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船从他们身旁驶过时微笑,努力去假装拥有一方角落……” ------题记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我是一匹马,在这唯一尚存着自由呼喊的草原之上,做一匹马,只是,我有我的主人,所以无法像同类那样日夜在草原上奔驰,我必须像现在这样,温顺地低头吃这些难吃的草,等待着似乎永远都等不道头的被放逐的一天,在这个叫做度假村的地方。 我是一匹忠实的马,我一直都知道,因为来这里的人们总是喜欢挑选我,我的每一天都得很累地驮着人们走遍这个草场,虽然被一个普通人骑在身上是马的一种耻辱,但我已贪恋这份感觉,因为每当我被游客挑选上时总会看到我的主人在微笑,因为我不想看到他哀伤的样子,所以我很高兴被那些游客挑选,那样,我的主人可以很快乐。 我喜欢我的主人,他是这片草原上唯一懂我的人,他叫乌木格。我们是在童年相识的。我小的时候,他小的时候,他喜欢在夜晚带我出去,一起静静地踏着细碎的星光,他总是向我说着很多很多的话,而我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只能伏下身子,让他抚摸着我淡黄色的绒毛。说我的主人懂我,是因为他以前从不给我套缰绳,他任我迈开蹄子在他的面前奔跑。有很多次,他偷偷地放我走,但我总是不争气地被那个度假村老板追回,鞭打然后像现在这样被拴在桩上。 我不是一匹听话的马,因为我从来不单独带游客走向敖包。父亲说过,腾格里是我们马最敬畏的天神,敖包是腾格里俯视众生的地方,我们不能随便去那里。但我和我的主人去了,因为他是现在少有的敬畏腾格里的牧人,我和他去那里,一起祭奠蒙古的撒满,有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是把我当一个人来看的。 听说人们说我们马是有灵性的动物。的确,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从很多人的眼里,我可以看到利欲熏心、人世沧桑、尔虞我诈,我讨厌那浑浊的颜色,只有我的主人和那些孩子们的眼睛是澄静并纯粹的。所以就像喜欢我的主人那样喜欢孩子们。我想告诉他们以前的草原有多么美丽,曾经的星空有多绚烂,我想让他们不要丢失自然,丢失本质,就像草原被破坏就再也无法复原一样,可是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只能带着他们尽量走向草原深一点的地方,走向那湾水,并希望可以让他们可以留下一些印象,关于草原的……. 我们马、狼和牧人是这世间最敬畏腾格里、敬畏自由的生物。千百年来,我们共同维系着草原的平衡,然而我们马被打败了,狼被打败了,牧人也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主人敬畏天命,每次看到有人骑着铁制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赶着一群羊,而身后,浓烟滚滚,墨灰色的长龙张着爪牙扑向我时,我和主人都会同时闭上眼,缓缓地摇头,我知道,我们都老了。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闪光的荧屏上还总是大肆夸奖着那些骑着怪物的人,每一次,我都看到主人的脸上总会出现忧伤的神情。 我俯视着大地、草原,我老了,我的主人老了,你也会有衰老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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