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啦斗,地下鸡啦狗,园里葱啦韭,河里鱼啦藕……”这样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信每个人都会会心微笑——儿歌几乎与每个人的童年回忆紧紧联系在一起。
然而,令人忧虑的是,当下的孩子们很少能得到来自儿歌的丰富营养了:传统儿歌面临传承断层,新创作儿歌繁荣之下难掩浮躁和苍白。
好儿歌在哪儿
36岁的黄林林有个4岁的女儿,关注儿童教育的她平时从一些幼儿画报上给孩子找儿歌读,“说实话,很难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儿歌。很多作品粗制滥造,缺乏美感,缺乏音乐感。不知道精品的儿歌在哪儿?”
“孩子们普遍‘吃不饱’,目前能接触的好的、有艺术性的儿歌远远不够。因为我们一线教育者都很少能遇到优秀的作品,家长更是不了解。”济南幼师幼儿园教师郭冠玉说,老师们平时会把一些日常知识编成儿歌,教给中、小班的孩子,但这也只是知识性儿歌,“孩子们更需要那些有文学营养、有音乐美感的好儿歌”。
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方卫平教授认为,儿歌是让儿童最早感受母语文化的重要语言和文学形式,它可以给孩子语音方面早期的美感熏陶,让儿童感知母语的音乐美、声音的形式美。尤其是三四岁的孩子,正处于对韵律的敏感和爱好期,他们对语音的节奏、韵律会产生迷恋,这个时期让他们接触一些优秀的儿歌,对成长非常重要。
儿童文学作家金波也曾说过,儿歌是一种孩子们接触最早的文学样式。儿歌的作用是多方面的,文学的启蒙、学习语言、训练孩子们的音乐感受力,以及最初的审美趣味的培养,都离不开儿歌。
儿歌作家不乏其人
据记者了解,目前国内儿歌作家不乏其人,形成了一个儿歌创作群体,一些出版社也编辑出版了众多儿歌选本。
从事了十多年儿歌编辑的黄玮介绍,目前比较活跃的儿歌作者,除了堪称双璧的“北张南徐”(天津张春明和湖北徐焕云),还有圣野、郑春华、赵家瑶、张继楼、蒲华清等人。“千根线、万根线,甩到鱼塘水里面,雨姑姑、来钓鱼,没有鱼钩光有线。”这样轻灵清新的儿歌即出自“儿歌大王”张春明,而徐焕云的作品更具传统童谣的韵致,“沐浴过月光,沾了荷花香气”。
除了专业的儿歌作家,我国还有大量业余的儿歌创作者。“家乡变化真是大,爸爸回乡迷路啦。忙给爷爷打手机,哪儿是我们新的家?”这首儿歌的作者是重庆界石中心小学四年级学生游妍晗。素有“儿歌镇”之称的重庆界石镇有一支老、中、青、少相结合的儿歌创作队伍,不少中小学还建立了儿歌基地,举办儿歌创作培训辅导。
已经退休的徐平老师一直热心儿歌创作,2004年9月开办了第一个儿歌创作培训班。徐平说,孩子们会根据最近发生的时事创作贴近生活的儿歌。他们根据所看所听到的素材去进一步思考创作,所以这些作品的内容就包括了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以及对事件本身的看法和理解。
游妍晗告诉记者,学习写儿歌让她快乐,她喜欢那些充满了童真童趣的儿歌。她说:“写儿歌可以把自己看到的很多变化写进来,这充满了乐趣。”
搭起好儿歌与孩子间的桥梁
然而,毋庸讳言,文学创作上的浮躁之风,也刮到了儿歌这片纯净土壤。“尽管儿歌创作数量一直呈现蓬勃之态,但让人击节称叹的精品凤毛麟角。有的作家一次出手十几首、二十几首儿歌,但没有一首可用。不求精、不求美、粗制滥造的创作态度正在侵害儿歌这一文体的纯美。”《幼教园地》编辑黄玮说。
方卫平认为,当代创作儿歌的发展是显而易见的,但相比传统儿歌,无论是审美趣味还是艺术质量,都没有完成对传统儿歌的传承和超越,内容偏向了教育的功用,文化内涵越来越苍白,缺少了传统儿歌那种天然的、蓬勃的生命力,缺少了游戏性、娱乐性、谐趣性。此外,创作儿歌的形式相对单一,许多儿歌的形式如连锁调、问答歌、颠倒歌、绕口令等没有得到传承和创新。
业内人士认为,当务之急是把优秀儿童作品呈现在孩子们面前,这既需要媒体、出版机构的播火传薪,还需要一些儿童文学的阅读推广人直接进幼儿园、学校,为教师和家长推荐优秀作品。“我们不仅要给孩子们那些承载着传统文化、民间智慧和民族审美趣味的优秀童谣,也要给他们新创作的满溢着童真、童趣的优秀作品,让他们幼小的心灵受到美的浸润和陶冶。”方卫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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