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程琪和她的黔东南州民族高级中学学生在一起。

□ 黄莉萍

7月28日贵州省黔东南州开始放暑假后，程琪一直“赖”在那没走。直到8月下旬确定无法实现延期一轮支教后，才“卷铺盖”回杭州。

“这是好事，说明愿意到国家需要的地方教育扶贫的教师越来越多了！”“自食其果”的程琪曾经多次在微信朋友圈中呼吁：“朋友们若身体和家庭状况许可，有机会一定要去中西部地区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发挥一点余热，会收获很多意想不到的成果！”

四年的支教工作，让她深深体会到“我们能发光发热的地方有很多！”

爱人文的化学教师，超龄去援藏

程琪是杭州市学军中学一位从教29年的化学教师。前25年的岁月里，她指导学生参加竞赛能获得国家级一等奖；上课能让学生“如痴如醉”到爱上这门学科；能被邀请参与新高考（含学业水平考试）化学学科标准的制定、定稿工作。

而暑期里，她不是去埃及看金字塔，到墨西哥探寻玛雅文明，就是到尼泊尔追寻佛教的发源。“对世界各地的人文、历史和社会发展，不管什么学科的教师都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她这样解释自己的“跨界”学习。

喜欢直观、感性地接受知识、文明，触动心灵深处的她，更多次前往西藏。她萌生了有机会一定要去西藏支教的念头。

2016年8月，我省首批组团式援藏教师团队进藏。时年46岁的程琪“很幸运地”成为了这支45人队伍中年纪最大的一员。

“要让那曲学生真正享受到高质量的浙江教育。”成为拉萨那曲高级中学高一化学教师兼备课组组长的程琪感到责任在肩。一年半援藏期间，她规划三年教学计划；带领组内教师集体编写初高中衔接校本教材；无私奉献出自己积累几十年的珍贵教学资料；带领当地教师初步建立化学实验室，让那曲学生第一次做上了化学实验……

“只有当地平均教育水平提高了，生产力水平才会提高，经济上个台阶，生活好了，社会就稳定了。”如今回想起援藏的经历，程琪感觉意义非凡，“参与其中更能深刻懂得国家扶贫的意义”。

因为这样的理解，一年半后回到杭州的程琪选择了到学军中学对口帮扶的浙江省严州中学支教。又一个一年半后，她站在了贵州省黔东南州民族高级中学的讲台上。

“只能说我运气特别好，正好一路都有机会。”程琪眼中自己的支教经历，是一次次收获满满的旅程。“您让我爱上了化学”“您让我知道了世界很大，这是我前行路上的不竭动力”“您是在困境中温暖我的一束光”“长大后我想成为像您一样优秀的人，如果可以，比您更优秀是我的目标”……一次次带着这样来自学生的满满的收获回杭的程琪，总是幸福感爆棚。这些话语，有来自她同时教的4个理科班中的学生；有来自她资助的困难学生；还有来自周末她带着去参观自然科学博物馆的学生……

眼界决定境界，教师更需要

“读过的书都是种子，某天就会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发芽。”这是程琪很喜欢的一句话。而她那些让世界各地人文与化学学科知识融合的教育，就像一颗颗种子，撒在她支教的一个个藏族、苗族、侗族学生的心中。

“化学这门课，博大精深，如果只是解题，格局太低。”程琪的化学课上，黔东南州的学生们能听到中美贸易战稀土贸易变化中的化学元素；能一起讨论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的硝酸铵大爆炸；在实验中发现贵州特有的喀斯特地貌导致的硬水受热时在青花素中发生的变化……

程琪希望能教会学生学以致用，用科学的眼光来观察生活，能更多地了解不同的文化，理解和认同自己的文化。“凯里苗侗人民爱喝酸汤很好地满足了人体对电解质的需求。”程琪这样的发现，让她和当地师生贴得更近，她对学生的引领更点燃了他们更高远的梦想。

“眼界决定境界，学生需要，因为这决定了他（她）的奋斗方向；教师更需要，因为这决定了教师对教学深度、广度的理解。”在程琪眼中，教书不能工具化，教师要思想化；教师对学生不仅是知识的教育，更应该渗透人文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走出国门看世界，因为支教更多了解了国内不同区域的发展差异，程琪更能感受到国家的强大必须靠科学技术的支撑。这样的理念，她一直在尽可能多地一点点地传递给她的学生。

“中西部地区的学生同样需要好的教育，我真的愿意去做那个挖‘金子’的人。”程琪把有志于科学技术工作的学生比作金子。因为当地教学相对“粗糙”，程琪神奇地发现，一些学生“自我野蛮生长”，“反而自主学习能力超强”。

“和东部发达地区的学生相比，他们更需要优秀教师的引领。”因为这样的想法，申请支教延期“失败”的程琪对黔东南州依依不舍。“欣慰的是，当地的不少年轻教师很好学。”每天晚上10点学生晚自习结束后，总有年轻教师拉着程琪探讨教学方法或学生管理工作。虽然常常讨论到晚上11点，但有人要学让程琪很开心。

“我对别人的意义在哪里，对社会的贡献在哪里？”这样的问题，程琪心中有了答案，便感觉坦然而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