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 丹
近段时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总体方案》）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11月8日，在由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杭州市余杭区教育局主办，天元公学承办的天元教育论坛上，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及知名校（园）长聚焦时下教育热点，围绕如何推进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这一话题展开了深度探讨。
教育评价为何而改
“任何一项重大的政策，如果我们不摸清来龙去脉，不知道它为何产生，那么我们对政策的理解就会走偏。”杭州师范大学经亨颐学院副院长叶哲铭认为，面对《总体方案》，教育工作者首先要正本清源，明晰教育评价为何而改。
“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突破口就是评价这个‘牛鼻子’。”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中国教育与社会发展研究院教授薛二勇分析，当前教育改革的主要矛盾在于社会对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需求和教育发展之间不平衡、不充分，因而推进教育评价改革势在必行。“另外，从基础教育阶段来看，北京、上海、江苏、浙江4个地区学生在最近一次的PISA测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见，我们有能力办好扎根中国的教育。然而，如何实现真正高质量的教育，需要评价来引领。”他补充说。
在北京师范大学原校长、天元公学专家委员会副主任钟秉林看来，《总体方案》更关注教育公平、更尊重学生选择权、更以学生为本。“当评价不再以分数论英雄，那么教育也将发生‘质’的改变。当然，这是一项系统性很强的工程，观念的转变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要‘小步走，不停步’。”他说。
评价改革难在哪
与所有教育变革一样，我国对教育评价改革的探索和实践从未停止过，但囿于价值体系、顶层设计的模糊不清，大多数地区及学校的探索变得举步维艰。“教育评价难题由来已久，这次《总体方案》直面问题和矛盾，强调要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杭州第二中学校长尚可坦言，现实中，许多学校处于“被评价”的常态，但评价过程几乎都体现在台账上，“这样的评价方式并不合理”。他认为，无论是学生评价，还是学校评价、教师评价，都应该基于教育实践的方方面面，建立科学权威的评价指标体系。
“根据不同层级的幼儿园评价标准，光是班级工作评价这一方面就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共计有17项指标完全不同。”杭州市人民政府机关幼儿园总园长冯伟群举例说，由于每一套评价标准不尽相同，幼儿园每年都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应对不同层面的评价考核。“《总体方案》的颁布像是一场及时雨，它提出要系统性、全面性地来开展评价。”针对学校评价，她希望从国家层面到省市级层面再到区县级层面，能够“一根尺子量到底”，即在一套指标大前提下，从不同层面做微观上的扩展。
早在2013年，我省启动了中小学教育质量综合评价改革实验区建设工作，通过建立中小学教育质量综合评价体系，引导学校、社会和家庭树立正确的教育质量观，切实扭转单纯以学生学业考试成绩和学校升学率评价中小学教育质量的倾向。多年来，我省教育评价改革之路一直伴随着质疑和阻力，有的来自社会、家长，有的来自行政干预。正如省教育厅教研室副主任张丰所言，教育评价的理想是构建良好的教育生态，教育质量综合评价改革必须以“学生发展”作为学校教育质量的体现，强调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关注学生的学习品质，关注质量形成的过程。
回归立德树人本源
《总体方案》提出，要坚持立德树人，充分发挥教育评价的指挥棒作用，引导确立科学的育人目标，确保教育正确发展方向。“立德树人是党对教育工作的基本要求，也是教育改革发展的根本任务。”薛二勇指出，立德树人不仅包含“铭大德”“守功德”“言私德”等，还包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他说：“多年来，我们未能实现‘五育’并举、全面发展，主要原因在于没有形成一套德智体美劳的过程性评价办法及综合素质评价体系。”
论坛中，教育评价怎样回归立德树人本源，也引起了与会者的讨论。杭州市崇文教育集团党委书记、总校长俞国娣结合学校实践，为一线教育工作者提供了可行性经验。她介绍，该校每年都有艺术、科技、阅读等非连续性主题活动周，学生们平均每个月都有3～7天不用参加课堂学习。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校利用阶段性评价的方式完成对学生日常学业的质量检测，同时以行为记录为主要方式，完成学生在主题活动周中的过程性评价和综合性评价。
“构建与完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制度，是当下教育部门及学校面临的现实挑战。”钟秉林建议，要从思想品德、学业水平、身心健康、艺术素养、社会实践等方面，客观准确地反映学生全面发展的情况。“值得注意的是，在评价过程中，首先要‘可信’，提供真实的数据；其次要‘可比’，用事实和数据来呈现不同学生的发展过程；再者要‘使用’，探索如何合理使用综合素质评价结果。”他强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