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漫画-赏读版丰子恺儿童漫画集 本书特色
《赏读版丰子恺儿童漫画集·儿童漫画》(精装)是在影印版《儿童漫画》的基础上,由儿童文学作家萧袤对丰子恺漫画做进一步的解读和赏析,让读者能获得对于丰子恺漫画更多更好的了解,适合大人和孩子一起阅读。
自子恺漫画创始以来,丰子恺一直都在描绘儿童。在此书出版时,他身边已有六个儿女。儿女成群绕膝,画家并不十分厌烦他们的争吵不止和哭笑不得,而是找准机会就尽情地享受不可重复的天伦之乐。
儿童漫画-赏读版丰子恺儿童漫画集 内容简介
丰子恺身边有一群如小燕子似的一群儿女,每每发现有情味的场景,他都会记在心里,然后回到画案挥毫而就。有时甚至让他们做些动作,充当模特,孩子们表现得很是乐意、积极。画家热衷歌颂儿童的天真烂漫和纯洁自然,他的笔下描写的多半是自己的子女,主要人物有瞻瞻、阿宝、软软等。通过作者细心入微的观察和精炼绝妙的手法创作出了一系列经典的儿童漫画。
儿童漫画-赏读版丰子恺儿童漫画集 相关资料
我的漫画 人都说我是中国漫画的创始者,这话半是半非。
我小时候,《太平洋画报》上发表陈师曾的小幅简笔画《落日放船好》、《独树老夫家》等,寥寥数笔,余趣无穷,给我很深的印象。我认为这真是中国漫画的始源。不过那时候不用漫画的名称。所以世人不知“师曾漫画”,而只知“子恺漫画”。“漫画”二字,的确是在我的书上开始用起的。但也不是我自称,却是别人代定的。约在民国十二年左右,上海一班友人办《文学周报》。我正在家里描那种小画,乘兴落笔,俄顷成章,就贴在壁上,自己欣赏。一旦被编者看见,就被拿去制版,逐期刊登在《文学周报》上,编者代为定名曰:“子恺漫画”。以后我作品源源而来,结集成册。交开明书店出版,就仿印象派画家的办法(印象派这名称原是他人讥评的称呼,画家就承认了),沿用了别人代定的名称。所以我不能承认自己是中国漫画的创始者,我只承认漫画二字是在我的画上开始用起的。
其实,我的画究jing是不是“漫画”,还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二字在中国向来没有。日本人始用汉文“漫画”二字。日本人所谓“漫画”,定义如何,也没有确说。但据我知道,日本的“漫画”乃兼指中国的急就画、即兴画,及西洋的卡通画的。但中国的急就、即兴之作,比西洋的卡通趣昧大异。前者富有笔情墨趣,后者注重讽刺滑稽。前者只有寥寥数笔,后者常有用钢笔细描的。所以在东洋,“漫画”二字的定义很难下。但这也无用考据。总之,漫画二字,望文生义:漫,随意也。凡随意写出的画,都不妨称为漫画,因为我作漫画,感觉同写随笔一样。不过或用线条,或用文字,表现工具不同而已。
我作漫画断断续续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今日回顾这二十多年的历史,自己觉得,约略可分为四个时期:第yi是描写古诗句时代;第二是描写儿童相的时代;第三是描写社会相的时代;第四是描写自然相的时代。但又交互错综,不能判然划界,只是我的漫画中含有这四种相的表现而已。
我从小喜读诗词,只是读而不作。我觉得古人的诗词,全篇都可爱的极少。我所爱的,往往只是一篇中的一段,甚至一句。这一句我讽咏之不足,往往把它译作小画,粘在座右,随时欣赏。有时眼前会现出一个幻象来,若隐若现,如有如无。立刻提起笔来写,只写得一个概略,那幻象已经消失。我看看纸上,只有寥寥数笔的轮廓,眉目都不全,但是颇能代表那个幻象,不要求加详了。
有一次我偶然再提起笔加详描写,结果变成和那幻象全异的一种现象,jing糟蹋了那张画。恍忆古人之言:“意到笔不到”,真非欺人之谈。作画意在笔先。只要意到,笔不妨不到;非但笔不妨不到,有时笔到了反而累赘。有的人看了我的画,惊骇地叫道:“噫,这人只有一个嘴巴,没有眼睛鼻头!”、“噫,这人的四根手指粘成一块的!”甚至有更细心的人说:“眼镜玻璃后面怎么不见眼睛?”对于他们,我实在无法解嘲,只得置之不理。管自读诗读词,捕捉幻象,描写我的“漫画”。《无言独上西楼》、《几人相忆在江楼》、《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等便是我那时的作品。初作《无言独上西楼》,发表在《文学周报》上时,有一人批评道:“这人是李后主,应该穿古装,你怎么画成穿大褂的现代人?”我回答说:“我不是作历史画,也不是为李后主词作插图,我是描写读李词后所得的体感。我是现代人,我的体感当然作现代相。”这才足证李词是千古不朽之作,而我的欣赏是被动的创作。
我作漫画由被动的创作而进于自动的创作,zui初是描写家里的儿童生活相。我向来撞憬于儿童生活,尤其是那时,我初尝世味,看见了当时社会里的虚伪骄矜之状,觉得成人大都已失本性,只有儿章天真烂漫,人格完整,这才是真正的“人”。于是变成了儿童崇拜者,在随笔中、漫画中,处处赞扬儿童。现在回忆当时的意识,这正是从反面诅咒成人社会的恶劣。这些画我今日看时,一腔热血,还能沸腾起来,忘记了老之将至。这就是《办公室》、《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弟弟新官人,妹妹新娘子》、《小母亲》、《爸爸回来了》等作品。这些画的模特儿——阿宝、瞻瞻、软软——现在都已变成大学生,我也垂垂老矣。然而老的是身体,灵魂永远不老。zui近我重展这些画册的时候,仿佛觉得年光倒流,返老还童,从前的憧憬,依然活跃在我的心中了。
后来我的画笔又改为向,从正面描写成人社会的现状了。我住在红尘万丈的上海,看见无数屋脊中浮出一只纸鸢来,恍悟春到人间,就作《都会之春》;看见楼窗里挂下一只篮来,就作《买粽子》;看见工厂职员散工归家,就作《星期六之夜》;看见白渡桥边白相人调笑苏州卖花女,就作《卖花声》;我住在杭州及故乡石门湾,看见市民的日常生活,就作《市井小景》、《邻人之爱》、《挑荠菜》……我客居乡村,就作《话桑麻》、《云霓》、《柳荫》……这些画中的情景,多少美观!这些人的生活,多少幸福!这几乎同儿童生活一样的美丽。我明知道这是成人社会的光明的一面。还有残酷、悲惨、丑恶的黑暗的一面,我的笔不忍描写,一时jing把它们抹杀了。
后来我的笔终于描写了。我想,佛菩萨的说法,有“显正”和“斥妄”两途。西谚曰:“漫画以笑语叱咤人间”,我为何专写光明方面的美景,而不写黑暗方面的丑态呢?于是我就当面细看社会上的苦痛相、悲惨相、丑恶相、残酷相,而为它们写照。《颁白者》、《都市奇观》、《邻人》、《鬻儿》、《某父子》,以及写古诗的《瓜车翻覆》、《大鱼啖小鱼》等,便是当时的所作。后来的《仓皇》、《战后》、《警报解除后》、《轰炸》等也是这类的作品。
有时我看看这些作品,觉得触目惊心。恍悟“斥妄”之道,不宜多用,多用了感觉麻木,反而失效。我这些辛酸凄楚的作品,其实不是正常艺术,而是临时的权变。古人说:“恶岁诗人无好语。”我现在正是恶岁画家;但我的眼也应该从恶岁转入永劫,我的笔也不妨从人生转向自然,寻求更深刻的画材。我忽然注意到破墙的砖缝里钻出来的一根小草,作了一幅《生机》。这幅画真正没有几笔,然而自己觉得比以前所作的数千百幅精工得多,以后就用同样的笔调,作出《春草》、《战场之春》、《抛核处》等画。
有一天到友人家里,看见案上供着一个炮弹壳,壳内插着红莲花,归来又作了一幅《炮弹作花瓶,世界永和平》。有一天在汉口看见一枝截去了半段的大树正在抽芽,回来又作了一幅《人树被斩伐》。《护生画集》中所载《遇赦》、《悠然而逝》、《蝴蝶来仪》等,都是这一类的作品。直到现在,我还时时描写这一类的作品。我自已觉得真像沉郁的诗人。诗人作诗喜沉郁。“沉郁者,意在笔先,神在言外。写怨夫思妇之怀,写孽子孤臣之感。凡文情之冷淡,身世之飘零,皆可于一草一木发之;而发之又须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一语道破。”(陈亦峰语①)此言先得我心。
古人说:“行年五十,方知四十九年之非。”我在漫画写作上,也有今是昨非之感。以后如何变化,要看我的心情如何而定了。
一九四七年十二目丰子恺
儿童漫画-赏读版丰子恺儿童漫画集 作者简介
丰子恺(1898-1975),浙江崇德(今桐乡)人。我国现代画家、散文家、艺术教育家和翻译家,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文艺大师。丰子恺是我国新文化运动的启蒙者之一,早在二十年代他就出版了《艺术概论》《音乐入门》《西洋名画巡礼》《丰子恺文集》等著作。他一生出版的著作达一百八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