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家里极其贫穷。这种客观的家境,使我从小很少有机会开启真正的阅读。
我最初的读物只能是小人书,我对四大名著的初始认识,也是从小人书中来的。对小人书,我如此痴迷,只要有时间,就整天泡在书摊上。
初中的时候,我迷上了武侠。第一次看武侠小说,把我惊得魂飞魄散。后来,《射雕英雄传》热映,我很快就迷上了金庸。有一天,我在书店看到一套《射雕英雄传》,大开本。我非常想买,但书很贵。我昏头了,一定要买,于是偷拿了父亲的钱。我虽然对偷窃行为十分后悔,但是也确实用《射雕英雄传》做诱饵,交换了许多好书看。
大概是初二时,一次地理课,我一直偷着读课外书。后来被老师发现,揪着耳朵拉到了门外。不仅书被没收了,更重要的是我人生第一次被老师请出了教室。
我孤零零地站在教室外,许多学生交头接耳,向我做鬼脸。我心里羞愧和愤怒交织,那个时候,我知道孤立的可怕。在我以后的教育生涯中,我从没有孤立过一个学生,也绝不会请学生走出教室,更不会在家长面前告状。善良如我也有犯错的时候,孩子的过错有什么不能原谅?真正不可饶恕的过错,常常是大人们犯下的。
高中生涯也许是我精神最贫瘠的几年,所读的书寥寥可数。
大学阶段,微型小说一度兴起。我非常喜欢这种文体,几乎读遍所有的微型小说选本。大学期间,我开始阅读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比如,读莫泊桑,读契诃夫,读马克·吐温,读川端康成。我关注文艺理论,当然最主要的是微型小说的评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进行微型小说创作,大学期间我总共发表微型小说20多篇,许多作品至今收藏。微型小说特别讲究构思,讲究灵感,我真正的写作功底,应该是这个时候打下的。
1995年我毕业回乡,来到长江边一所学校执教。1998年,我一路过关斩将,获得无为县首届教坛新星光荣称号,后来又荣获“十佳”师德标兵。这个时候,我开始研究教学,读了许多教学方面的书,其中以关注人物偏多,比如余映潮的板块碰撞教学,李镇西的爱心教育,蔡澄清的点拨教学,钱梦龙的导读法,同时关注的还有培养语感训练的洪镇涛,直到今天,我还是很喜欢洪镇涛的教学风格。
今天看来,这一阶段我重点关注的还是课堂构思之精巧、导语之新颖、过度之自然、思想内容的认识之深,课堂之上有高潮、有起伏,错落有致。也就是说,我还是在教课文,还没有上升到教语文,更没有任何课程意识。
2004年,我来到苏州,豪情万丈,开始自己人生的又一个篇章。在这里,我发表了自己第一篇教育文章。在苏州,我认识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朋友:干国祥和“铁皮鼓”。我们在深度语文的旗帜下,互相唱和,快意恩仇。正是在他们的导引下,我才开始思考教育的终极价值,并反思过去的教育。也就从这个时候起,我不再沉迷于所谓的教育业绩,而更关注教育的内核,关注真正的人的教育。
当然,最好的阅读还不能忘记朋友,朋友们谈天说地,每有会意,辄欣然忘言,这种阅读共同体的作用不能低估。这些“只可对智者道,难以为俗人言也”。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苏州市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