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时，陆黎明（左）和学生一起跑操。
晚上八点晚自习结束后，陆黎明（右）和同事打乒乓球锻炼身体。
□ 黄莉萍 通讯员 王立琼
从画水镇的家里出发，67岁的陆黎明需要乘公交车到东阳南站，再转车到东阳东站，然后乘公交车到横锦渡口公交站，再走上20多分钟的路程到水库码头，接着乘船抵达水库上游的尚锦渡口，最后走上半小时，就到了东阳市东阳江镇八达中小学。
那里，有9名初三学生等着他。
40年前的老校友
如果不是那次与老友的邂逅，退休已7年的陆黎明压根没想到自己还会登上讲台。
1个多月前的东阳市区街头，陆黎明偶遇了40年前的老校友蔡天红。“我77届，他78届，中师读书时关系不错，但毕业后他一直在山区任教，我们很少见面。”老朋友见面一阵寒暄后，陆黎明就被蔡天红坚守山区教育近40年的奉献精神打动了，“由衷敬佩！”
言谈中，老友的烦恼也很快被知晓：八达中小学是一所地处偏远山区的九年一贯制学校，担任九年级语文教学任务的副校长胡慧倩下周就要外出参加校长培训，可代课教师还没有着落。
“我们学校太偏远，代课教师特别难找。”那段时间，八达中小学教务主任蔡天红急得见人就打听。
“要么，我来试试？但我不要任何报酬。”
陆黎明退休前曾是东阳市大片区（囊括几个乡镇）初中语文教研组大组长。听老友一出此言，蔡天红大喜过望。
“先教一星期看看。”说一个星期，因为陆黎明心里有点没底，“7年没教书了，怕误人子弟！”
“很感动，上课前，陆老师的了解学生学情、备课等工作做得非常认真。”蔡天红告诉记者，支教一周后，陆黎明还特意征求学生意见，“问学生们是否需要他继续教下去”。
实际上，学生们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位悉心指导他们改编课本剧，写人物小传，在讲课过程中适时穿插自己的经历、故事和感受的支教教师了。“我翻阅很多教学参考书，但不会照搬，而是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考。”因为在意培养学生的思辨能力，陆黎明在课堂上会不断激发学生思考和表达。
“陆老师，您下周一定要来！”
第二周，陆黎明又来了。渡船到了八达村码头，正准备步行去学校的陆黎明遇上了一位主动提出要载他一程的当地村民，“当这位村民知道我要去八达中小学，并且是学校的支教教师时，特别激动，还一个劲地对我说‘八达办得这么好，我们都很感激呀’”。
到了校门口，学校保安和教师们面对他出现时的惊喜，送他的村民不要任何回报的憨厚，让陆黎明感慨，“能认识这些淳朴的村民和教师，实在是我退休生活中一段有着非凡意义的经历”。
学生再少，也要教好
在八达作为一名教师很有成就感，是一个月来陆黎明真切的感受。“当地村民都很淳朴，这让我们感觉不把他们的孩子教好就对不起他们。”陆黎明渐渐深深理解老朋友蔡天红为什么能坚守八达教育近40载了。即便如今在这里，年轻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不到逢十集市开市村里连水果都买不到……
位于横锦水库上游的八达村，是东阳江镇最大的山区村落，也是个山清水秀的村庄。除去到衢州读中师和到浙江师范大学上大学这几年，蔡天红可以说是生于斯，长于斯，近40年工作于斯。
40年来，八达中小学的学生越来越少。初中部8名教师，教授的学生初一7名、初二10名、初三9名。令蔡天红感到自豪的是，小学部的毕业生几乎都留在了八达中小学的初中部，“因为我们的教学质量在东阳市所有学校中排名靠前”。
每天早上6时30分，教师们就开始和学生一起做运动、上早自习了；晚上8点，上晚自习的初中部学生放学了，教师们才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8名教师中并没有专业的音体美教师，蔡天红们却“执拗”地开足开齐初中的所有音体美课程。“我们利用各自的特长，并利用各种机会和方式学习，努力让山区的学生也能感受到艺术的美妙和体育的力量。”令道德与法治课教师蔡天红颇为“得意”的是，他带领的学生合唱团曾获得东阳市艺术节三等奖，“在东阳市中小学乐器进课堂比赛中，我和胡慧倩老师还先后获得过市初中组一等奖呢！”
11月15日，陆黎明就要结束支教回到画水镇了。这一个月来在校期间的傍晚，他跟着蔡天红几乎走遍了八达附近的所有村庄。“山区学校家访要走山路，往往到了一个村里也没几户人家，到一个学生家家访要跑很多路。”令陆黎明由衷敬佩的是，这些山区教师比如他的老校友蔡天红有机会去城里教书却依然乐颠颠地穿梭在八达的各条山路上。
“我们这山好水好，人更好！”蔡天红告诉记者，在八达中小学，大多都是像他这样愿意扎根山区教育并不断努力奋斗的教师，“学生再少，也要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