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陶学校的硬件的确差。但就是这所学校，创造了那些名校不能创造的奇迹，许多人怀疑，但我相信。我安排了20位教师去那里学习，他们也信了。孩子自己当教师，学生骑着三轮车上学。司机教高中数学，小学二年级上初中课程，许多人看不懂，甚至还批评。但多去几次之后，会脸红、会自责。这才是真正的名校。我们不怕弯腰学习，即使这只是一个偏僻的农村学校。
教育不是花哨的时装。我们要还原教育规律的真相，要服务学生的成长，因为我们也是孩子的爹娘。
我为什么相信圣陶？
这源于我的求学经历。我没上过名校，但我当时的考分足以吓住许多人。
我求学时，我们的教师也不会教。他们多数高中没毕业，但我们学得很快乐，分数也不低。不懂的地方互相问，教师也经常向学生讨教。
我求学的经历还告诉我，学习好不好，内在追求很重要。愿意学，学得欢，比任何方法都重要。
小学学初高中的内容很荒谬吗？真的不，因为我1984年上高中的时候就系统自学了大学英语，而且学得还很好。
圣陶，让我回到了真实的过去。那时的师生不浮躁，只有一颗单纯的心，教学相长乐陶陶：没有那么多的作业，但喜欢思考和比较；没有那么多的考试，但遇到问题不放掉；甚至有几年开学后两个月才拿到教材，但黑板上的几个粉笔字，也会引发大家去探讨。那时，农村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名校不名校，但学习的兴趣很浓厚。我们没有因偏僻而自卑，也不会因为不在名校而烦恼。
圣陶，让我看到了科学的规律。都说名师出高徒，但真正的名师不是在课堂满堂灌，而是激发学生的兴趣和思考。都说成长很重要，但成长不是做不完的题海，背不动的书包。真正的成长是孩子们生活上的自立，学习上的奔跑。知识教学的逻辑也不是教材的设计，而是内在关联的模块和不间断的链条。
圣陶，还使我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能成功，有的人遇到困难就逃跑。自学的能力比一张文凭更重要，意志的培养比分数更可靠。没有父母的庇护，孩子们的心智更坚强；没有思维的指引，再勤奋的努力也只能都白耗。真正的学习不是围着教材转圈圈，也不是围绕应试去鼓噪。学习，就是强身健体润精神；学习，就是练手练心和练脑。
在教改这条路上，其实我也很努力，但我不得不检讨。教材重构我早就做了，但我没有圣陶的魄力让教材重构系统化；我也强调教师要学会少教，但应试的现实逼着我，有时候也拿着教材不放手，有时候也抓住学生熬通宵。
如今，我们的教师去了圣陶。希望他们有收获，并把收获写进内心，印在大脑。只要教师放开做，再大的压力我也能熬。
因为，我想成为江南的小圣陶。
更因为，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个个将来是英豪！
（作者系北师大株洲附属学校理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