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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年粑

[db:作者]  2020-01-22 23:11:59  互联网

    寒风,冷雨。冬天的落寞让人备感思念老家,越到年底心里那份柔软越容易被碰触。怀念我的母亲,怀念儿时家乡做年粑、打豆腐,杀猪宰鸡、腌腊鱼腊肉,置办各种年货的情景。

    前些天,同学群里传了不少家乡做年粑的照片,一时间群情涌动。“昨晚吃了一碗年耙,感觉还不是很饱,但丈母娘说不能再吃了”“家乡年粑的香味,隔着屏幕也能让人口水三千丈。刚出锅的年粑,白润若荑,啜咬成丝,即便是山珍海味,也不如此中滋味”……他们的话语也让我的记忆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父亲在粮站上班,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我一直与母亲生活,父亲仿佛是一位客人。每到过年,家里自然要做年粑,那是儿时最开心的事情。那时垸里有一个大食堂,一边磨豆腐,一边蒸年粑,从腊月初一直到腊月二十,中间从不间断。

    每年做年粑,大多是母亲操办,从磨粉到蒸熟,工序还有点烦琐,但母亲从不埋怨。做年粑要提前准备很久——山上挖的树桩提前晒干,几个哥哥将树桩劈成片柴;糯米和黏米要按一定比例配兑,洗净后碾成粑粉;大案板、大锅、大木桶,都要提前洗干净;还要和垸里本家人打好招呼,做年粑时请他们帮衬一下。做年粑的场景总让我想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气,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

    母亲将粑粉倒进大木桶,然后再倒入滚烫滚烫的开水。其他人开始揉面,揉面需要力气,否则蒸熟的年粑就不劲道。揉好的大面团放到大案板上接着再揉,然后将大面团切成小面团,再搓、再切,稍按几下便成了“枕头”粑。有时,母亲会将小块面团揉成小团,放在有印花的木制粑印里用力按,印出来带有福、寿、安、康等字样的年粑,我们小孩子最喜欢这种。

    做好后的年粑需要一个个捡进粑笼里,再抬到大食堂的土灶上。土灶生火,围炉而坐,大人聊天,小孩嬉戏,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喜欢偎依在土灶前,边烤火边看书,等待年粑蒸熟。蒸年粑的火候很重要,一炷香点完,年粑基本上就蒸熟了。但有些淘气的孩子会趁大人不注意,不断地吹着香让它赶快烧完,结果导致年粑没蒸熟,起笼了还要再蒸。

    刚蒸熟的年粑热气腾腾,白的亮眼,软的如绵,沾上白砂糖,咬一下香甜可口。蒸好后的年粑一般要冷却几天,然后再放几天才能浸入水缸,一吃便是几个月,中间换几次水就行。早上,母亲在快熟的米饭里放几块年粑;中午或者晚上,必有一顿白菜煮年粑;每到过年亲戚来家里拜年,母亲也会让他们带些年粑回去,还不忘补一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粑是好东西吗?如果是,这些年我吃的年粑的确不多;如果不是,为什么我又会常常想起年粑呢?怀念年粑,是怀念儿时纯纯的光阴,怀念我过世的母亲,怀念那些乡村的泥土气息……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武穴师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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