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气象局的消息显示，2012年11月下旬以来，全国平均气温零下3.8度，为近28年最低。1月4日，湖南全省平均最高温仅零下1.2度，部分地区及大部分山区有冰冻。记者近日走进湖南中小学采访调查，发现绝大部分学校没有取暖设备，孩子们在寒冷的教室里上课，只能靠跺脚、摩擦手掌来抵御寒冷，有不少孩子被冻伤。
■本报记者 阳锡叶
又湿又冷，32人中29人生了冻疮
窗外冰天雪地，室内冰冷刺骨，孩子们纷纷呵气、跺脚、摩擦手掌。1月5日下午，湖南省湘西自治州永顺县仓坪小学11岁的五年级学生李慧琴告诉记者，大家上课时都把脖子缩到衣服里面，“我很想有一双耳套和手套，一个暖手宝，最好还有一台空调。”脸蛋、耳朵和手脚都生了冻疮的小姑娘，声音脆甜地告诉记者。
校长秦冲说，头天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室外温度只有0度。李慧琴他们班32个人中29个生了冻疮，“有的学生手背被挠破，生了痂，还有的化了脓。还有人脸都冻开了口子。”
仓坪小学是一所山区农村寄宿制小学，秦冲表示，学校根据教育局的安全方案，严禁学生把火源带入教室与学生宿舍，学校没有空调等任何取暖设备，连他办公室都没有一个烤火炉，批改作业还得钻进被窝里。全校学生90%都生了冻疮，“有的同学因为生了冻疮走路都踮起了脚尖，看着孩子们冻得像胡萝卜的小手，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记者又联系上了新化县第二中学，据伍福常老师的统计，155人中39人手上长了冻疮，有23人脚上长了冻疮，有27人耳朵长了冻疮。伍福常说，由于天气太冷，加上冻疮又疼又痒，很多学生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有的学生不想写作业，还有的学生经常感冒。
曾在北京工作了3年的长沙市中南小学语文教师王金表示，由于南方是湿冷，有时看似只有0度上下的气温，实际上远比干冷的北方难熬，我上课脚都是冰凉的，“那些从早上5点多起床，晚上10点多才休息的中学生，怎么受得了？”
炭火禁用，师生防寒只能靠跳
记者调查了解到，湖南绝大部分学校基本没有取暖设备，师生上课都只能在寒冷中干熬。秦冲认为，农村学校的生均公用经费是按照学生人数的多寡来拨款，显然无力承担学生的取暖费用。益阳市资阳区教育局游军告诉记者，我们一直在呼吁要改善办学条件，让孩子在温暖中过冬，但要全面实施不容易，主要是没有钱。
王金告诉记者：“没有取暖设备，我们只能让学生多穿点衣服，下课了就带着他们蹦蹦跳跳一下，抵御一下寒冷。没有别的办法。”
记者了解到，一些学校竭尽所能为学生温暖过冬做出努力。仓坪小学五年级班主任符智慧每天晚上下晚自习时，用“热得快”烧上一桶热水，让孩子们用热水洗把脸，泡上一个热水脚。学校食堂工作人员每天早起半个小时，等学生起床后分给每个孩子一瓢热水，驱散寒气。
桂东县东洛中心小学为92名寄宿小学生每人配备一床防寒棉被，每天增加45公斤柴火保证学生热水供应。有238名寄宿学生的桥头中心小学，班主任和生活老师在锅炉房支起架子为住校学生烘衣服。
采访中，许多老师向记者说起自己小时候带着自制小炭炉上学的故事，但因为存在安全隐患，小炭炉已被禁用。
学校优先，让孩子们先暖和起来
采访中，不少老师和专家呼吁，不管南方要不要供暖，但学校一定要把暖先供起来，让孩子不再在寒冷中过冬。
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公共管理研究所所长王学杰教授认为，首先要打破全国一刀切、南北划一条线的供暖体制，同时要按城市实际来对待，像长沙冬天这么冷，就应该集中供暖，而广州比较暖和就没必要。“一定要把学校暖气先供起来，特别是中小学、幼儿园以及高校、医院等，孩子应该是优先供暖的对象，不能让他们在寒冷中瑟瑟发抖地上课，不能让他们冻伤了。”
他表示，对于大城市学校可以通过集中供暖的方式，但对于中小城市和广大农村学校，应该开发适合一栋楼、一个单位的小规模供暖设备。学校供暖应该走资源节约型、社会友好型的路子，开发一些适合学校的太阳能、地热等新能源供暖设备。
至于供暖设备费用，伍福常表示，作为一项教育民生工程，政府部门应该作为施行主体来积极推行。
秦冲建议，国家应该加大对基础教育的投入力度，将学校取暖纳入财政预算，给南方学校配备空调，解决孩子们的实际困难。
付业兴 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