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莺
一个集团，6个校区，306名教师，5824名学生……拥有如此规模和体量，在山区小县浦江，这样一所小学无疑是一艘教育巨轮。巨轮的舵手叫徐双莲，是浦江县实验小学教育集团总校长，全国模范教师、省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享受国务院津贴。因为在创新学校治理模式上的突出成就，今年她还被评为浙江省杰出教师。
6个校区分布在全县6个乡镇，其中，最偏远的檀溪校区离县城30余公里。不同的校区在生源、装备、师资、质量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如何实现各校区的均衡发展，成就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学校治理格局？2016年，徐双莲走马上任，这是当时摆在她面前的首要课题。
经过近6年的探索，在徐双莲的引领下，以民主、平等、协商、互信为核心的契约文化慢慢渗透进集团治理的机制体制建设中，并逐渐形成了“集团有约”“教师有约”“小鬼有约”3个领域的学校治理新模式。
集团有约：“动车组”模式
六校区“跑”起来
名师送课，校区间教师轮岗，“青蓝工程”结对……2012年集团成立之初，种种促进校区发展的策略并未间断，但始终调动不起城乡教师的积极性，送教的城区教师吐槽“水土不服”，农村校区的教师则抱着“反正我们是村校，落后也是应该的”“送教不如送钱”的思想，集团化发展遭遇“两头冷”的境地。
“集团发展光靠一个主校区带头跑，肯定走不远，还可能把主校区拖垮，只有把每个校区的活力都激发起来才有发展的可能性。”徐双莲说，受到动车组两头都是火车头的启发，她提出了动车组发展模式，即每个校区都是“火车头”，人人自带“发动机”，哪个校区特色教育开展得好，就由这个校区当“火车头”，引领其他校区共成长。
很快，檀溪校区尝到了做好“火车头”、带头跑起来的甜头。该校区找准“娃娃舞龙”这个非遗项目，大力推进非遗传承教育。在总校的支持下，檀溪校区的“娃娃舞龙队”走出了山沟沟，走出浦江，获得多项国家级、省市级荣誉，成为集团办学的一张金名片。以往名不见经传的村小火了，师生们也更自信了。其他校区也行动起来争当“火车头”，潘宅校区主导的心理健康教育、治平校区主导的“七巧板”课程、大溪校区主导的学生实践项目“校园变形记”等四面开花，集团的特色教育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深入。集团化办学模式被评为“浙江省城乡义务教育共同体区域和学校典型案例”。
教师有约：“PDA”制
每位教师“动”起来
集团发展最终依靠的还是教师。怎么激活每一位教师的潜能，让他们都以主人翁的姿态“动”起来？在徐双莲看来，还得靠契约和制度。“PDA”教师成长机制应运而生。P（project）指项目，D（drive）指驱动认领，A（ascent）指协作成长，教师根据自己的能力或者兴趣认领相关项目，可以是教育教学研究的，可以是拓展课程研发的，也可以是爱好特长挖掘的，通过教师组队、签约、赴约、履约、评约的过程，促进教师成长。
以项目为载体，“PDA”制把集团各校区的教师组合成N个成长共同体，并实施捆绑式评价。“一下子把所有教师的积极性都激发了出来，成功治愈了老教师的职业倦怠和新教师的‘小白’恐惧。”徐双莲说，“双减”下课后托管课程怎么开，分层作业怎么编制，治班有啥招，教师阅读怎么开展，如何帮扶青年教师成长……这些教育教学实践中的项目纷纷被认领。
经过数年探索，最后集结成为集团教育教学管理的分类“36计”，包括教师成长36计、治班36计、管理36招、精编36题、漂流36本等。而这一具有组合灵活、小切口强实效、注重分享等特点的教师抱团研修方式，不仅催生了多项校级、市级乃至省级精品研修课题，而且成为一种校本研修的范式。《校本研修课程之教学“36计”》项目被评为“浙江省校本研修百项精品项目”。
小鬼有约：“1+1+X”模式
学生发展“全”起来
契约文化为集团发展和教师队伍建设带来了持续动力，如何将这一文化也渗透到引导学生成长的过程中？徐双莲和她的团队还是想到了“约”字，“小鬼有约”的育人模式在集团各校区落地生花。
徐双莲介绍，“小鬼有约”分为规则有约、行为有约和品质有约3个部分，旨在用规则引导行为，让行为变成习惯，最后使习惯内化为品质。尊重孩子成长规律的规则有约有个“1+1+X”的模式，“1”分别指1个《小学生守则》、1个班级公约，“X”指的是多个约定守则，以此来培养学生的规则意识。
在檀溪校区，记者看到了学生自己制定的班级公约：“我会时刻保持校服拉链在红领巾领结以上，我们相互提醒吧”“值日时，我是旋风少年，打开火眼金睛，360度红外线扫描，做到卫生无死角”“自习课开启禁言状态，做安静的雄狮”……童趣的语言取代了诸如禁止、规范的行文，学生更愿意遵守。除了班级公约，每个班还可以按发现问题、提出建议、民主讨论、投票通过的流程制订更具个性的约定守则。
行为有约则让学生自主按照构建主题群、组团、制订规则、开展项目化学习、发布成果的流程进行。主题群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育人目标出发，下设约俭、约律、约印、约善、约读、约创、约练、约赏、约炼、约活“十约”主题实践活动，鼓励学生主动参加各类活动，增强实践能力，培养团队合作精神。截至目前，“十约”实践活动已经连续举办了1500余期，累计参与近万人次。
品质有约涉及学生评价，围绕“节俭美德、规则意识、中国印记、向善品格、阅读习惯、科学精神、责任意识、健康体魄、审美品质、劳动能力”等维度，形成有关学生品质的评价方法。以此为导向，一大批“约读小博士”“约炼小健将”“约律小营长”涌现出来，学生的个性被“点燃”。《小鬼有约：小学生自主发展德育新模式》被评为“全国‘一校一案’落实《中小学德育工作指南》典型案例”。
“在契约文化的引领下，我们深耕品质教育，打破校区间的‘资源墙’，将契约治理的理念融入集团办学的方方面面，真正构建起集团多元共生的发展格局。”徐双莲深信，有了契约文化这一办学基因，集团的未来一定会行稳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