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蕙先生,余之良师也。初中时,语文教师彭惠平,极富个性和经验,乃吾辈喜欢之幽默大师也。
既然鲁迅把他的老师尊称为“藤野先生”,那么也允许我把彭老师称呼为“品蕙先生”吧!他实在是一个特别的“先生”。所谓特别,是指他那独特的教学风格,实在令人称赞。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后,品蕙先生走了进来。他虽是一位中年教师,但乌黑的头发仍精神地竖在头顶上。他夹着一本书,站直了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迈着大步缓缓地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
“好,升堂!”静静的教室里忽地响起了如此洪亮的声音。“啪!”他用力拍了一下手中的黑板擦。
“威武——”同学们似乎很配合地附和着。
“不对。应该是‘贪污’——”他似乎很认真地向我们解释道。
“轰!”教室里自由的空气立刻被这声音共振了。他只是咧了一下嘴,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节课,就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开始了。
听品蕙先生的课是一种享受。他的课,轻松活泼,任何枯燥的知识经他的嘴一过,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起来。
品蕙先生提倡:快乐学语文,人生很精彩。他从不苛求我们在语文课上“死抄笔记硬背书”。他常常说:“尽信书,还不如无书。”
品蕙先生身高一米有七,头大、口阔。虽邻班学生有诬为“五大三粗”者,余却以为有“仙风道骨”。初来吾班,便曰:“日后每周周记两篇,以为练笔耳。”吾大呼累,有如泰山压顶,后总以读书随笔代之。
一日晚,正上自习。忽听一惊雷,吾面如土色。品蕙先生却曰:“今日之记,可记一雷也。”余乃大窍初开,灵感喷发,便挥笔泼墨,书满三页。
数日后,其兴高采烈步入教室。手握一日记本,大声笑道:“此周之记,以某某最好。”而后展开本子,高声朗读。可在吾听来,此文与彼文不尽相同。待日记发下,略略一翻,只见满面红字,有如群蚁排衙,可见品蕙先生之用心良苦也。
一日午后,语文课上,吾等昏昏欲睡。有一仁兄当场睡着,鼾声如雷,呓语不断。品蕙先生见状,遂掏出手机。只听“咔嚓”一声,大嘴一张:“汝梦中可见曹操?曹操可与汝对饮酒乎?”仁兄当场睁眼,“花容”失色。吾等见状,大笑不止。此后再无课堂酣睡者。
吾谓其有“仙风道骨”,乃不为吹嘘。其批改作业慢如蜗牛,与其平日雷厉风行之势大相径庭。可待其与学生见面,作业却细致加细致。谁曾去想,其日复一日挑灯夜战至几时?
品蕙先生,吾独爱之。其为师谦逊平易,当为弟子楷模。其教诲有如涓涓细流,当永为吾精神之粮食。吾将永铭此师。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荆门市沙洋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