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圆职业棒球梦,从事棒球运动14年的刘源选择出国留学,图为在他加拿大参加棒球比赛。刘源/供图
学习动物营养学的应瑜光(右二)与同学参加室内五人制足球赛。 应瑜光/供图
回美国的前一天,刘源忙着在清华大学的棒球场攒了一场比赛,陆陆续续来了近20个男孩儿,“全是一起打棒球长大的哥们儿,现在都各奔东西了。”他坐在场下,看见有球飞出球场便跑去捡,看见谁在场上待得太久便招呼:“换换人,大家都上场打打”。
有时看到场上屡屡出现坏球,他也手痒得想试试,但一想到这个场地是以800元一小时租的,他便会按捺住冲动,“我的目的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打打球,聊聊往事,让他们多打会儿吧,明天回去,我又要过看见场地就‘想吐’的日子了”。
第二天,他在朋友圈写下“走了”两个字,然后附上一首《20岁的眼泪》:“是20岁的男人就会离开,能够离开所有柔情的牵绊,是20岁的男人就不该哭泣,因为我们的梦想在他方……”
他一直努力想当最后一个走出力量房的人,可总是会有队友和他一样加练到很晚才离开,“他们对棒球的执着,那种为了梦想的付出打动了我,相信努力是不会说谎的。”
参加高水平比赛并在比赛中被大联盟的球探相中,这是刘源成为一名职业棒球运动员最好的方式。从小打棒球并把加入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MLB)视作终极愿望,刘源在高考的当口意识到,“不能过早结束我的梦想。”2013年,他在微博上结识了一位知名棒球人,为自己争取了去加拿大打球读书的机会,一年后,他被美国球探相中,不仅拿到了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也得到了全额奖学金。
刚到美国时,刘源有些不习惯。毕竟,在加拿大读高三时,他寄宿在一个冰球家庭里,时常和全家人一起去看冰球赛或是在院子里和弟弟妹妹们玩耍,始终充满家庭的温暖,“教练家里5个孩子,4个都打冰球,一到周末有比赛,全家都会去场边助阵。”但在美国,刘源只能形单影只。
就读于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一所公立社区学院,刘源能参加的赛事级别为全国初级大学体育协会(NJCAA)的一级联赛,要想实现梦想,“先被大联盟的球队选上是第一步,然后去大联盟所属的小联盟球队打拼。”但现实中,不少年过30的小联盟球员还在为进入大联盟而努力,刘源十分清楚现实的残酷。
和刘源同在丹佛小镇上的还有一个中国女生,由于经常代表学校参加排球比赛,“常上报纸,小镇的人都认识。”但更多时候,教练希望两个中国孩子能多和外国朋友相处,“尽快克服语言障碍,适应他们的思维方式。”在这过程中,刘源把棒球作为沟通的途径,努力寻求认可,“我每天5点起床,训练完还要去图书馆,如果成绩没有超过标准,我比赛的资格也就泡汤了。”
原想着出国后学业能得到“解脱”,没想到曾经“耽误”了学习的棒球,现在竟成了让刘源伏案奋笔的原因。这让妈妈孙志云感到吃惊,“那天在朋友圈里看到他说要上图书馆了,我和他爸都吓了一跳,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事儿。”但在寄予希望的同时,又担心刘源吃不消,“有时看他回复‘嗯’、‘啊’,字不多,就知道他很累或是不开心,我就不再多问了”。
为了赶上球队进度,刘源一年中在家的时间最多两个月。他一直努力想当最后一个走出力量房的人,可总是会有队友和他一样加练到很晚才离开,“他们对棒球的执着,那种为了梦想的付出打动了我,相信努力是不会说谎的”。
令应瑜光没想到的是,她的身材确实受到很多外国学生的认可,“常有人跑来问我怎么健身,甚至有人隔了几个月来夸我‘上赛季进了一个漂亮的球’。”
同样是校队成员,应瑜光却不是“被选中”的,这个在国内就自己组建足球队的浙江姑娘,能成为加拿大萨省大学女足校队成员,完全是因为毛遂自荐。
“职业球员”曾经是应瑜光酝酿过却被父母掐断的梦,为了吸引专业教练的注意,她选择到北京上大学,并在学校创建了一支女足队伍,“没有指导老师、只参加过一次北京高校联赛,成绩不好便没有然后了。”那时,她常去清华“蹭比赛”,到了加拿大后,找校队蹭球踢的应瑜光却意外被接纳,“结果第一堂课就差点儿练吐了”。
一小时100个俯卧撑、拿着25磅重的杠铃片弓步走,几堂课下来,身形娇小的应瑜光竟有了令自己担忧却让别人羡慕的肌肉,“太壮了不好看啊”,亚洲人的审美包袱偶尔会让她对训练产生犹豫,教练却总在这时给大家鼓劲说:“你们的男朋友会很为你们骄傲的”。
令应瑜光没想到的是,她的身材确实受到很多外国学生的认可,“常有人跑来问我怎么健身,甚至有人隔了几个月来夸我‘上赛季进了一个漂亮的球’。”渐渐地,主动搭话聊天的陌生人多了,邀请她打冰壶、滑雪或健身的朋友也多了,有时,教授也会参与其中,“快40岁的人,不戴护具,踢起球来还特别猛,还是坐镇中后场的清道夫角色,完全不害怕”。
关于身材的影响力,美国密歇根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李韬之也颇有感触,“国外很多学生从小就有运动习惯,身体普遍壮硕,谈恋爱都占优势。”加上学校对体育的推崇随处可见,“尤其是打NCAA(美国大学体育总会)一级联赛的队员,除了可能享受全额奖学金外,还能享受别人崇拜的目光,比如进酒吧大家都要排队,运动员刷脸就能进去,因为他们常出现在电视上”。
这让很多中国留学生也跃跃欲试,李韬之笑称,自己不少同学都是来自工科很强的高校,不乏“一说编程眼睛就冒光的DOTA(网络游戏名称——记者注)男”,但几个学期下来后,“进健身房的转换率能达到50%”。
此外,运动除了帮助留学生建立生理上的信心外,也能排解心理上的压力。刚到美国密歇根大学读研期间,李韬之有过一段语言适应的阶段,“比如小组讨论,他们说得很快,你听不懂就没反应,大家就以为你很笨。可每天和他们打一两个小时篮球,熟了以后,他们便了解你的症结在于语言,甚至会主动帮你解决问题”。
他有了在喀山组建中国留学生足球队的想法,只是,他没料到中国学生数量不少,找人踢球却很困难,“对体育不感兴趣的占多数,偶尔有打篮球的,踢球的基本上没有。”
“基本上不会有那种美国校园的体育明星。”刚刚从德国慕尼黑理工大学毕业的朱晓玉表示,和美国、加拿大不同,德国学生的体育生活更加个人化,但选择性很宽泛,“冬天滑雪、夏天去湖里游泳,还包括潜水、划船、击剑这些国内学校不常设的课程。”但通常情况下,学校会提供场地和体育课,学生需要注册,且按照不同课程来付费,“基础卡大约8.5欧元一学期,如果到20几欧元,便可以使用健身房”。
朱晓玉发现,仅凭对体育的爱好,想融入当地的社交圈并非易事,即便周末彼此会邀约去森林徒步、有球赛时亦会三五成群在酒吧看球,“但对看重个体自我成就的德国人而言,体育能增加对你的好感,不代表会轻易接纳你进入他们的圈子。”因此不难理解,著名球员施魏因施泰格骑车买咖啡时会被外国游客索要签名,但旁边的市民却无动于衷。
所以,喜欢打篮球的朱晓玉最终结识了一帮中国球友,从陌生到熟悉,时常也能在异国凑个饭局,而德国的球伴“通常打完球就散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