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步入初中,本来就很少去乡下的我与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寸时寸金,但临近春节,放了寒假,我没有理由拒绝两个老人殷殷期盼的等待,拿了寒假作业就出发去乡下了。当站在了青砖黛瓦的老屋门前推开屋门时,我的思绪不禁想软软的棉花,被轻轻拉扯到渺远的记忆里:那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长着杂草野花的弄堂里欢欣地拨弄着地上铺满的稻谷,蹦蹦跳跳的与稻谷一起跳跃。挥舞着小竹杆,给二汪扔骨头,自己却摔了个狗啃泥。对外公手里燃着的鞭炮敬而远之,眼中欣喜的火花却抑制不住的与鞭炮的隆隆声一起迸发,在不知不觉中放了一整箱。把饭米粒胡乱抹在对联的反面,再摇摇晃晃滴拍在门框上。神气活现的站在板凳上朝外公做鬼脸自己却像笨拙的冬瓜从上面摔在雪地里哇哇大哭。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心里不禁升腾起一丝感伤。今年的年味儿,略有些不同。
我追随着以前的感觉,热情的帮助外婆和馄饨馅,放一勺猪油,撒一点白盐,倒一些蛋黄,一切似乎都被提前设定,动作是那么娴熟,又是那么的索然无味,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平淡得像杯水,少了一丝稚气笨拙。包的馄饨不小心破了个口,突然跟记忆里的某处重合,不禁莞尔一笑。不一会儿,吹弹即破、透明而富有弹性的馄饨棱角分明的在我面前排着队,我有些淘气地轻轻碰歪,好像一条不听话的小龙,亲昵的撒娇打滚。我的心突然随着窗外升腾的雾气明澈起来,过去已成往事,那么,让我抓住现在短暂天真的快乐。今年的年味儿,略有些不同。
我奔跑跳跃着向门外望去,只见外公吃力的挤着瓶里最后一点胶水,细致工整地涂在对联反面,我微微嘟起嘴:“外公,你就不能节约点用米饭吗?”“盈盈,你来啦。正好帮我把对联贴在门上。”以前,我想贴对联,都是外公自告奋勇抢下活儿,可是这次……
我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外公微驼的背上,空气里突然弥漫起一股酸味儿。
我贴完了对联,百般无聊,对地上热切活泼看着自己的二汪提不起兴趣,敷衍的摸了一下它的头,算是回应,随即厌恶地抽回来,更不愿意在它黏糊糊的下巴上做片刻停留。我突然想起带回的一张用透明的软塑料做的窗花,欣喜的一跃而起,拿着它细细端详,在玻璃门上比划着,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可是看着空空如也的胶水瓶,却犯了难,如果把米饭粘在上面就从反面能看出来,但是……我瞄向厨房里的眼睛突然像灯泡般一亮,向正在打鸡蛋的外婆要来一些蛋液,小心翼翼的糊在薄如蝉翼的塑料上,在轻轻往门上一合,高兴的大叫起来,下意识的转头想博得外公像昔日一样赞许的目光,微微上挑的嘴角,再骄傲得嗷嗷直叫,但这一次,回应我的,只有漫天飞雪,我失落的转过头却猛然在门缝瞥见外公独自坐在床上往关节上涂药膏。我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微微抽动。今年的年味儿,略有些不同。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头也不抬狼吞虎咽的扒着饭,当我再次抬起头时,突然发现在氤氲的灯光里,外婆正看着我微笑。我刚要欢喜的开怀大笑,顺着外婆的脸庞上移的眼睛突然弯不起来了:外婆以前光滑的眼角分明的密布着岁月的划痕,仿佛是被岁月划伤的伤疤,看不清的眼球里有点像被打翻稀释的墨水,像一圈比一圈浅的涟漪轻轻漾开,最后,就会消失在遥远的山水画中,像一滴墨水被隐去。我有点害怕的抓住外婆被青筋包裹的骨感的手,似乎能听到她穿透皮肤的薄弱心跳。
今年的年味儿,就像放到天空的烟火,还没来得及驻足欣赏,就烟消云散。只有记忆里的年味儿,深深刻在心中,永远浓浓的散不开,里面,有外公外婆手掌的余温,有童年的我笨拙的微笑,雪地里,还有时间缓慢流淌的脚印,瓷碗中,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爱……
初二:任思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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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文章对气氛的渲染充分而恰到好处,开头简而得当,通过环境描写来衬托人物心情,十分艺术化。语言通俗易懂,贴近生活实际,读来令人倍感亲切。眉目清晰,生动紧凑。
美中不足的是:语言胜在恬淡,但仍有些平铺直叙,直白朴实了。
作者可以多使用些不同的修辞方法,精简语言,多一些对人物的描写与感情的表达。
点评老师:苏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