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市稽山小学 董 海
一位年轻教师到一所农村完小送教下乡，回来后说起这次教学感受：“在这里试教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到了那边，完全变了样，课很难上下去，精心设计的教案根本无法实施。”最后，他略带责怪地说：“这些学生一问三不知，真是对牛弹琴。”
学生上课没有配合好教师，就是“对牛弹琴”，这样的比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查到了这个成语的出处——汉朝牟融的《理惑论》，公明仪在给牛弹《清角之操》时，牛听不懂，没感觉，仍“伏食如故”。随后，公明仪改弹了“蚊虻之声，孤犊之鸣”，这是牛能听懂的声音，于是“掉尾奋耳，蹀躞而听”，牛摆动着尾巴，竖起耳朵，小步走着，听得很兴奋。
同一头牛，前后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同的反应？原因是“非牛不闻，不合其耳矣”。
此话说得多好。毛泽东也曾说过：“‘对牛弹琴’这句话，含有讽刺对象的意思。如果我们除去这个意思，放进尊重对象的意思里去，那就只剩下讥笑弹琴者这个意思了。”意思是说：对牛弹琴非“牛”之错，而是弹琴的人出了问题。
回到那位教师说的话，我们有理由对他提出质疑：那班学生真有那么差吗？作为“弹琴人”是否选对了“曲子”呢？
赫尔巴特说：“教学是否能正常进行，这取决于教师，同时也取决于学生与教学内容。”这位送教的教师，教学内容没问题，面对的学生更没问题。所以，问题就出在教师本身。他事先没有充分考虑到城乡学生的差异。
城市的学生，不论是学科知识基础，还是学习能力与视野，明显都要强于农村的学生。如果不根据实际情况去制订教学方案，一味地把原来的教学方式嫁接到农村的课堂，就很有可能出现文不对题的现象。
教师们还应该从公明仪的“对牛弹琴”中领悟到另一层含义，即毛泽东说的“尊重对象”，这个对象就是学生。尊重学生就必须接纳学生，接纳学生的个性，接纳学生的思想，接纳学生的差异。任何威胁式、讽刺式、讥笑式的语言或行为，都是对学生的不尊重。
尊重学生，也是尊重教师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