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刻骨变迁,时光的不断流转,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无际的天边。回忆里的呢喃,温暖着鲜艳的画面,一笔丹青勾勒出一抹笑容浅浅。———题记
茫茫雾霭与金色的阳光和为一体,为秀丽的山水,披上一层薄纱。在树木的掩映下,露出一抹灰色的屋脊,大人们刚从地上干完活回来,掌灯时分,有些人倒升起了袅袅炊烟,让家里还没开灶的孩子,没闻见味儿就口水直流了。河水沐浴在一片红色之中,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斜阳正逐渐沉下去,山边留下了一点残阳,都是火般灼烧。天渐晚了,夕阳向遥远的地平线坠去,芦苇叶带着金红色的光晕。清风徐来微来,水波荡漾,老桥旁水里的荷花和芦苇,与天空相连,更是风姿绰约。这却也分不清是在云霞之中还是水面之上了,村边偶尔还顺风传出几声犬吠,这是乡间的味道啊。
父亲说“那时,孩子们等待新鲜爆米花是最重要的,年少竟不知那些普通的乡间小事,和现代科技比,竟然成为最美的时光,那时虽然清贫确山,是少年时代最好的日子,……”
没有一栋栋高大的楼房,只有山里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小平房,长街的巷头总有一位老人拉着装有爆米花工具的板车在路口等待。每天准时准点老人就会到来,一群孩们一窝蜂地涌上前去,把老人围的紧紧的,老人拉着车子吃力的走着上坡路,孩子们你推我挤,却谁也不忘帮老人推车。老人支起爆米花工具,把一大袋的米放在旁边,这时孩子们们便飞快地跑回家,向讨得一毛或两毛,老人为了保持爆米花的新鲜会等着孩子们回来才开始工作,孩子们自觉地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着热乎乎的爆米花出炉。老人有着一个缸子作为计量器具,只需要两毛钱便可爆三缸子米的爆米花。
老人爆米花时全神贯注,身子微微向前弯,倒腾着熏得黑呦呦的装爆米花的圆锅。左手拉的风箱呼哧呼哧响,瓮声瓮气的,而圆锅被摇的吱嘎吱嘎欢唱,一块儿压力表也十分灵活,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在我们焦急的期盼中,老人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仪表说“孩子们,离远些啊。”仔细看老人的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几个厚厚的老茧,无疑是长年拉风箱摇铁锅留下的,老人接着就直起身,用一个的麻袋,把那黑漆漆的铁锅两头扎紧裹的严严实实。这时,孩子们看着老人流水般娴熟的动作开始,才赶紧四散而逃,躲得远远的,小的吓得躲到大的后面,但是无论大小的孩子都会用手紧紧地捂住耳朵。等待这爆米花开。只听“嘣”的一声爆响,香喷喷白花花的爆米花出炉了,孩子们赶紧着急的围上前去。这时候,爆米花刚刚出炉的诱人香气淹没在空气中,紧紧萦绕在每个孩子周围。孩子们捧上一把滚烫醇香的爆米花放到嘴里,慢慢含化,唇齿留香,仿佛像读一句诗,吟一阕词,浓浓的风韵从心里蔓延开来,这是一种没有感受过的人难以体会的幸福,那甜蜜真是从心尖直流到脚的底,那香甜的味道真是世上少有的。那时候大部分家庭生活拮据,但是大人们总会想方设法在过年前多爆几锅米花,放在家里藏起来,等到过年时才拿出来。稍微富裕的人家还会爆些黄豆、蚕豆之类。等到过年时,除了穿新衣,放鞭炮之外,大人们也会把大袋的米花拿出来,招待客人,也让孩子们吃个够。
大年初一的时候啊,孩子们喜上眉梢手舞足蹈,一路嬉闹着去拜年。每到一家,除了说祝福语,领红包之外,都可以得到主人赏赐的爆米花。一天下来,每个人肥大的棉袄口袋里都被塞得鼓鼓的。那是我们最惬意的时候了。爆米花在那时,似道流淌的风景线,但是随着时代越发展越快,这样的老手艺渐渐消失,但依然被人们眷恋和留望。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爆米花也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了。如今,大街上再也难觅传统爆米花的身影。商店里出售的爆米花,颜色虽然好看靓丽,闻着有一股奶油的甜香,却没有人再等待爆米花开了,再也没有少年时代时候的那种深入人心甜蜜的感觉了。
春秋之变,亘古永恒。春至,看尽百木泛青;秋达,必定花叶凋零。抬首看枝头,回忆的是挂满枝头的茂盛,俯身看大地,沁入心脾的是归宿的香气,却也消逝了那刻骨铭心的味道。
半霎几载,恍过似锦繁花。半路不止,不忘少年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