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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2020-05-14 00:00:00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本书特色

拨开神话传说的迷雾,褪去流行文化的光晕,一览热血传奇背后维京时代的真实面貌。



从政治、经济、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着墨,展开了一幅生动的画卷,全面描绘了8世纪至11世纪末维京人的生活图景,以及他们是如何与欧洲大部分地区碰撞、交流、融合的壮阔历史。



维京题材中难能可贵的作品,探索但不臆想,创新但不猎奇,力图区分事实与虚构、历史与神话,为早期中世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记述和独到的见解。



【严谨权威的学术巨作,丰富多彩的入门读物】

本书作者是荣膺“麦克阿瑟奖”的权威中世纪史学家安德斯·温罗特教授,他本着学者的审慎态度和求真精神,运用跨学科的方法考察了各类文本和*的考古证据在内的大量资料,反思了存在已久的刻板印象,力图探寻真实存在过的维京时代。同样,他也有着高超的写作技巧,运用引人注目的叙事风格和令人着迷的鲜活细节,令阅读过程充满乐趣。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内容简介

本书全面讲述了振奋人心的维京历史。借助丰富的文字、图像及考古证据,安德斯·温罗特在不掩盖维京人破坏性的同时捕捉到了他们的创新性及直率大胆的个性。他不仅解释了维京袭击,看到了维京人在商贸、政治、探索发现和殖民等方面做出的努力,还揭示了维京艺术、文学及宗教信仰是如何以欧洲其他地区无可比拟的方式演变的,让我们对传说中的维京海员构建的社会、塑造的文化及其留下的遗产有了全新的认识。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前言

(**章:引言,摘录)

……

一切都始于领主大厅里的盛宴。维京人的抢夺从这里开始。勇士们尽情啖饮,接受领主赠送的礼物。美味、美酒和精美礼物无不激发着他们心中对领主的忠诚与情义。盛宴结束时,还会分发战利品作为礼物,无疑又为明年新一轮的掠夺埋下了伏笔。勇士们热爱他们慷慨大方的领主,毕竟领主为他们备上了美食、美酒,安排了助兴节目,还赏给他们珠宝和武器。作为回报,他们也乐意为领主奉上自己的忠心与勇武。尽管维京时代*引人瞩目也*为人所熟知的是被抢夺的欧洲各强国所遭受的耻辱,维京人从修道院抢来的大批财宝以及维京人与欧洲人之间的重大战役。然而,真实的故事都是从北欧领主的大厅开始的。这些大厅是中世纪早期斯堪的纳维亚权力版图上的焦点。每个大厅都是其荣耀、价值及名誉的核心,既是领主统治的中心,也是其权力的核心。

古时,丹麦国王赫罗斯加(Hrothgar)就曾住在*富丽堂皇的鹿厅。至少,鹿厅存在于维京时期《贝奥武夫》(Beowulf)史诗的构想中。与贝奥武夫齐名的瑞典勇士来到鹿厅做客时,他们深深地震撼于这座高大雄伟、世界闻名的鹿厅。鹿厅由赫罗斯加亲自主持修建,这也使得他从此声名大振,名垂青史。史诗中详细描述了鹿厅的辉煌壮丽与卓越超群,它既是赫罗斯加炫耀的资本,又是他权力的基础,这恰恰是他建造这座大厅的初衷。他正是想修建一座让人过目难忘,足以声名远扬的大厅,一座能够让勇士们能齐聚一堂,尽享领主热情款待与慷概恩赐的大厅。

领主们所建的大厅遍布北欧各地。考古学家已经发现了很多在北欧残留的遗迹,但这些遗迹也只能让我们知道中世纪早期的斯堪的纳维亚有多少名军阀在竞相争夺权力。每位领主都格外看重自己的大厅,总是尽其所能地将大厅建得更大更高,也尽可能地将其装潢得美观华丽。即便不像想象中的鹿厅那样金碧辉煌,至少也会装饰些漆木雕、武器及其他饰物。

自中世纪早期开始,斯堪的纳维亚领主的大厅便是北欧*大的建筑。位于丹麦西兰岛的莱尔(Lejre)的领主大厅是其中*大的,长宽各48.5 米、高11.5 米。除了一些柱洞底部的木头碎片,这座伟大的建筑再没留下什么。除了土壤里留下的地基痕迹,领主曾经的骄傲自豪已经淹没在了时间流中。不过,这些痕迹足够让我们了解这座大厅的规格,也让我们知道大厅建造得相当结实牢固。有坚固的木柱支撑起屋顶,还有6 英尺厚的墙体,材料也都是从森中林砍伐的原木。如此便建成了高大壮观的大厅。经考古学家考察,莱尔的这座大厅屋顶*少有10 米高,由两排柱子从内部支撑,墙上还有柱子固定,每面墙需要22 块倾斜的木板从两侧支撑,这两块木板间距为1.5 米。大厅中间省去了两组屋顶大梁,空出约9.5 平方米的一大块地方,其中一侧有壁炉用来生火。

这块空间对莱尔领主的政治权力至关重要。他王座般的座椅就摆在那里,上面装饰着丰富的木雕,可能还漆着精美的图案。维京时代的斯堪的纳维亚工匠善于制作美妙绝伦的木雕。在挪威奥塞贝格(Oseberg)的一个墓穴中出土的一些家具就是例证。这些家具上雕工精细的龙,龙的眼睛炯炯有神,龙尾盘绕蜷曲,形成了繁复的交错缠绕的图案。领主周围聚集着骁勇善战的勇士,他们会坐在《贝奥武夫》中提到的“蜂蜜酒长凳”上,享受着领主的热情款待。除了蜂蜜酒,当然还有其他醇香的美酒美味和精彩的助兴表演。就在这里,维京海盗们首次作为领主的勇士齐聚一堂,臣服于他们的领主。这里激发了他们的忠诚之心、友谊之情和兄弟情义。他们在这里发誓将会团结一心、福祸相依。在这充满了浓郁蜜酒香气的大厅里,斯堪的纳维亚的勇士们尽情宴饮,共同享受美好的时光。领主的慷慨大方与鲜衣美食让他们印象深刻。每当,一起畅饮,他们便会再次感受到彼此间的团结凝聚,以及他们对领主的忠心。

我们将从领主大厅开始探索维京时代的历史,就如同维京抢掠是从欧洲开始的一样。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那段历史的方方面面都紧紧缠绕在一起:政治、军事、贸易、农业、地理开拓、宗教、艺术,文学,等等。我们将紧随这些线索,从大厅出发去探索中世纪早期的世界。有时也许会追寻到更加遥远的地方,会到异国他乡,如中亚的花剌子模、美洲的纽芬兰岛、西班牙西南部的塞维利亚,或是俄罗斯北岸的白海。在欧洲人的眼中,维京人是圣谕中所言来自世界尽头的恶魔。可事实上,维京人深深扎根于中世纪早期的欧洲社会中,是不可分割的社会组成部分。

我们依然会被维京人和他们冒险探索的故事所深深吸引。那些戴着兽角头盔的野蛮人,凶残地挥舞着锃亮的佩剑和锋利的斧子,突然袭击了林迪斯法恩(Lindisfarne)、汉堡(Hamburg)、巴黎、塞维利亚和南特(Nantes)。所到之处,奸淫掳掠,屠戮破坏,无所不为,各王国尽数覆灭,欧洲变成一片废墟。总而言之,维京人激发了我们的想象力。我们在脑海中勾勒出这样的画面,他们大肆屠杀,无视男女、老幼或贫贱。我们想象他们是男子气概十足的英雄,会为了一己私利变得残暴凶狠,还信仰着诡异的宗教,需要用遭受极刑的血淋淋的牺牲作为祭品。正如同我们作为社会群体始终会对暴力感到担忧,却又与暴力之间存有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我们对维京人的感情也很复杂,既着迷又抵触。我们同情并缅怀那些无助的受害者,对冷酷的屠杀感到反感,但我们依然情不自禁地仰慕着维京人的力量、勇气与男子气概。

维京人也的确表现出了积极的一面:我们愿意将他们想成年轻气盛、英勇不凡、充满激情的冒险者,对旅行和开拓有执着的追求。我们把他们看作成就非凡、无所畏惧的发现者,他们横渡大西洋的时间比哥伦布还早500 年。在欧洲的另一边,他们在俄罗斯的河川中航行,找到了通往中亚和阿拉伯哈里王朝的陆上贸易之路,这是经丝绸之路直接连着中国的道路。新的贸易路线让作为贸易者与商人的维京人获得了巨大财富。

维京人虽嗜血暴力,可名声还是较为积极正面的,而维京人的形象也不断地以更富创造性的方式用于隐喻象征和市场营销中。与维京人有关的商标被用来推广鲱鱼、碱鱼、游船、电子游戏、厨房内饰、电动工具,以及美国明尼苏达州的国家橄榄球联盟球队。一套应用广泛的计算机通信标准就借用了著名维京国王的名字,还有许多乐队,尤其是那些钟情于不同类型重金属音乐的乐队,似乎也是从北欧文化和传说中取得乐队名字。维京主题的电影、电视剧和纪录片吸引了一大批观众,而维京相关内容的大学课程几乎是座无虚席。维京的概念被消费得越多,维京人的形象便越让人着迷。他们激发了一种混合着男子气概、勇武力量、冒险精神与北方热情的魅力。

但我们真的了解维京人吗?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谁,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而奋斗吗?当代人的文化想象只捕捉到了维京人的某些方面,而我们认为自己知道的也是有

失偏颇、夸大其词,或是存有误解的。首先,他们标志性的兽角头盔从未存在过。就算有的话,至少也是在1876 年瓦格纳(Wagner)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首演之后。我们一直重复着类似的神话,但一些关于维京人的精彩故事却很少或从未有人讲过。

维京人十分残暴,甚至是残忍的。他们将俘虏充为奴隶,残杀无辜,掠夺了大半个欧洲,其中也包括斯堪的纳维亚本土。他们嗜血成性,这一点我们无可否认。但我们应该去理解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这样做的,以及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并不是简单粗暴的杀人机器。整个中世纪时期就是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尤其是在中世纪早期国家还未成形的时候。在那个时代,暴力对政治经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使是所谓的文明统治者,比如查理曼(Charlemagne)和早期的英格兰国王,统治时也用的是和维京人一样的暴力手段,只不过规模更大。

在这充满血腥暴力、弥漫战火硝烟的时期,维京时代带来了短暂的文化、宗教及政治统治的辉煌。斯堪的纳维亚与欧洲密切的联系所激发的不只是加之于欧洲受害者身上的“北方人的狂怒”,也有欧洲文化与政治对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一系列影响。北方人对此积极回应,创造性地吸收。他们的文学繁荣兴盛,一些复杂性较高的诗歌几乎是无与伦比的。在维京时代,斯堪的纳维亚的装饰艺术也蓬勃发展起来,大多艺术品都出自当地工匠和手工艺人之手,而他们都来自于商贸繁荣的城镇或是雄心勃勃统治者的宫廷。维京时代的一些斯堪的纳维亚人接受了新的时兴宗教基督教,而另一些人则谋划着复兴原来的宗教。阿拉伯帝国崛起之后,在亚欧大陆新经济模式的刺激下,波罗的海和北海上的商贸活动也迎来了空前繁盛的时期。主要由斯堪的纳维亚人和其他北欧人控制的商贸交易不仅给波罗的海地区带来了无尽的财富,其中包括从阿富汗丰富银矿中采掘原料、在阿拉伯铸造的银器,而且引进了各式各样的异国商品货物。领主们用埃及的玻璃杯饮着莱茵河流域产的红酒,从中亚和印度得到了世界上*坚硬的钢铁来铸剑,身穿中国丝绸,穿戴印度宝石,慷慨地与他们视为朋友的勇士分享所得财富。这一切都令人印象深刻。维京抢掠也是财富的一种来源,而这带给他们的不只是西方的铸币。的确有很多盎格鲁– 撒克逊时期的硬币留在了斯堪的纳维亚,而且比不列颠群岛所留存的还多,同时还有其他的珍贵物品,比如从西欧教堂金库抢来的珠宝、丝绸和金银。

斯堪的纳维亚人所积累的财富创造性地被用于巩固地区的政治经济。领主们将所获财富赠送给勇士,勇士们心怀感恩地收下礼物,由此被激发了友谊之情与忠诚之心。同样,联姻、血缘关系以及同一宗教信仰也会用于建立和巩固勇士对领主的效忠之义。每位领主都想建立尽可能优秀强大的属于自己的军队,因此,他们暗自就谁才是*令人印象深刻、*慷慨大方、*能言善道、*能笼络人心的领主展开较量,也在比谁能送出*多的礼物。这样的较量也包括实力相当的领主间公开的暴力冲突。就这样,政治力量不断相互比拼、交替,如同万花筒般千变万化。一些领主折戟沉沙,一些不得不去别处实现野心,还有一些脱颖而出,实力越来越强。待动荡平息安定下来,到了公元约1000 年左右,斯堪的纳维亚的三个中世纪王国形成了。

一些斯堪的纳维亚人从北方迁居到了俄罗斯、法兰西、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等地。他们带去的不仅是雄心壮志,还有语言和风俗习惯,如此一来,他们便从根本上改变了所居之地。也有些人迁到了冰岛、格陵兰岛,或在纽芬兰岛做短暂停留,将北欧文化传遍北大西洋地区。维京人横跨大西洋的迁移、长距离的贸易及劫掠,如若没有坚固迅捷的航船,是无法实现的。就在维京时代开始之前,斯堪的纳维亚人才开始学着造船,并为其装上高高的船帆。他们非常清楚船的重要性,而且也创作了有关船的富有想象力的故事和神话传说。

本书介绍了8 世纪末至11 世纪期间维京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主要做出的努力和尝试。这一时期也让欧洲其他地区的人们首次对北边的邻居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不只是笼统的印象。他们很快便开始特别惧怕这些的邻居,因为这些斯堪的纳维亚人发现沿着海岸、顺着河流进行抢掠更容易获得财富。维京人的长船在此方面有着不可估量的优势:能出其不意,在受害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其进行袭击。在那个总是充满暴力的时代,欧洲人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力行径并不陌生,但一旦维京人登陆,有关他们血腥暴力手段的谣言便迅速扩散开去。维京人还喜欢袭击修道院和教堂,因为这些地方脆弱而不设防,大多时候是基督教军队布防较少的地方。修道士与神职人员几乎是中世纪早期*高文化素养的代表,因此他们的观点在流传下来的史志及一些文学作品中得以保留。而他们在言语中对侵袭者表现出极度敌对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维京人被冠以“一群*可耻的人”和“肮脏的民族”的恶名。然而相比之下,从整个历史图景来看,我却认为他们的血腥暴力并不比野蛮时期的其他人更甚。在那个时代,像查理曼这样的英雄,其杀戮规模可比北欧维京劫掠者的大多了。

在维京时代,斯堪的纳维亚寻求了一条与欧洲其余各地截然不同的独特路途。艺术、文学和宗教的发展独具特色,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商贸之路也开历史先河——至少规模不可同日而语。而他们中的许多人也离乡迁移到了像格陵兰岛、俄罗斯内陆、英格兰东部和法国北部这样独特的地方。总而言之,维京时代是个风云变幻的创新时代,而那时的斯堪的纳维亚也迸发着活力。自从发明了长船,北欧众人都渴望抓住自己眼前的机遇。欧洲各王国在此期间也经历过无助彷徨的阶段,如840—843年的法兰克内战以及1015 年英格兰国王之子埃德蒙的反叛事件。而这些都为斯堪的纳维亚商人创造了机遇,让他们变得更加富裕。趁着这些机会,斯堪的纳维亚人加快了政治与社会变革。从长远来看,这使得他们有机会进入欧洲历史的主流,代价是失去一些自身的文化特色。

在本书的创作中,我参考了一些当代的文本、图像等资料,还有一些历史、考古、文学以及相关学科的学术研究成果,以求从中能以更广阔的视角真实地捕捉到那个艰难时期的一些令人兴奋的或具有创新性的东西,而且我对其消极的一面也未加掩饰。这本书主要讲述关于维京时代男男女女的具体而生动的故事,正是他们塑造出了这独一无二、极具魅力的历史时期。

“维京”(Viking)一词在维京时代的资料中很少出现,在现代虽随处可见,但意义却是模糊的。“维京”一词*初的意义目前尚不清楚,现有诸多相关的词源派生解释。在本书中,我使用“维京”这个词时,指代的是中世纪早期那些在欧洲抢掠、杀戮、战斗的北方人,这与中世纪文献中该词的用法一致。此外,我将斯堪的纳维亚的居民称为斯堪的纳维亚人。由于他们所用的语言被称为古北欧语,因此文中有时也会称他们为“北欧人”。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目录

**章 引言:北方人的狂怒 1

第二章 暴行肆虐的时代 15

第三章 留里克在家守候,留里克远走奔波:维京时代大迁移 51

第四章 舰、船、后世摆渡 82

第五章 铸币、丝绸和鲱鱼:维京时代的北欧贸易 115

第六章 领主的王者之路 153

第七章 农场为家 183

第八章 北欧人的信仰 209

第九章 艺术与文字 245

第十章 后记:维京时代的终结 278

拓展文献 285

致谢 292

注释 294

参考文献 312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节选

通过本章此前介绍的西格瓦所作的诗,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些中世纪早期斯堪的纳维亚统治者招募和雇用勇士*重要的机制,以及由此产生的权力。西格瓦这样描述自己的领主奥拉夫· 哈拉尔德松:“我追随的领主将金子分给忠诚者,用腐肉喂食渡鸦;他用尽一生博得了万古长青的美名。”领主要对追随者慷慨大方,也要在战斗中战无不胜——用“腐肉喂食渡鸦”是当时对取得战争胜利的诗歌化表达——还要颇负盛名、英名远扬。如果领主没有能力做到所有这些,那么他也无法实现其中任何一个。因为打了胜仗,领主才会得到财富,有了财富他才有可能变得慷慨大方,而*终是他的慷慨大方激励着像西格瓦这样的诗人为他创作、吟诵诗歌来赞颂他的美名。接着,领主的英名会吸引勇士们前来寻找颇负盛名的国王,如此国王便会有更多的勇士,也能更容易地赢得战争,而这一切又会让他声誉日盛,为他带来更多可以分给勇士们的战利品。

这一政治经济体系的关键特征便是国王的慷慨大方。*重要的是领主要慷慨大方,能够随意地将金银和其他贵重物品赠送给追随者。如果我们足够细心,在这一章开头引用的西格瓦的诗中就可以看到这一点。这里给出的译文是简洁而平淡的:“这位王公征服了奥普兰的每个角落……此前11位王公统治的国土。”在原引文末尾,译文中的“王公”一词由四词结构的婉转表达“洞中慷慨者之口的摧毁者”来指代。这样的表达是吟唱诗歌的一大特点,叫作kenning,是一种借代隐喻的表达手法。“洞中人”指巨人,因为巨人生活在山洞中。“巨人之口”则指金子,这与北欧神话中巨人奥拉瓦乐迪(?lvaldi)的故事有关。传说奥拉瓦乐迪拥有大量财富,他的3 个儿子可继承多少金子就得看他们嘴中可以塞多少金子,所以这里“巨人之口”指金子。“ 摧毁金子”指将金子分发赠送出去,也就是作为领主或王公理应做出的举动。毕竟大家都期望他们将所获赠送给勇士们来“摧毁”其财富。

同样的引申义也隐藏在西格瓦用于描述奥拉夫的其他词语中,除了像上面的“王公”,西格瓦也照字面意思用“给予者”来表示“金子和其他礼物的给予者”。领主、国王及其他统领勇士的首领都是中世纪早期给予者的典范。他们须将贵重的礼物赠给手下的勇士,鼓舞勇士们忠贞不贰地追随他们。像这样的礼物赠送体系深深植根于中世纪早期人们的思想观念中,不可分割。正因为此,这一体系也完全扎根在了该时期诗歌特有的语言表达中。

*典型的礼物是臂环。在中世纪早期的北欧社会中,还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金钱。所谓财富也无非就是金、银条、土地和自然产品。通常,财富以或多或少有分量的金银臂环的形式来积累。考古学家在墓穴和宝库中发现了许多这样的臂环。有些是简单的金属环,而另一些不但做工精美而且还镶着珠宝。文学作品及诗歌也给予了这些臂环充分关注,而国王也常被称作“赐环者”或“碎环者”,因为臂环可能会被碎成很多块来分给诸多家臣。

11 世纪时,诗人阿内尔创作了首诗歌,却只保存下来一部分。这首诗很可能是关于丹麦和英格兰国王克努特的。此诗证实了臂环的重要性:



滚滚财富(金子)之火已燃起,

流转于丹麦人的手腕与肩胛之间;

我看到那斯堪尼亚的男子,

正拜谢收到了臂环。

这段诗具有代表性,以金子的隐喻开篇,这是诸多指代金子的隐喻借代表达中的一种。此处用火流暗指金子,是借用了北欧神话中的故事:传说海神埃吉尔(Ægir)有一次邀请众神去他的水下大厅共享美餐。众神到了大厅之后,发现大厅里用来照明的是一块光芒四射的金子。克努特将金子制成臂环分发给丹麦人。阿内尔也指出了斯堪尼亚人对国王的感激之情。诗中的斯堪尼亚人要么只是笼统地代表了丹麦人,要么更有可能的是阿内尔有意强调他们对国王的忠诚,因为克努特不能总将可靠和忠诚当成是理所当然,毕竟这些地方很可能是他的祖父“蓝牙王”哈拉尔率军征服的。无论如何,这首诗表现出了斯堪尼亚人及其他丹麦人佩戴金臂环这一事实。

另一位“碎环者”是斯堪的纳维亚国王约克的“血斧王”埃里克(Erik Bloodaxe,约于954 年逝世)。冰岛享有盛名的维京诗人埃吉尔· 斯卡德拉格里姆松(Egil Skallagrimsson)特意为他写诗赞颂他的慷慨:



碎了臂火(指环)

送出臂珍(臂环)

碎环者不曾犹疑

迅速分赠珍器。

金晃晃地挂在画着鹰喙的臂膀上

与他再不相干(国王将金臂环送出)

大家伙儿都开心乐怀

共享黄金盛宴。



一句句诗歌道出了埃里克的慷慨大方。他迅速“碎掉”(送出)指环,将臂饰赠予勇士们。他的慷慨让他们心满意足,这也正是他赠送宝物的目的所在。中世纪早期斯堪的纳维亚统治者手下的勇士并非纯粹为了酬金而战的雇佣兵;他们思想独立、内心骄傲,只与给自己荣耀、给自己有友情的领主并肩作战。一旦接受了领主的馈赠,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要报以自己的赤胆忠心与超群战技。

1066 年,挪威国王“无情者”哈拉尔前往英格兰抢掠失败,追随他的勇士心里明白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忠诚。*终,他们与领主一起战死于斯坦福桥(Stamford Bridge)。至少我们可以选择相信诗人阿内尔所写的关于这场战役的一些略显夸张的诗句:



矛头镶金

却未能保全劫掠者的首领(哈拉尔)

这位慷慨王公的臣子决定

与运筹帷幄的他(哈拉尔)一同赴死

宁死而不苟活。



哈拉尔赠予勇士锃亮的长矛,的确激励了勇士们继续奋战。他们宁愿与领主一同赴死也不乞饶求和,可终究没能保全他。必要时,勇士应对领主的赠礼报以至死不渝的忠诚。古英语诗歌《贝奥武夫》(作于维京时代,具体时间不详)的一章名篇中对“回礼”有详细阐述。贝奥武夫的忠诚追随者维格拉夫(Wiglaf)“内心悲痛”,斥责其他勇士迟迟不愿与首领一同与可怕的喷火恶龙战斗:



我记得那时我们共饮蜜酒,

许下对王公的誓言

在盛宴大厅——他赠与我们指环——

我们将用这些偿还

用这盔甲,用这利剑,如果必要

也将在他身旁倒下……



扛着盾归家(活着)

荒谬至极

除非我们一早

就能干掉那仇敌。



维格拉夫概述了对勇士的道德要求,也就是每份赠礼所要求的回报。那些追随贝奥武夫的懦夫没有给予贝奥武夫应有的忠诚,便不配拥有勇士的荣耀。维格拉夫斥责他们,“那十个懦弱的叛徒”如今“丢尽了脸”。战争结束后,贝奥武夫和恶龙同归于尽的时候,维格拉夫又说道:“与其忍辱偷生,不如光荣战死!”

鉴于这场战役中的对手非同一般、邪恶可怕,又会喷火,如此我们看到贝奥武夫的赠礼没能成功激励勇士献出自己的绝对忠诚时,倒也不会感到惊讶。这段文字想要表达的是勇士的忠诚和勇敢是预期的“回礼”,而这样的回报也的确存在,正如1066 年哈拉尔的勇士们所做的那样。又如另一位挪威国王“善良王”哈康(Håkon the Good,逝于961年)在诗中所言,即一位中世纪盛期的冰岛萨迦作家重述的国王*后决一死战时的话语:“真好,我的勇士们都报答了我……曾赠予他们的金子和镶金的长矛。”勇士们以战斗到底来报答国王的赠礼,即便是在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

功成名就的领主不仅赠予追随者锃亮的长矛和金臂环,他们还会以其他的方式来鼓舞勇士们,比如邀请他们到领主大厅参加隆重的庆典。庆典盛宴也许会有些宗教特色,如果恰巧伴随着异教血祭或基督教仪式,还会为这里建立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增添神圣的色彩。我们时常听说的都是哪些领主慷慨大方地拿出了美食美酒,如国王赫罗斯加(Hrothgar)。在《贝奥武夫》这首诗中,赫罗斯加在他的“蜜酒大厅”鹿厅中所展现出的热情大方是颇负盛名的。许多纪念伟人的如尼石刻上都会有类似这样的话:“他慷慨地摆上美食。”11 世纪上半叶,近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南端有一位名为托娜(Tonna)的女子竖起一块石刻纪念自己已故的丈夫布拉姆尔(Bramr),上面刻着“他是*好的一家之主,他慷慨地分享美食”。伟大的领主都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比如奥克尼的索尔芬伯爵(Earl Thorfinn)。据吟唱诗人阿内尔所说,索尔芬伯爵比其他领主更热情好客。其他领主只在耶鲁节(隆冬时节)期间与自己的随从一同宴饮,但索尔芬伯爵会为勇士供给一整个冬天的麦芽酒(阿内尔隐喻此为“麦芽沼泽”)。诗人兴奋地喊道:“接下来领主要分赏金了!”

盛宴在领主的大厅里举行,这里也是领主与追随者建立友谊、维系友谊的地方。与现今热闹欢愉的派对一样,人们在舒适的环境中享受美食美酒,但并非只是为了到此吃吃喝喝,同时也在这里建立起志同道合的朋友圈。正是在领主的大厅中吟唱诗人吟诵起他们的诗歌,赞颂庆贺主持盛宴的领主,也因而让更多人想要成为领主的朋友。

大厅也是领主高谈阔论的地方。在这里领主尽显雄辩游说之才,激励追随者与其并肩作战,说服其他领主与其结盟。领主们会在诸多地方给追随者分发赠礼——比如在战场上——但可能大多情况下都是在他们的大厅中。创作《贝奥武夫》的诗人也尽可能多地向我们展现了当时的情景。在他的想象中,国王赫罗斯加大胜格伦德尔(Grendel)之后为贝奥武夫盛上了美酒,并赠送了诸多礼物:传世古剑、脊角头盔、金色旗帜、护身铠甲、8 匹戴着精美笼头的马匹,以及“压着精巧花纹”且“饰有宝石”的马鞍。领主大厅也是神圣的空间。在此领主会举行宗教仪式来加深追随者与自己的联系。一场奢华的晚宴就能非常有效地激励受邀的宾客,如果这场宴席同时是献祭盛典,受邀众人更会报以神圣的态度。这对前基督教和基督教信仰同样适用。有位维京时代的统治者不仅因热情好客而受人尊敬,也因宗教热忱而远近闻名。他就是拉德(Lade)的西格德· 哈孔松伯爵(Earl Sigurd Håkonsson,逝于约962 年)。诗人科马科尔(Kormakr)这样道:他热情好客,盛宴上的宾客自然无须自带饭菜和饮品。科马科尔将这位伯爵描述成这块圣地的守护者。借此,他也提醒我们宗教仪式与饮食之间的密切联系。大概这也是为何在献祭众神后,牺牲的肉会用来烹饪品尝。在维京时代后期,一些拥有雄心壮志的领主以他们在欧洲旅途中所接触的“新”宗教信仰基督教取代了此前古老的异教信仰。足智多谋的领主会邀请追随者用极其精致的玻璃杯共饮蜜酒或更好的进口酒,以此来加深自己给追随者的印象。同样,他们也会用欧洲一些权势人物信仰的异国宗教的仪式和习俗让追随者感到敬畏。

好领主不仅要慷慨大方、战无不胜,还要有雄辩之才,能用甜言蜜语说服众人。如尼石刻和吟唱诗歌中常常会出现赞扬某人雄辩之才的字句。比如,11 世纪的瑞典人霍姆比约恩(Holmbjörn)就在自己家附近主路上的一块如尼石刻上宣扬自己“慷慨分享食物,能言善辩”。很明显,他想以此吸引勇士和追随者到自己的大厅相聚。

挪威国王奥拉夫· 哈拉尔德松的儿子马格努斯从俄罗斯流放归来,意图夺取父亲的王国,他需要军队。奥拉夫的王后阿斯特丽德· 奥洛夫斯多特(Astrid Olofsdotter)是瑞典公主,1030年奥拉夫战死于司提克赖斯达特(Stiklestad,即今特隆赫姆)之战后她便回到了瑞典的家中。马格努斯不是她的儿子,其母阿尔夫希尔(Alfhild)是国王奥拉夫的情妇(中世纪盛期的萨迦如此描述她,依据的是当时对于婚姻和婚外同居的看法,而婚外同居这一概念在维京时代的挪威还不存在)。即便如此,阿斯特丽德还是通过集会上的劝说演讲帮马格努斯在瑞典招募军队。她让听演说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了马格努斯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可以征服挪威的军队。她的演说让奥拉夫的一位宫廷诗人印象特别深刻,后来他专为马格努斯作诗。这位诗人便是西格瓦· 索尔达松,他还专门写了首诗赞扬阿斯特丽德,如今只有其中三节被保留了下来。

西格瓦说,阿斯特丽德是“很好的劝谏者”,她*成功的地方是“和勇于冒险的瑞典人打交道,并将勇敢的马格努斯认作自己的儿子”。也多亏了她,马格努斯才能对外声明自己的合法继承权,因为“在众多瑞典军人面前,阿斯特丽德声称霸业属于奥拉夫之子”。由此“慷慨的马格努斯便因阿斯特丽德的这一壮举而亏欠了她许多”。

西格瓦将阿斯特丽德塑造成一位足智多谋、能言善辩的女子,而她也一定与自己家乡的瑞典勇士们关系融洽。如此对一位女子的政治能力加以赞扬在吟游诗集中也算独树一帜,毕竟以男性为主体的诗集大都赞颂的是国王和领主的丰功伟绩与慷慨大方。西格瓦勇于打破陈规、开辟新天地,他赞扬阿斯特丽德时便是如此。

领主们赠送礼物并劝说勇士们同行。他们与勇士们一起航行去往欧洲大陆和不列颠诸岛劫掠,同时也是为了能赠予勇士更多的礼物。他们中的一些人若是技高一筹或是运势稍好便能脱颖而出,其他人则会被淘汰。于是,渐渐地领主越来越少,而每位领主手下的勇士队伍越来越壮大。对此,我们可从记录维京人欧洲劫掠的欧洲记述者那里窥探一二。他们说劫掠的队伍变得越来越庞大。从考古研究中,我们也能看到斯堪的纳维亚领主大厅的消失,这从另一个角度向我们讲述了这个故事。领主越来越少意味着每位领主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领主、小国君主与国王之间的界线也变得更模糊。到了维京时代的某个时候,国王也自然代替领主成了*恰当的称谓。相比以往的领主,这些国王将会面对全新的挑战。他们的权力范围扩大了,因而也无法再用此前几个世纪采用的礼品经济来巩固周身的私人友谊。相应地,他们需要军队和行政体系来经营不断扩张的类似古老欧洲王国的国家。当时,教会就是欧洲组织*健全的机构,而国王也请神职人员帮助自己建立王权体系。相比之下,领主地位则是基于领主的个人魅力与友谊建立起的有组织的王权体系。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两种“体系”同时存在。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相关资料

都是独到的历史见解。十分出彩。

——彼得·希瑟,《罗马帝国的陨落》作者

Peter Heather,Author of The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

温罗特对文献、考古及现代历史文学的了解让人印象深刻……他很清楚自己在写什么……我建议对这段历史不甚了解却又想有所了解的人去读一读。

——《纽约书评》,埃里克·克里斯蒂安森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Eric Christiansen



温罗特的记述比近来大多记述者的都好。他避免了传统的平铺直叙,以主题划分章节:先是让人唏嘘的暴行,接着是迁居、贸易和国家形成,*后还有一些关于信仰和农场生活的内容。此外,他还拥有抓住有趣的细节来开启每一章的诀窍。

——《华尔街日报》,汤姆·施佩

Wall Street Journal, Tom Shippey



洞悉敏锐、收录广博……章节内容丰富有趣,让我们可以更加具地理解北欧人的世界,而这一点仅仅通过记述是无法做到的……这部作品内容紧凑、引人入胜,是了解维京世界诸多方面不容错过的读本。

——《文学评论》,菲利普·帕克

Literary Review, Philip Parker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作者简介

安德斯·温罗特(Anders Winroth)

1965年生于瑞典卢德维卡,现任耶鲁大学中世纪史教授。从斯德哥尔摩大学毕业之后,他于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及博士学位,师从美国哲学家、社会学家罗贝特·萨默维尔(Robert Somerville)教授。此后赴纽卡斯尔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并在那里成为“詹姆斯·克诺特爵士”研究员,与著名中世纪史学者罗伯特·伊恩·摩尔(R.I.Moore)共事。

温罗特教授专攻中世纪欧洲史,尤其是宗教、文化和法律史,以及维京史,此外,他在瑞典谱系学研究中也颇有建树。

2003年,温罗特因其在中世纪教会法相关研究中展现出的非凡创造力荣获“麦克阿瑟奖”。

维京时代:从狂战士到海上贸易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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