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130多个国家代表在联合国召开的“教育变革峰会”上就当前面临的全球教育危机展开了广泛讨论，并对以数字学习和转型推动教育变革达成普遍共识。本期聚焦在利用数字技术推动教育变革的过程中，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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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据统计已经损害了世界上90%以上儿童的学习，这是有史以来对教育的最大破坏，由此引发了严重的全球教育危机，侵蚀了教育在公平与包容、质量方面取得的进展。为了应对此番危机，联合国今年9月中旬在美国纽约召开了“教育变革峰会”，提出五大行动领域，其中之一为“数字学习和转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及国际电信联盟共同主办了“数字学习和转型”专题会议。专题会议旨在：提供富有前景的创新解决方案、政策和举措；会员国与执行伙伴之间相互分享为推进数字学习而正在履行的承诺；呼吁会员国、执行伙伴、民间社会及私营部门进一步采取行动，确保数字学习成为公共产品。会议指出，各国应当加强投资和行动，抓住数字革命的有利契机，充分利用数字技术优势，推动教育变革和终身学习，使教育更具包容性、公平性、有效性、相关性和可持续性。
在具体实践路径上，与会专家就创建数字化学习平台、规划最佳行动路线等进行了深入研讨。
确保数字学习是一项公共产品
从2020年至今，联合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的未来”国际委员会陆续发布《我们的共同议程》《数字合作路线图》《重塑全球教育互联互通宣言》《共同重构我们的未来》等与数字学习相关的重要报告，这些报告均申明，数字公共产品对于释放数字技术和数据的全部潜力以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至关重要，各国均应充分利用数字技术，确保将教育作为一项基本人权和公共产品来提供，推动国家和国际社会对优质教育和终身学习的诉求。此次“数字学习和转型”专题会议再次强调，数字学习是一项公共产品，全世界各国政府应当保障所有人平等享有数字学习机会。
通常情况下，互联网连接和技术会优先保障部分学习者和教育工作者的权益，但并未实现所有人公平受益，这反映了教育不平等问题。同时，互联网连接和技术鸿沟又会加剧教育中的不平等，给处境不利的学习者造成进一步的阻碍。各国需要重新调整政策、加强行动与投资，特别要关注那些最需要数字学习机会的群体，促进教育各方面的有益变革。全球必须努力普及互联网连接，确保高效、安全且可负担的数字学习体验。各利益相关方应在数字技术和教育领域开展深入合作，共同确保所有学习者，无论儿童、青年还是成年人，都能有效获得与其生活相关的知识和能力，提升学习成效，为更可持续的未来作出贡献。
明确应用数字技术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技术可以帮助实现基于社会和经济公平、公正以及尊重人权原则的包容性教育的愿望。加强数字学习，推动教育转型，首先要清晰应用数字技术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一方面，数字技术为教育变革带来了机遇，教育领域中的数字技术和资源可以通过以下方式改善全民学习：增加所有学习者（包括那些通常处于边缘化地位的学习者）获取高质量且与环境相关、与课程一致的学习内容的机会；通过提供高质量专业发展机会及支持与学生合作的工具和资源，增强教师专业能力；促进基于实证的教学方法和评价方式的应用，比如项目式学习和形成性评估；帮助学习者在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环境下根据自己的兴趣自主获取需要的丰富信息和知识；帮助学习者为有效使用技术用于教育、终身学习和实现其他增强能力的目标做好准备；使教育和终身学习系统有更多选择以确保高质量的教育，尤其在面授教学中断和紧急情况下。
另一方面，虽然数字技术在推动教育变革方面有着巨大前景，但其潜能发挥也受到一些挑战：过分注重硬件而非提供高质量教学内容、良好的教学实践、数字能力培养和实施支持，限制了数字学习的有效性；许多课程设计并未使最边缘化的学习者受益，这种疏忽意味着技术往往会扩大现有的教育差距；电力、设备和连通性不足意味着数字学习计划将处境优势学生与弱势学生之间的学习机会割裂，而不是架起他们之间的桥梁；教师和教育领导者必须接受充分的培训和支持，以确保他们能够将技术融入实践；一些私营部门虽然积极生产和传播重要的数字创新产品，但对公平性关注不足；要尊重数字学习者的自主选择、知情同意等基本权益，在努力发挥其数字身份的效用和潜力时，必须提供充分的安全保障。
通过三大密钥解锁数字教学和学习潜能
“数字学习和转型”专题会议提出，通过三大密钥帮助解锁数字教学和学习潜能，使数字学习更加普及，成为全面提升教育体验的有力支柱。
密钥1——提供数字化学习内容：必须通过数字学习平台，向所有学习者、教师及其他有需要者提供高质量与课程相关的数字教学和学习内容。
提供优质内容的数字学习平台可以改变儿童、青年和成年人的学习方式。因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教育中断表明，大量学习者无法获取数字教育资源以继续学业，更别提满足学习需求和学习兴趣。在许多情况下，学习内容虽然存在但没有质量保证，存在无法通过手机访问、组织不善、需要付费、不恰当收集和贩卖学生数据以及向学习者推送广告等种种问题。更严重的是，许多国家仍然没有公开经过许可的数字学习平台和内容。因此，迫切需要提供强大和开放的公共数字学习平台和内容，并确保数字学习资源被视为全球公共产品。“数字学习和转型”专题会议提出，将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关于开放式教育资源的建议书》，建立并不断改进具有高质量与课程相一致的教育资源公共数字学习平台，确保这些平台免费、开放、人人可使用，积极为教师、学习者及家庭赋能并满足用户的多样化需求，同时保护用户的隐私和数据安全。此外，教育变革峰会还发起了“公共数字学习门户”多伙伴倡议，以努力推动实现这一承诺。
密钥2——提升数字技能：必须加强使用数字技术改进学习的能力，以确保教师、学习者和其他教育利益相关者拥有利用数字工具进行学习所需要的技能和知识。
在全世界范围内，缺乏数字技能是使用互联网进行教育和实现其他目标的最常见障碍之一。据统计，有1/3的人甚至缺乏最基本的数字技能，并且数字技能方面的性别差距很大，与男性相比，女性知道如何利用数字技术实现基本目标的可能性要低25%。这就需要发展相关数字能力，以实现有效的基于证据的数字学习，而这将带来远远超过学业成果的益处。因此，要致力于为教育和其他赋能目的而实现数字素养普及，尤其要特别关注女童和成年女性，以消除长期存在的数字技能性别差距；要致力于培养所有教师和相关教育人员的能力，使他们能够借力现有工具和联盟，利用数字技术的力量支持学生更有效学习。
密钥3——确保互联网连接：数字化连通有助于确保所有学校和个人都能受益于优质互联网连接带来的教育优势。
互联网连接为数字学习提供了重要途径。然而，目前全球范围内仍有29亿人无法上网，其中96%生活在中低收入国家和地区，约3.69亿年轻人无法触及互联网带来的信息、机会和选择。此外，世界各地的互联网可负担性存在显著差异，最贫穷的群体往往要负担最昂贵的移动数据费用。主要由于访问和成本差异，富裕国家的人们使用的数字数据比贫穷国家的人们平均多35倍。这种互联网连接机会的不平等减少了太多年轻人和成年人学习和发挥潜力的机会。各国政府应当落实必要的政策、法规、技术及资金，确保学校互联网连接安全、公平、可持续，并促进互联网服务扩展到家庭和个人，以便为教育和终身学习提供更多途径。
遵循数字学习投资与行动三项核心原则
数字学习方面的投资和行动应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重塑全球教育互联互通宣言》中概述的三项核心原则为指导，并根据“教育的未来”国际委员会的旗舰报告《共同重构我们的未来》中提出的愿景来变革教育。这些原则有助于促进数字学习投资，加快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的教育承诺，并为加强各级教育深层次转型奠定基础。
原则1——以最边缘化学习者为中心：连通性和技术的部署必须能够帮助缩小日益扩大的教育鸿沟，加快实现联合国关于教育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通常情况下，技术首先造福于具有优势背景学习者和教育者，这种做法反映并扩大了教育的不平等，必须重新调整政策、行动和投资，以最需要数字学习机会保障的学习者为中心，从而消除不平等。迈向2030年，各国需要采取更有力举措，使数字技术成为一种均衡器，而不是加剧不平等的工具。因此，数字学习倡议和实施战略从提出和设计开始就应面向最边缘化群体。
原则2——开发免费、高质量的数字教育内容和平台：技术支持教育变革的方法之一是扩大和加速学生、教师及整个社区获得高质量教育资源的机会。为了大规模提高学习成效，包括最边缘化群体的学习成效，应向所有人提供适合其年龄特点和兴趣需求的高质量数字学习课程。学习内容必须免费提供、易于获取和使用，并尽可能与正式课程保持一致。学习内容还应包括多种语言版本，具有较强的适应性并且与环境背景相关联。
原则3——促进教学创新和变革：在理想情况下，数字空间可以培养新的、有效的教学方法，扩展获取知识和技能的途径，培养学习者的创造力，提高教育公平性，从而培养出负责任的数字公民。各方应努力确保教育数字化转型实现这些目标。数字学习应当有助于开放而不是封闭学习，帮助学生了解如何以富有成效和健康的方式使用互联技术。同时，应注意避免过度审查和监控导致技术限制信息和知识自由。在线和虚拟空间需要新型学习内容和新的教学方法，需要通过创新开发和测试新的数字和混合教学法，并打破私营数字供应商的技术垄断。而支持教师提升教学技能对于建立完善的教育体系至关重要，要设计用于支持而不是取代教师的平台和工具，还要在教师职前和在职培训中整合技术和技术驱动的教学方法。
（作者单位系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