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离世已三年了,但我仍忘不了他,尤其是他快要走的那段日子。 爷爷是在老家的村子里度过自己剩下的时日。他当时已患上绝症,家人都说要给他治疗,但他却执意要回老家,又满不在乎的甩甩手说:“老天爷让我走,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每日清晨,我就总见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望着河对岸的一座座山,阳光就这样慢慢地爬上他的面颊,再爬进一条条曲折的皱纹里。他一个人却呆呆地抱着根拐杖,望着对面绵延不断的山。他的眼神时而得意、激动,时而又变得惋惜、忧伤,他就像一个忧柔寡断的小姑娘,始终不变的是那种若有所思的感觉。我当时十分不理解爷爷的这些行为,认为他这纯粹是在浪费自己所剩不多的时日。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他总是风雨无阻地望着对面一座座山、山上的田垄、绿树……没人知道爷爷在想什么。 直到一天,爷爷真的不行了,全家都来到了他的面前,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炕上的爷爷虽然已经身体僵硬,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不舍。没过一会儿,他真的就走了,走得那么安详,没有显出任何的焦虑、不安…… 没过几天,爷爷就被安葬在河对岸山上的祖坟中,我心中五味杂陈,不过我想,这对爷爷来说是一个好结局,这样它就可以永远守望着这片承载了他太多喜悦、悲痛的故土。 而此时,爷爷先前的行为似乎也有了一种合理的解释,正如书中说的那样——真正深入的情感,绝不依靠貌似深情的表白,也绝不依靠死生契阔的承诺。有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而我们说,守望是最难破译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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