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 本书特色
肯塔基州的森林与洞穴
我已经观察了由北方诸州到温暖南方的野林与花园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终于,在克服所有困难之后,于一八六七年九月的**天,我摆脱了所有束缚,怀抱愉悦的心情,由印第安纳波利斯展开了徒步千英里至墨西哥湾的旅程。(由起点到俄亥俄河畔的杰斐逊维尔这段路是坐火车的。)九月二日在路易斯维尔渡过俄亥俄河时,我没有开口与任何人交谈,完全靠指南针穿过这座大城。出城后,我找了一条南行道路继续前行,在经过一些散落的郊区小木屋与村落后,进入了一座绿林,在这儿,我打开随身带的地图,粗略规划了接下来的旅程。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选择我能找出的*荒野、森林*茂密又*省脚力的路线向南行,以能经历的*大范围的原始森林为目标。叠起地图,我背起了小背包和植物压平器,在老肯塔基橡木林中大步踏上旅程。眼前松树、棕榈树及热带花朵杂沓丛生,这片壮丽的美景令我欢愉,不过,纵然大橡树伸长了欢迎的臂膀,终究掺了点孤独的阴影。肯塔基州的森林与洞穴
我已经观察了由北方诸州到温暖南方的野林与花园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终于,在克服所有困难之后,于一八六七年九月的**天,我摆脱了所有束缚,怀抱愉悦的心情,由印第安纳波利斯展开了徒步千英里至墨西哥湾的旅程。(由起点到俄亥俄河畔的杰斐逊维尔这段路是坐火车的。)九月二日在路易斯维尔渡过俄亥俄河时,我没有开口与任何人交谈,完全靠指南针穿过这座大城。出城后,我找了一条南行道路继续前行,在经过一些散落的郊区小木屋与村落后,进入了一座绿林,在这儿,我打开随身带的地图,粗略规划了接下来的旅程。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选择我能找出的*荒野、森林*茂密又*省脚力的路线向南行,以能经历的*大范围的原始森林为目标。叠起地图,我背起了小背包和植物压平器,在老肯塔基橡木林中大步踏上旅程。眼前松树、棕榈树及热带花朵杂沓丛生,这片壮丽的美景令我欢愉,不过,纵然大橡树伸长了欢迎的臂膀,终究掺了点孤独的阴影。
我见过许多种橡树,分别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与土壤中,但是肯塔基橡木的巨大却是我前所未见的。它们的鲜绿色树冠宽阔又茂密,伸长的枝干与繁茂的树叶搭盖起一条条林荫大道,而且每一棵树似乎都被赐予加倍的狂欢生命力。这段路大半走在河谷,走了二十英里路之后,我在一间东倒西歪的小旅店找到了宿处。
九月三日。由满布灰尘又肮脏的阁楼小卧房逃到壮盛的树林中。这附近所有我喝过的溪水与井水都有咸味。索尔特河几乎已干涸。这一上午我大部分走在光秃的石灰岩地上。穿过由河岸延伸出的二十五至三十英里平地后,我来到了一片名为肯塔基圆丘的丘陵地。那是一些光秃的小丘,只有顶端长了些树。有些上面有几株松树。有几小时我沿着农夫走出来的小径前行,但是渐渐就走离了小径,碰到一丛丛纠缠不清的藤蔓,很难穿越。
中午时分,我从一堆巨大的向日葵丛中穿出,发现自己置身于河岸边,河床里岩石满布,水量大,水流湍急(罗灵福克河)。在这荒野深郊,我估计不会有桥,于是立刻涉水渡河。就在这时,一个黑女人在对岸急匆匆地叫我等着,她去叫“男人”牵马来给我。她说这河又深又急,如果我径自涉水横渡,可能会“被吞溺的”。我回答她,我的背袋及植物压平器会帮我平衡,而且水看起来也不深,就算我被水卷走,我也是个游泳好手,而在这太阳下衣服很快会干的。但是这个谨慎的老妇人说没有人曾徒步涉水渡过这条河,她去叫人牵马来,一点都不麻烦。
几分钟后,渡河的马穿过藤蔓与芦草出现,小心翼翼地走下河岸。它高长的腿证明天生就是匹渡马。它是匹白马,这当儿跨骑在它身上、肤色黑黝黝的小男孩,像极了马背上的一只小虫。在多次停停走走之后,马终于安全涉过水来,我随即上了马背,坐在小黑人的后面。他是个长相古怪的东西,像个胖嘟嘟的黑肤色印度娃娃,头发一块块编结得像麦利诺羊身上的毛。那老马,背上负荷着过重的一白一黑两个包袱,左摇右摆地蹒跚迈出它的长腿,似乎随时会摔倒。总算没有变成落汤鸡,我们安全抵达陡峭不平的对岸,置身在藤蔓与芦草间。其实,一场盐水浴似乎对我们没什么坏处。我可以游泳,那个小非洲人看起来会像个气囊浮在水面。
我去了那个马主的田庄,他说我在那里可以找到“能忍受的”饮水。但是,就像我尝过的这一带所有的水一样,它带有令人无法适应的咸味。这座老旧的肯塔基家园里,每样东西都带有硕大、丰盛又不经修饰的特色。房子是真正的南方式,宽敞通风,横向主厅就像火车铁轨穿过的山洞,屋顶上伸出几根厚重粗大的烟囱。这黑人的房舍及其他的建筑,数量加起来足可算作一座村落,而所有这一切,刚好成为一个纯正老肯塔基家园令人感兴趣的代表。它被花圃、玉米田及绿色的树林小丘包围着。
经过一群砍伐巨橡树到市场贩售的樵夫。水果很丰富。整个下午看到的都是开满花朵的美丽山丘。由伊利莎白敦往东南走直到精疲力竭,便躺入瞎撞上的树丛中。
九月四日。当我于作为居处的榛树丛中被鸟鸣声闹醒时,太阳已给山丘顶镀上了一层金。鸟儿们在我头边兴奋地跳跃低飞,似乎在轻责低叱,一些不知名的美丽植物正对着我的脸俯视。**次躺在床上发现植物!虽然昨晚是瞎摸来的,但这真是个绝佳的营地,我逗留其中,享受树木、柔光及大自然的音乐。
在森林里走了十英里。碰到一种叶子像柳叶的新奇橡树。走进一长块被称为“不毛之地”的黑橡林沙地,那里有许多六七十英尺高的橡树,听说四十年前的大火被扑灭后,它们就不断生长。这里的农夫高大、健壮又快乐,他们喜欢枪和马,和他们友善闲聊,让我挺开心。天黑后,抵达一座落破的村庄,一个非常喜欢助人的黑人带我到“客栈”,还说“一点都不麻烦”。信息
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 内容简介
本书记录了美国“国家公园之父”约翰?缪尔前往墨西哥湾途中的所见所闻以及对自然省思。他只身从肯塔基出发,途经田纳西、佐治亚、佛罗里达,走过当时刚经历过南北战争的美国南方,直抵墨西哥湾。缪尔原本计划要从古巴往更南方前进,后因健康因素,只得改道搭船到加州返回。他随身带的仅有一只简单的行囊、一个植物压平器,以及《伯恩斯诗集》《新约》《失乐园》三本书,由此便展开了一场环美国南部直抵墨西哥湾的长达一千英里的徒步旅行。
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 目录
目.录
**章.肯塔基州的森林与洞穴
第二章.穿越坎伯兰山脉
第三章 穿过佐治亚州河流区
第四章 墓地露营
第五章 跋涉过佛罗里达州的沼泽与森林
第六章 香柏屿
第七章 寄居古巴
第八章 绕道赴加州
第九章 二十丘谷地
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 相关资料
自然保护运动的先驱、美国“国家公园之父”约翰·缪尔
从“自负的万物之灵”手中拯救地球
以最荒僻、森林最茂密,也最省脚力的路线南行
如果可以不吃面包,我想文明世界就不会看到我的踪影了。
成千上万疲惫的、不安的、虚弱的人到山上去就像回到家一样,旷野是人生所必需,国家公园及保留区不仅是森林及河流的源泉,更是生命的源泉。
——约翰·缪尔约翰·缪尔与国家公园
詹宏志
自然保护运动的先驱、美国“国家公园之父”约翰·缪尔
从“自负的万物之灵”手中拯救地球
以最荒僻、森林最茂密,也最省脚力的路线南行
如果可以不吃面包,我想文明世界就不会看到我的踪影了。
成千上万疲惫的、不安的、虚弱的人到山上去就像回到家一样,旷野是人生所必需,国家公园及保留区不仅是森林及河流的源泉,更是生命的源泉。
——约翰·缪尔
约翰·缪尔与国家公园
詹宏志
我印象最深刻的国家公园体验来自非洲博茨瓦纳的莫雷米野生动物保护区。莫雷米保护区位于世界最大内陆三角洲的奥卡万戈沼泽地,采取低密度开发的严格管理,尽管已经是闻名的游猎观光胜地,但园内营地均为可恢复构造,不准任何永久建筑物,国家公园内完全是草原的自然生态,草长水深,地广人稀,禽飞兽奔,旅游者被要求尊重一草一木、一鸟一兽,不进行任何人为的干预。博茨瓦纳的观光发展较晚(比起肯尼亚、坦桑尼亚诸国),破坏最少,观念反而比较先进,国家公园的概念深入民心,保护的结果看起来颇有成效。
但我个人印象最深刻的“国家公园管理”,反而是美国阿拉斯加内陆的迪纳利国家公园。博茨瓦纳的莫雷米保护区严格控制旅游人数,采取高价政策,最后使得亲近大自然的游猎变成了“贵族游戏”,平凡百姓难以问津,虽然是情非得已,从公共教育的机会来看终究是一种遗憾。但美国的国家公园并非如此,阿拉斯加的迪纳利国家公园虽然管理严格,不准私人车辆进入,只能使用园区巴士,却对大众开放,而且“人人平等”,价格一律,每个人按照申请先后取得入园资格,不愧是最民主的国家。
这也并不奇怪,“国家公园”本来就是出自美国的概念,也正是由美国国会立法、授权政府设置了全世界第一座这样性质的“保留地”,第一座公园就是在一八七二年设置的黄石国家公园。但这种经国家机器收由公权力管理、尽可能禁止人为开发或介入、只容许有限的教育或休闲使用的“生态保留地”,现在已经是某种“普世价值”,全世界由各个国家自行订定的国家公园目前已经超过七千座,而具有某种公共管理和限制开发的自然环境地点更是不计其数(譬如,美国法定的国家公园共有五十八座,但“国家公园管理处”管理的地点却有三百九十七处)。
“国家公园”的概念是从哪里来、又是谁发明的?从观念的演进来看,当然有很多前贤贡献了各种珍惜自然环境的想法和呼吁,行动上的参与者也多如繁星、难以尽述,但只有一个人被美国的“国家公园管理处”尊称为“国家公园之父”,他就是苏格兰出生的美国自然学家、环境保护运动者兼自然散文作家约翰·缪尔。
但这个称号不无误导之嫌,事实上缪尔在一八七二年(也就是黄石国家公园设立之年)还默默无闻,没有太大影响力,他在一八七一年也才发表了第一篇关于自然考察的文章:《约塞米蒂的冰河》,文章中的见解引起注意,但还没有被接受(他认为约塞米蒂河谷地形由冰川切割形成,与当时流行的地质见解并不相符)。要说是他促成了国家公园的设置是无从说起的(至少第一座国家公园和他毫无关系),事实上他后来为文讨论黄石国家公园的时候,就说“这件事世界最该感谢的不是别人,而是海登博士”。
文中提到的这位海登博士,全名是费迪南·范迪沃·海登,海登是一位地质学家兼军队医师,他曾经主持美国联邦政府出资的“一八七一年海登地质考察”,这项研究计划调查了怀俄明州西北部,确定了今日黄石公园地区的地质价值,更进一步说服了美国国会这块地区自然环境的珍贵性,才有了国家公园的开创性立法,如果要用这个角度来称海登博士为“国家公园之父”或者“黄石公园之父”,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迟至一八七一年发表文章并稍后才成名的约翰·缪尔虽然在黄石国家公园的成立来不及有所贡献,却以他无止境的推广热情和不休息的辛勤笔耕,陆续促成后来的约塞米蒂河谷国家公园以及加州巨杉国家公园等自然保护地,并且大量讨论国家公园的理论与实际运作(譬如他反对把国家公园交给州政府保护)。今天我们拥有的国家公园概念以及各种作法,都大量参考、采用了约翰.缪尔的言论与思想,称他是“诸多国家公园之父”而不是“某一国家公园之父”,又好像一点疑问也没有。
他的代表性行动是用实际考察与文字呼吁,推动约塞米蒂国家公园的成立。约翰·缪尔是在一八六九年春天第一次来到约塞米蒂河谷,他彻底探勘了整个地区,也对约塞米蒂产生莫大兴趣;冬天他回到约塞米蒂,与当地一位屯垦者签下工作合同,替他建造并管理一座锯木厂,前提是这座锯木厂不砍伐任何活着的树木。他继续待在约塞米蒂,工作之余深入谷地做科学考察,也充当向导引领各界名人探访约塞米蒂,这些造访的名人包括了当时美国著名诗人、散文家爱默生在内,那已经是一八七一年的事,也是他发表论文《约塞米蒂的冰河》崭露头角的一年,那时候,他已经辞去锯木厂的工作,全心全意做一位探勘者了。
一八七二年开始,缪尔展现旺盛的创作力,大量的文章陆续出笼(他经常利用冬天写文章,有时候可以同时进行十五篇文章,天气转好则进行旅行与考察),几篇著名的文章如《泛滥期的约塞米蒂河谷》《加利福尼亚的活冰河》等都是这一年发表的。他的勤奋写作和观察见解受到重视,一八七三年起,他就成为《大地月刊》的固定作家了。
约翰.缪尔一面在山林田野做研究写文章,一面注意到这些自然环境的脆弱难以维护,他对于应该动用政府力量保护自然的想法也逐渐成形。一八七六年,他发表了《上帝最初的殿堂:我们该如何保存我们的森林》,文中指出,森林是最容易受到破坏的自然资源,那是相对于矿藏与土壤说的;矿藏常有岩层保护,土壤则坚实耐操(缪尔说,即使是最野蛮的耕种方式也不会完全毁坏土壤,破坏过的土壤经过一段时间休养,也总会恢复地力;缪尔显然没有预见基因改造、化学毒物或辐射线对土壤几近永久性的破坏)。但森林对气候、对水土保持又是如此重要,缪尔认为,除非立法介入,否则森林消逝的速度将会非常惊人。
事实上,在约翰·缪尔的时代,美国中西部的大部分地区都还是原始森林的景观。在他为数众多的旅行游记与自然纪录里,美国许多地方尚未遭到大规模的破坏,都还保持一派自然的风貌,他笔下的浓密荫深的肯塔基橡树林、生机盎然的佛罗里达沼泽地、蔚为奇观的内华达州与加州的巨杉(红木的一种)森林,更不用说地形独特的约塞米蒂河谷或荒野一片的阿拉斯加,无一不是如诗如画的天然美景,与现代文明俱来的巨大地景、地貌改变,在当时并不是那么明显(至少我在他的书中看起来是如此)。
但约翰.缪尔却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巨变即将来临,他在《上帝最初的殿堂:我们该如何保存我们的森林》一文中大声呼吁,没有节制的伐木与畜牧者放火辟林为牧地的行为,已经开始迅速消灭大片的森林和部分珍贵的树种,尽管身处在到处是原始自然的环境里,他已经预见人类社会的扩张终究会导致森林与其他生态环境的灾难,他用很像二十世纪环境保护者的警告口吻说:“森林最大的敌人是斧头与纵火……”他主张用立法的公权力手段来保护森林,他说:“假如我们的立法者能发现并展开某些手段,使森林的破坏减轻,那怕只是一点点,在我们每一位爱树人的眼中,都足以弥补他们其他的巨大罪愆……”
回头看去,约翰·缪尔是早了一百五十年的“先见者”。今天环境保护已经是各国政府与人民的共同价值与不得不遵行的道德命令,他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奇怪,但我们毕竟是他的思想的受益者,我们相信的事其实是他说话的结果,他的先见之明必须得放到他的时代去理解。
约翰·缪尔生于苏格兰,十一岁举家迁往美国威斯康星州,从小爱读书并热爱自然;他曾自述童年说:“我被放置在纯粹的旷野之中,那儿每一件事物都引起我的惊奇与赞叹。”他觉得读书时间不够,征得父亲的同意得以“早起”,他就每天清晨一点起床,读书直到天明;他能背诵“全部的《圣经·新约》和绝大部分的《旧约》”,这样的勤学可能为他后来的写作生涯奠下了极好的基础。
缪尔年轻时期已经陆陆续续做了多次的旅行和自然探险,但在一八六七年他二十九岁时,他决定休假一段时间(原来的计划是三年),从事一次较大规模的探险旅行,他希望这次旅行足以启发他后来的生活,他计划乘坐火车与走路,穿越肯塔基与田纳西的森林,一路下行到佐治亚,再南下佛罗里达,最后他可以前往南美洲去采集植物标本。
这趟旅行最后与计划不尽相同,周折重重,但它的启发性却是一如原来的期待。他当时随身携带了《圣经·新约》、弥尔顿的《失乐园》以及一卷伯恩斯的诗集,走了超过一千英里路,一路上他写日记,当时他还没有闻名,可能并没有想到出版,但日记在他死后出版,书名叫做《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成为他的代表性作品之一。
我说过约翰·缪尔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是他关于自然保护的思想与行动,但在这本他才二十九岁的著作里,我们已经看见他后来生涯的主要特色。譬如说他从事自然探险的“简单方法”,他描述自己的计划时就说:“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选择我能找出的最荒野、森林最茂密又最省脚力的路线向南行,以能经历最大范围的原始森林为目标……”
这几乎就是缪尔的“旅行方法”,他并不以探险或达成什么标竿为目标,他的方法是“融入”,或者用今天的话说,是“慢游”。没有特定的时程,只有一个方向和大概的目标,然后就让环境带着他走。他当然需要计划与准备,有时候他也需要补给和向导(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但他的探险方式主要是针对自然与地质的观察与享受,不是那种穿透型、破坏型的探险者;他主要的观察对象是自然,特别是植物和地质,他对文明与文化没有兴趣,他对路上偶尔会碰见的屯垦者或印第安人并没有特别关注,他注意到印第安人文化以及他们与自然相处方式,那已经是他晚年的事了。
他对自然界的关心是“无条件的”,他认为动物、植物的“生存权”是上天赋予的权利,万物并不是上帝给人类的“恩惠”。他对欧洲白人把万物视为上帝给予人类的恩惠极为反感,他说:“我们被告知世界是专为人类而造的—这是没有事实根据的假设。……如此来看造物主,当然就会对祂所创造的万物有错误的看法。举个例子来说,对这类被塑造过的人类,羊是个很简单的问题—牠是为我们的衣和食而生,由于在伊甸园中偷食了禁果,导致人们对羊毛的需求,而羊吃草和白雏菊全是为了这注定的神圣使命。”
年轻的缪尔愈说愈义愤填膺:“但是,如果我们问问这些自以为是的上帝旨意解说者,那些把活生生的人吃得滋滋作响的猛兽—像狮子、老虎、鳄鱼又怎么说呢?还有无数咬人肉、食人血的有毒蛊蚁又如何呢?无疑的,人是为这些东西饮食而生的吗?”
约翰·缪尔自己有一个“齐物论”,他说:“如此说来,这些有远见的教师们难道没有察觉,造物主创造动植物的目的难道不是要使万物都愉快地存在?而不是创造万物以取悦一物。为什么人要把自己看得比万物中的一小部分更有价值?上帝努力创造的东西中,有哪一样不是宇宙整体中重要的一环?”
正是因为这样的观念,约翰.缪尔主张:“即使是缺少我们肉眼看不见或知识尚无法参透的微生物,宇宙也同样不完整。”
我们很难想象这么激进的自然主张出自于十九世纪一位二十九岁的年轻人之手或之口。但今天重读《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你的确活生生看到这样的思想正在萌芽,正在把人类从“万物之灵”角色回归到“共生万物的一环”,回到谦逊谦卑,回到珍惜一草一木,不惜动用至高的国家机器组织力量,“强迫地”为其他动植物保留一块自然之地。法律与政府,虽是人造之物,此刻也不只务人之事,它也有“生物权”要维护。
如今,我们进入国家公园时,动物并不关在笼子里,“观看者”(也就是人类)才谦逊地“关在盒子里”,生命万物有权自然生长,人类不得干涉。这个新来的“普世价值”的体会,是今日重读约翰·缪尔的意义。信息
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 作者简介
约翰?缪尔(1838-1914),美国自然博物学家、地质学家、探险家、哲学家,是早期环保运动的领袖,也是现代环保运动的发起人。他相信自然是人的理想形态,更是一种媒介、一种力量。缪尔一生致力于国家公园的建设和保护,无时无刻不为了推广其自然哲思与国家公园保护的理念而努力奔走,被尊称为美国“国家公园之父”。他的大自然探险文字,包括随笔、专著,特别是关于加利福尼亚的内华达山脉,被广为流传。他的作品被誉为“感动过一个国家的文字”。缪尔帮助保护了约塞米蒂山谷等荒原,并创建了美国最重要的环保组织塞拉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