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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岁月那浓浓的年味

[db:作者]  2009-02-08 18:00:00  互联网教育报

  ■安徽省池州职业技术学院 查一路

  年夜饭

  积攒了一年的珍馐,仿佛只为在这一时刻大放光华。在烟熏火燎、雾气腾腾的厨房中,母亲们大显身手,烹制这一年最后的晚餐。

  鸡在汤中打盹,鸭匍匐盘中不说话,餐桌中间的鹅,亮着红冠,富贵又呆板,身披葱花和红辣椒丝的鱼,像大红大绿待嫁的新娘。一瞬间,它们突然集中在桌上,让灰头土脑的方木桌顿时变得堂皇起来。它们骄傲又急切地等待着主人目光一遍遍地检阅,又突然一起放出香气,这似乎在考验我们对诱惑的抗拒能力,未想到,却让饥渴难耐的胃一下子食欲大增。

  尽管肚子早已敲锣打鼓,可是还得等把灶王爷请上门,放上一挂百子鞭,焚香祭祖等仪式完成,才能进食。在天地间一片鞭炮爆裂声和火光闪烁中,把先人的魂灵请进门,父亲才松开绷紧的脸,号令孩子们开始动手拿筷子。

  年夜饭自然丰盛,它是那个年代一年之中唯一的一次“打牙祭”。吃,忘情地吃,咬牙切齿地吃,吃成了那一刻一切事物的中心。平日里,孩子常常向母亲发誓:“我要吃下一整只的鸡或鸭,外加两碗红烧肉。”

  现在他们可以如愿,牙齿咀嚼不同的食物发出各种声响,那才是乡村最美的乐曲,连大地也在倾听。饥寒中的美味,足可以给一个人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让人在后来的物质富足时代,一个劲地怀念当初的味觉感受。

  当时,可以尽情享用的食品是:二两一块的红烧肉。这种绛红色的、肥而不腻的大块肉,造就了乡村孩子健壮的胃。盛宴中,也有母亲们划定的“禁区”,比如,鸡鸭鱼这类“三牲”,是要作为“盘子”在正月里用来宴请贵宾的。

  记得有一年的大年夜,母亲半夜起来打扫战场,发现丢了一条鱼。她抚摸我滚瓜溜圆的肚皮,消除了对我的怀疑。后来,在一个鼠洞口发现了蛛丝马迹,一窝老鼠,硬是抬走了一斤多重的鲢子鱼。母亲明明知道是这窝老鼠干的,却不去追究。

  她说:“老鼠也忙活了一年,有老有小,也挺不容易,就让它们也吃个年夜饭过个好年吧!”

  闹花灯

  脱胎于远古的祭祀仪式,继承着民族喜庆习俗,它就是在大年夜之后的点睛之笔,即元宵节前后掀起的过年高潮。

  一年又一年,花灯就这么一闹腾,一个正月就沸腾了,一年也就红火了。远远地,花灯队伍逶迤在山间,像落在地上的闪电。激越的锣鼓,是苍凉岁月中,唯一让大地变得雄浑的魔法。鼓声比心跳得厉害,锣与镲,音域辽阔,呼天唤地……

  孩子们提着各种家禽走畜图案和形状的花灯,排在快乐的迎春喜庆队伍的尾巴上。山乡欢腾着,跳跃着,充满光与火、新奇与欢欣,唤醒了寂寥的山水。

  排头灯,狮子,旱船,花灯等被人流裹挟着,从一个村庄流向另一个村庄。擎排头灯的大汉,脸上闪烁着黑红的油彩,右手擎灯,左手持棍,他必是体格高大、形象威猛的一条汉子。旱船中的花旦,悠扬、缠绵的黄梅腔,把冬夜唱得温馨。各家敞开大门,等待威武的狮子进屋降妖驱魔,盼望祈福的人群带来春天的喜讯。

  接灯人家已准备好彩礼:香烟、水果糖,同时,也准备了随时在花灯队伍中炸响的鞭炮。这份意外的热闹,让人群水波般一浪一浪惊起。富有的人家,常常将一匹红色绸缎悬挂梁上,如果是两班花灯意外地同时进了这家的门,两位舞绣球者,就有了一番“明争暗斗”。最后,胜者纵身跃上方桌,从方桌之上腾身而起,披上红绸。善意的刁难,考验的正是绣球舞者的艺高胆大。

  倘若毗邻的两个村庄同时都要出灯,双方组织者会有一番讨价还价的商量,来划定势力范围。倘若狭路相逢,只好勇者胜。因此,擎排头灯的往往都是乡间出色的高手。我已故的二大爷,擎一方排头灯,他那一身的好功夫和腱子肌,让各路花灯望风披靡。同时他又是绣球高手,一般人舞绣球只是伸胳膊蹬腿一番胡整,他手持绣球,打的可是正宗南拳。取梁上红绸的矫健身姿,不亚于NBA篮球队员的精彩扣篮。那一夜,二大爷总会成为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人,她们流露的目光,会像膏药一样贴在他的身上。

  开始记事时,父亲常常驮我去看灯。记忆里,二大爷并不像父亲说的那么玄。他表情苍凉,拳脚老迈,而且所有的动作都集中在右边。父亲说,二大爷有一年擎排头灯与人械斗被打瞎了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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