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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烟花灿烂

  2020-05-24 00:00:00  

看烟花灿烂 本书特色

人生如长恋,这是一个关于安生与尊严的故事,人间烟火——兜盛俗世汤汤水水,生命吟唱——泣血红尘爱的歌殇。
来自呼兰河畔,秉承萧红的率性与俏敏,文字如刀,刻画饮食男女的情爱怨伤。

看烟花灿烂 内容简介

林静林红姐妹俩,夜晚的时候,一个去酒吧,一个去夜总会。在她们老家,有一个得了噬血病的弟弟。两姐妹背井离乡挣钱的理由,是弟弟需要钱……故事由此展开。姐妹俩遇上了派出所长、青皮流氓、政客官员……各色人等。为何被青皮穷追不舍?为何情欲与身心难以调和?……在生存和伦理的底线之上,荒草蓬生的拜物私欲与一息尚存的安生尊严构成了强劲的心灵冲突,激励克制着的举目无亲的悲怆,激发出风波翻涌的叙述。

看烟花灿烂 节选

华灯初上的时候,林红像每天晚上那样,又坐到了梳妆台前,她要化妆。
梳妆台只是一张斑驳的破桌子,旧货市场买的,30块钱。桌上方的墙上,吊着一面烧饼大的塑料圆镜,镜周围落满蚊子的尸体,还有苍蝇的血。镜子被一枚长钉子固定,像只狼牙,显得狰狞。狼牙上挂满了小袋子,有眉笔口红,也有圆珠笔便条。林红几乎是撅着屁股,弓在那里,她不敢坐下来,她怕身下这只粗糙的木凳,剐了她身上那条华贵的丝裙。
林静从院儿里进来,她家的院子就是厨房。林静什么都没说,两手捏着围裙角,站在一边用眼睛看林红,林红明白姐姐要说什么,她说,姐,不吃了,天太热。
“红枣粥我都凉半天了。”林静的声音像从钢管内壁发出的,幽幽凉。
“我一点都不渴。”
两姐妹就不再说话了。林静依然站在那里没动,她好像在看妹妹,又像在愣神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们姐妹俩的话,就少起来。尤其在家里,多数时候,是用眼睛代替了嘴巴,或者那两只不停劳作的手。林静话少,她是觉得自己的话,特别是好听的话,对这个世界,都用光了。林红不爱吱声,也是肚子里没话了,每天晚上捧着麦克风,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变成高高低低的音符,飘出去了。
看姐姐不走,林红说,姐,没事儿。主要是天热吃不下东西。
是啊,这里的天儿,太热了。热得人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即使有电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在林静租住的这片平房区内,多是无空调族,老头老太太们吃过饭,夹个小板凳,拎上破蒲扇,左邻右舍,不用相邀,自然地汇聚到一起。也有中年妇女们,下岗的爷们儿们,他们是光膀族,拖鞋族。有时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就老老少少都去商场,占上一排座位,躺下来,一直能混到晚上十点关门。死热的一天,算熬下来了。
林红到了晚上就比姐姐享福了,她所在的酒吧,是一家地下娱乐城,空调大温控开着,冷得小姐们皮衣皮裙外面再罩一件大衣,冰窖一样拔人。这种温度,主要是照顾西装革履的客人,也包括嫖客。
“小红,你以后——尽量——尽量少喝——点酒。”林静说。
“我知道。姐。”
“酒精让女人衰老。”
“也让男人兴奋。不然,一瓶酒,几千块,他们是不肯买的。姐,酒吧里,酒可比肉值钱,真正卖上价的,就是那些瓶瓶罐罐。”林红慢慢地笑了,她的笑很艺术,力求只动嘴和牙,张开,上翘,眼睛也眯着,而面皮尽量不动,哪个女人不怕皱纹呢。女人对自己容颜的保护,可抗衡男人对待自己的政治生命。
“现在是小流氓才搞女人,大流氓都图享受了。吸点毒,喝点酒。女人在人家眼里,根本不是女人。”林红后面的话拉长了声调,像很无奈。她用上下嘴唇抿着口红,一点一点,抿匀了,鲜艳的嘴唇像一朵欲滴的玫瑰。
林静从报纸下拿起一只大碗,又去院里的灶台了。灶台是两摞砖砌起来的长条台案,上面有块木板儿,板儿上面的碗盘,盖着一张《人民日报》,算遮挡灰尘的布帘。
林红放下*后一件工具,睫毛夹子,把脸向镜子前凑了凑,细细地检查着自己。她的睫毛美妙,修长,微微的上翘,无论是正面侧面,都很好看。嘘——林红对着镜子向自己的睫毛吹了一口气,试试睫毛膏的粉刷水平,还好,没有一星儿落下。她拿起纱巾披肩和墙上挂着的真皮手袋,来到院里,说,姐,我走了。
“早点回来。”
小院门吱的一声开了,又吱的一声合了。林静看着妹妹林红的背影消失,她的目光和这个愈加昏暗下来的午夜一样,黑暗中透着凄茫。
林静手脚麻利地关好火,摘下围裙,到镜子前匆匆一瞥,还好,脸上没有灰垢。她快速换上外衣,拿上锁,出了小院儿的门。她要去接儿子豆豆。
豆豆今年四岁了,上的是一家私人幼儿园。像她们这样没有户口的,孩子是上不起公家的幼儿园的,光那份昂贵的建园费,就让人头皮发麻。但林静已经想好了,幼儿园委屈了孩子,小学一定让他上个差不多的,后街的英才小学,就很好,里面多是市委市政府的儿子孙子,环境好得简直像一处儿童游乐场,有那么多鲜艳而光滑的娱乐设施。不像民办小学,铁锈架子的滑梯像一处废弃的工厂,充满了凶险。
豆豆的幼儿园里只有两个阿姨,年轻些的,叫小香,她是老板。另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是小香雇的,要听她的指挥。小香的家好像也不在本地,不然她为什么没有父母?也没有丈夫孩子?但这处三居室的房子,是小香自己的。林静一直觉得小香的生活很奇怪,奇怪在哪里,她还不好多问。
林静发现,园长小香生活的*大乐趣,就是打麻将。有时园里的孩子还没接完,剩下四五个,由老阿姨照管,小香的麻将桌已经支起来了,她不在乎家长们对她的印象怎么样,会不会因为印象而使她的幼儿园倒闭,小香好像不怕这些。她开幼儿园,好像就和她打麻将一样,是一种事由,一种打发时光的营生,至于赚不赚钱,赔了多少,好像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在和她熟悉一些时,林静问她每天上千次地码牌,码这同一样的麻将牌,重复这上万次的同一动作,不烦吗?
小香说一听你就是外行了。不过也有烦的时候,烦有什么法儿呢,我老公也没有,孩子也没有,不打麻将,你让我每天的时间,怎么打发?
“老公可以再找嘛,孩子也可以再生。”林静说。
小香灰心地一笑,她说再找,现在的男人都成文物了,你要掘地三尺,还挖不出一具囫囵的,都他妈烂透了。费劲弄出来,你要拼了命地修啊补啊,哄着供着,呵着气儿吹着,这还不定哪天丢了。累啊。
孩子,我这辈子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可老天不待见我,惩罚我,让我没有啊。
接下来林静没有再深问,小香也不愿意说了。看小香尚年轻可是分外沧桑的眼神,林静想,天下每个女人都有一本血泪账啊。小香因陋就简的这家幼儿园,是普通民居的三居室,一间是小香的卧室,孩子有时放不下,也可以跟她睡一床。另一间排满了上下铺的小床,床间的过道走不开两个人,那个老阿姨几乎是爬行在各床之间整理内务。另一间的所谓教室,也只几条小桌椅,地上戳了一块小黑板,倚在墙上,三合板刷的。林静常常想,一个是农村妇女,一个是爱打麻将的小香,麻将声声,成了孩子们成长的交响乐。反过来,若不是小香她们这样的幼儿园收留了豆豆,豆豆他们,恐怕要把马路当游乐场了。
豆豆见妈妈来了,高兴得上来就搂住了林静的脖子,说,妈妈,今晚咱去蹦蹦床吗?
林静家的后街,就是一座小广场,从领豆豆来到这个城市那天起,**眼看到那种弹力床,豆豆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一个小时两块钱,每次豆豆能蹦上三个小时的,还蹦不够。
回到家,林静问豆豆,晚饭吃饱了吗?说着给儿子洗净了手,盛上一小碗米粥,一小碟腌黄瓜,自己也坐下来。天太热,吃饭都成了负担。
“妈妈,我晚上喝过绿豆汤了,还吃了包子。”包子绿豆汤,是豆豆他们幼儿园常年的食谱。豆豆说他*不愿意吃包子了,当然,也不愿意吃馒头,他愿意吃红烧排骨。在豆豆的食谱中,没有肯德基,也没有麦当劳,更不知道必胜客。
“豆豆,喝过了也再喝点,天热,你出的汗又多,不喝该脱水了。”林静劝着儿子,同时又给他夹了几条黄瓜,说吃黄瓜败火。
搁在往日,豆豆会把他不爱吃的东西送回去,可是今晚林静说带他出去,他就力求表现好一点,一是高兴,再有表现好了,妈妈会给他买些好吃的。
豆豆吃苦瓜一样伸舌嘬嘴吃着碗里的黄瓜,林静说豆豆快点吃,她自己三五口,一碗粥喝完了。她起身拿起盆,把豆豆的衣服袜子泡进去,这个城市太热了,一天不到黑,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咸的,硬的。林静想起林红走时也换下了衣服,她又回身到床上把林红的内衣拿来,一并洗了。林静的两只手快极了,叨食的鸟一样,搓洗,打香皂,清水洗两遍,一会儿的工夫,院里的铁丝上花花绿绿了。
豆豆吃完了,跟在妈妈身后玩水。林静把他拎到一边,说,豆豆,妈妈刚给你换的干净衣服,再弄脏,一会儿出不了门了。
豆豆怕出不了门,听话地回到屋内,老实地坐下来,等着妈妈。
林静坐到了林红坐过的梳妆台前,摘下眼镜,戴上博士伦隐形的。她的手法很熟练,做这一切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拿过那只帆布包,把豆豆的衣服等用品装上。
她环视屋内,大致都归拢好了,水关了电拔了。想了想,她又把床单揭起来,踩着凳子,挂到了窗户上。床单的两头各逢着一个布鼻,从他们搬来的那天起,这条单子就是两用的,白天铺床,晚上挂起来,当窗帘。
熄了灯,豆豆一步就跑上来拉住妈妈的衣襟,这孩子胆小。林静借着外面的灯光,把门锁好,领上豆豆,出大门了。
“妈妈,今天咱们玩蹦蹦床吗?”
……

看烟花灿烂 作者简介

曹明霞,笔名铁骊。满族。黑龙江省铁力市人。现任河北省艺术研究所大舞台杂志社副主编。二级编剧。河北作家协会第五届理事。鲁迅文学院第七届高研班学员。 著有长篇小说《良家妇女》、《呼兰儿女》,中短篇作品集《这个女人不寻常》等。中篇小说《满堂儿女》获河北作协年度优秀奖;《士别三日》入选2007年全国小说排行榜。短篇小说《母亲和墙角的圣诞老头》获第十二届中国人口文化奖。处女作《类人猿》获上海萌芽文学奖。有部分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代表作《事业单位》、《婚姻誓言》、《土豆也叫马铃薯》等。

看烟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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