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山
马寅初，马年马月马日马时即1882年6月24日出生于浙江省塖县浦口镇。中国现代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著名经济学家、教育家、人口学家，历经三个时代，跨越两个世纪，曾被蒋介石软禁，也曾被诬为“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即使这样他硬挺挺地活了100岁。
马寅初和北京大学有不解之缘，他曾三次进北大：解放前的北大教授、教务长，解放后的北大校长，“文革”后的北大名誉校长。追寻他的北大教育行迹，研究他的教育思想可以发现：
一是他爱以“兄弟”自称，和师生关系非常融洽。1951年6月1日，在北大红楼前面的民主广场，举行了马寅初来北大就职的盛大典礼。马寅初不提方针，只提工作任务。他说：“同学们、老师们，北京大学是我的娘家，今天我回到了娘家，见到了红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北京大学到底是北京大学，北大青年到底是北大青年……‘兄弟’既受政府任命，我就意旨政府意志做事，希望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努力完成我们的任务。”
参加马寅初就职演讲的学生，对他的第一印象是鹤发童颜的老小孩。马寅初主政北大期间有一制度，每年除夕都在大膳厅举行新年团拜会。新年的钟声一响，马寅初校长准时出现在全校师生面前，或因兴致佳好，或因酒后微醺，他总是红光满面，必以“兄弟”相称，向全校师生祝贺新年。像他这样资历的北大校长竟爱和师生以“兄弟”相称，想必当时北大的老师学生和他之间没有距离感，只有兄弟之间的亲切感。
二是提出北大要作全国的模范，邀请名人到校演讲，使师生眼界大开、受益匪浅。马寅初在调任北大之前，毛主席曾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要兄弟把北大办成一流学府，主席您就得支持我工作。毛主席笑着说：马老，您要怎样的支持呢？马寅初说：不要别的，只希望主席能批准，兄弟点名邀请谁到北大演讲，就请不要拒绝。毛主席高兴地答应了马寅初的要求：“这个好办，我批准。马老，我给你这个尚方宝剑。”为此，马寅初为北大师生请到了很多政要和名人演讲。名人到北大演讲时，马寅初喜欢搬一把椅子坐在讲坛的一侧，随时和主讲者插话交流。
三是言传身教，倡导学术独立、自由的良好风气。马寅初在北大一直强调体育锻炼的重要性，作为一校之长他写了一篇体育锻炼方面的文章，投给《北京大学学报》，还希望能发头条，“因为没有身体，就什么也谈不上了”。学报编辑认为学报刊登此类文章不合适，退稿。马寅初并不介意。他鼓励师生们敢于大胆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敢于向所谓的权威挑战。他曾说过，言人之所言，那很容易；言人之所欲言，就不太容易了；言人之不能言，那就更难了……他就要言人之所欲言，言人之不敢言。马寅初1957年写成《新人口论》，他用经济学家的眼光看人口增长，必然会提到资金积累、生产资源等。这在日后的批判中，成了他对6亿人口没感情，不相信社会主义的力量的罪状。对于越来越集中的批判，马寅初写下了应战书，其中两句尤显他的风骨：“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当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绝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我对我的理论有相当的把握，不能不坚持，学术的尊严不能不维护”。随手翻翻几本教育刊物，卷首语和第一篇文章几乎都是一些领导、学术权威的最高、最新指示和观点，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怕就怕这稿子还不是领导自己写的。如果哪一天，我们的编辑们能像当年北大退马校长稿子的编辑一样，学术的尊严也就不会依附于所谓的权威了。
北京大学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在马寅初任校长时就已经提出，他对北大，对中国的高等教育，对中国的教育贡献是巨大的。周恩来、董必武、邓颖超在马寅初60寿辰时写下贺联：“桃李增华坐帐无鹤，琴书作伴支床有龟”。马寅初走完百年人生路后人们为他写下挽联：“人口宏论，富国强民，千秋大业留遗泽；经济巨擘，学桃育李，百代宗师惠众生”——是对马寅初这位具有独特人格魅力的“兄弟”，这位尊敬的学者单枪匹马论人口、论教育的生动写照。
（作者单位：江苏省连云港市教育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