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日,广东代表团审议政府预算报告,全国人大代表、刚刚卸任广东省教育厅厅长的罗伟其跟代表们做了一个简单的除法,“如果有一个高校学生一年的学费是5000元,进行学分制改革后,除以40个学分,一个学分125元,按学分收费”。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除法”,却卡在了省发改委,学分制改革也遭遇梗阻。罗伟其说:“我想给发改委工作提个建议。”
“学校没有增加一分钱的收入,总量不变,但就这样一个转换,发改委卡得死死的。把学分制改革列为审批项目,要成本核算,又要走听证,生怕学校乱收费。”罗伟其说。
“而且收费标准还是12年前的。”罗伟其所说的这个收费标准是《关于做好2005年高等学校收费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要求学分制收费应走听证程序,且将学分制收费列为审批事项。该规定是国家部委制定的,各地须遵照执行,地方政府没有自主管理的权力。
“高校对学分制改革积极性很高,教育行政部门积极性也很高。”罗伟其调研发现,这种情况并不只存在于广东,上海、浙江、湖南、江苏等省份高校都制定了学分制管理规定,但多数省份也都被卡在这一环,拿出的都是“改良”“折衷”的学分制方案。
“这个听什么证?不需要!”广东省发改委主任听了罗伟其的解释后,一下就明白了。但是到了省发改委下面的价格处,工作人员又搬出国家发改委的“尚方宝剑”:“这是上位法,不能改。”
为了这个事,罗伟其没少跟省发改委磨嘴皮子,最后终于松口,“允许我们拿几所学校做试点,前前后后折腾得够呛,效果依旧不明显”。
“别让重大的教育改革卡在细枝末节的政策条款上,为什么不能多一点灵活性?”罗伟其举了中国卫星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叶培建的例子,他的遭遇让罗伟其心有戚戚焉。
几年前,叶培建一直在推动火星探测器计划,万事俱备,到了向财政部论证要钱的时候,却被一个处长卡住了。处长问院士:“上火星干啥?”这个问题竟把院士给问住了。处长的言外之意是:“把钱用到那里有什么作用,能增加多少GDP?”
罗伟其提高了音调:“我说的话可能重了点,但是这会影响整个中国的高等教育改革。”
为什么要改?“4年的学费,拿学分一除,看似一个简单的收费改革,事实上关系到高校人才培养的重大改革。”罗伟其说。
“4年的学分,学生如果学有余力,完全可以3年修满毕业。如果学生想要休学创业或是放慢节奏,还可以用5年的时间修完。”罗伟其说,应按学期注册、按学分缴费、按学分毕业、按绩点授学位,赋予学生一定的自主选择专业方向、课程、教师、学习时间的权利。
“这个问题不能推给教育,只能发改委来办。”罗伟其建议发改委和相关部门简化程序,不再列为审批事项,不须经过听证环节,调整为要求学校按学分制收费的学费,不得高于按学年制收费的总额,并报有关部门备案即可。
本报北京3月8日电
(本报记者 刘博智 赵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