只有骑上毛驴、露宿山亭、隐居林泉数日后才能有的闲适自然;在西方十五、十六世纪佛拉芒或意大利画家的画作中,我们往往会发现那里打动人心并历久弥新的,恰是在精湛画技之外浓郁的生命气息。无论宋代山水画之前色彩浓郁的唐三彩,还是西方近代技巧卓越的学院派画家,他们都难逮艺术的灵感,疏离了生命的灵性。不能沉醉其中,物我两忘,又如何登临精神至境,抵达专业顶峰?澄怀才可观道,心境空明才可潜心娱情于纯净的创新境界。
前几年甚至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缅怀民国时期那个教育大师辈出的时代。陶行知、晏阳初、梁漱溟、夏丏尊、张伯苓,等等。他们中无论哪位,谁不是潜心教育,不求名利,沉醉于办学救困的探索?今天的人们有谁在真诚地追随那些大师的踪迹,潜心于真诚的教育探索而不能自拔?在功利和欲望的时代,人们不再静心考虑自身的命运,而是钟情于一得一失的算计,不再关注个体和人类生命意义本身,而是任由精神高度淹没在浮华与奢侈的物质海洋。
两周前,本报做了一次全面的岗位调整,我们有幸接过了《校长周刊》这沉甸甸的接力棒。学校是帮助学生获得成功的地方,而校长是帮助学生获得成功人生的人,我们的周刊则肩负起“坚守育人立场、发出校长声音,引领学校改革、助力校长成长”的重任。一个中午,与作为新团队成员的苏婷老师第一次相遇,她第一句话就是“我热爱校长周刊这份事业”。这位钟情于教育几十年,并曾以高度的职业精神冒着生命危险奔赴老山前线采访的资深新闻人,眼中闪烁的依然是教育报刊记者心中那份对岗位的挚爱。她建议说:“我们不能忘记那些百年名校的传承。”我想,应该是因为她一度在学生或记者生涯里,从中获取了生命成长的密码。而继续探寻并将之公布于众,当是作为一名教育报刊记者当仁不让的责任。
在最近的日子里,陆续收到一些获知我们来到新岗位的教育专家和校长以及其他身份挚友支持的短信或电话,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陈永明先生甚至送来多本厚厚的相关研究资料和书籍,而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则打来电话给出诚挚的建议。他们对这份周刊的悉心呵护,让我们感到为捍卫这片校长精神家园肩头的沉重,然而更给我们心头一份实实在在的踏实感。
我们愿意与众人一起,用自己的努力期许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在刚刚结束的APEC会议上,既有俄罗斯总统普京为彭丽媛夫人及时披上披肩的温暖一刻,也有中美首脑月夜漫步瀛台共话天下的盛世之象。其间,被雾霾困扰多日的首都京城,大气沉静,阳光澄澈,生活美好。伴随这样的日子,校长周刊在新的酝酿中前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