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毕业季，有关使用AI完成论文的话题引发学生和网友讨论。不少高校组织AI代写论文检测，“多地高校将严查AI代写论文”“没想到论文查重要查AI率了”等话题一时间冲上热搜。
AI时代，大学生论文写作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AI辅助论文写作有什么优点和潜在风险？如何引导学生以正确方式使用AI技术完成论文？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调查。
AI之于学术论文写作存在两面性
“在论文构思初期，我通过ChatGPT了解了专业领域最新研究进展，确定了选题，并完成了部分数据收集工作。”毕业生小蔡（化名）告诉记者，AI工具为他节省了很多查阅文献资料的时间，让他能够集中精力分析实验数据。
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执行院长张洪生表示：“AI可以对知识体系进行梳理，生成已有文献的知识图谱。学生从中选择与自己研究方向密切相关的文献做精读，并开展下一步的研究，可以提升学术写作的效率。”
“各类语言大模型不仅能够根据学生输出的指令进行信息整合，还能够激发学生的写作灵感。”西南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院研究人员黄骥也认可AI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辅助论文写作。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学生在使用过程中发现，借助AI生成的论文，往往语句生硬复杂，文章内容也经不起推敲。对此，张洪生表示，目前许多AI技术还存在训练不足、样本缺失的问题，尚不具备独立解决复杂问题和进行个性化思考的能力，因此撰写的学术论文质量并不算高。
“目前社会上许多工作都离不开AI的应用。学生通过论文写作，掌握AI软件的使用方法、培养智能素养也是很有必要的。”张洪生认为，不能全盘否定AI工具对于论文写作的辅助性贡献，但也不能完全利用AI软件代写论文。
AI辅助论文写作还需把控边界
为加强对学生的学术诚信教育，福州大学教务处于今年4月发出通知，表示将应用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监测系统对毕业生的论文进行检测，并将结果作为评定论文成绩的依据，以此来规范学生科学合理使用AI技术。该校教务处副处长夏岩表示：“希望能够通过这项通知，鼓励学生以自主创新的方式完成科研，而不是利用AI来代替自己进行创新性工作。”
在张洪生看来，论文写作是学习、巩固、运用知识的过程，考验着学生独立思考与创作，以及运用跨学科、综合性知识的能力。学生尤其不能使用AI替代完成论文叙述结构和研究逻辑的核心部分。“AI不能代替人的劳动。学生要系统参与论文研究工作的沉浸过程，通过观点与方法的创新，表达自己的思考。”
虽然相关商家在宣传时声称“创你所需，保证查重原创”“几年研究30秒内一键生成”，但黄骥指出，AI生成论文有可能构成剽窃、伪造等学术不端行为，“不靠谱软件的信息整合方式，会使生成内容包含一定谬误，严重的还会引发侵权问题”。
“在撰写论文时，可以将AI作为辅助工具，用以资料搜集、语法检查等简单工作，并详细标注AI工具的使用范围与方式，体现自我学习的主观能动性与创造性。”黄骥说，论文写作中，学生不能因为滥用AI而影响学习习惯。
疏堵结合积极应对挑战
面对学术写作领域中AI这把“双刃剑”，黄骥表示：“疏导和规范才是实现良治的根本之道。”他认为，高校和各级管理部门应当积极应对AI为学术写作带来的挑战，共同加强监管与治理，实现AI与学术研究的共同发展。
他提出，各大高校除了规定AI生成内容在学术论文写作中的比例上限外，还可以安排专项指导教师提供辅助指导，并实施监督，完善检测AI内容的专用软件和配套机制，提醒学生不断自查。
“高校在开设论文研究与写作方法的相关课程时，可以植入AI使用规范，以及知识产权、网络文化、信息安全等方面的内容。”张洪生建议，教育管理部门应出台有关学位论文中使用AI的规章或制度，帮助学生合理、有度、富含创造性地借助智能软件来完成论文写作。
据张洪生介绍，为帮助大学生正确理解AI，2023年10月，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联合科大讯飞，共同发布《大学生正确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倡议》。
“高校学生应在法律、学术和道德规范框架内，对AI保持开放态度，在认识AI局限性的前提下，理性探索AI的科学使用方法。”张洪生希望通过这份倡议，规范学生在学术研究上的行为，并推动AI成为学生完成创造性论文的有力工具。
“还需要明确并强化提供AI服务的平台的义务，打击灰色产业为学术不端带来的助推因素。”在黄骥看来，要通过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来推动学术论文写作的创新性发展，“平台在提供AI学术写作服务时，需要合理标注信息来源，并将违规和虚假内容屏蔽，以此落实平台辅助论文写作过程中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