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学，上海市嘉定二中一名普通的物理教师，自主研发了200多个物理小制作，他推动学生“巧做实验”的执著引来各方关注。日前，上海市教委教研室、《上海教育》杂志、嘉定区教育局等单位联合为蔡文学举办了研讨会，他的创新实践引起了专家们的反思。
“学生会做的实验太少了”、“实验教学大多还停留在纸上谈兵”、“擅长实验教学的教师队伍明显不足”……人们所关注的，不仅是蔡文学“原创实验不离手”的坚守，更是中学实验教学所面临的尴尬现状。
实验教学的尴尬现状
模拟彩虹实验、水果电池实验、光的干涉与衍射实验、能量穿梭机等，这些自主开发、新奇有趣的实验装置已经成为蔡文学课堂上的重要“武器”。“但蔡文学这样的老师毕竟是少数，许多中学的物理课、化学课上得像数学课一样，整天做题目，生物课则上得像历史课，都是在背书。”生物特级教师、上海大学附属中学副校长张治不无忧虑地说。
据上海市教委教研室副主任陆伯鸿介绍，相关调查显示，中学的理科教学不仅实验少，而且大部分实验还停留在黑板上、报告中和口头里。“用多媒体替代实验教学的现象也日趋严重，甚至有观点认为，有了网络，所有实验都可以在虚拟状况下完成。”生物特级教师、徐汇中学校长庄小凤说。
物理特级教师、上海市教委基教处处长倪闽景认为，由于实验教学需要花费大量的课前准备时间，再加上实验教学过程中会出现许多不可测的因素，许多教师心存畏惧，怕自己无法掌控突发情形，因此往往采用讲实验的方法，或者用多媒体来模拟实验过程。“这种做法，使教师越来越丧失实验的基本素养和能力，学生也提不起兴趣，教学就更没有效果。”倪闽景说。
缺乏专业化教师队伍也是实验教学日趋边缘化的重要原因。“很多学校取消了专职的实验员，让理科教师轮流管理实验室。”在物理特级教师、虹口区教育局副局长常生龙看来，这样做的结果只能使实验室的管理运作流于形式，“而且以往对学生实验的评价考核要求都不高”。
同时，常生龙也担心：“由于实验课往往局限在40分钟内，很多原本要求学生探究的实验都变成了验证性的实验，很多原本要求学生设计方案、探究路径的实验都变成了教师告知方法和路径的简单操作。”拿生物实验来说，培养一个细菌需要一个星期，这就需要保证学生有相应的时间和空间。“如果不能打破课内外的空间，那大量的实验教学只能流于形式。”常生龙说。
实验课价值需重新认识
我们到底需不需要实验课？答案显然是肯定的。用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上海教育学会会长张民生的话说，“为什么我们在今天要把做实验上升为一种教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在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中有特殊的作用”。他的观点在嘉定二中得到了印证，在嘉定二中物理展示厅里，放置有“压力发电”、“魔幻彩灯”等实验装置的“科学长廊”最受学生欢迎，每天中午都会有不少学生过来摆弄这里的近百个挂壁式走廊科技小实验。
虽然，实验教学只是理化生教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专家们表示，实验教学的价值需要被重新认识，它不仅仅是学科教学的重要部分，也是提高学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主要载体。
“如果仅从提高考试成绩角度来看，实验教学的效益也许是比较低的，但从人的全面发展角度看，学生在动手的过程中动脑、动心、动情，这样的过程产生的作用是无法用考试来衡量的，这才是科学教育真正的魅力和效益。”倪闽景认为，自然科学是建立在实验基础上的，因此理科教学只有重视实验教学，才会让学生回归到科学的本身。
中学实验路在何方
“要激发教师对实验的积极性，关键在于创建能够让教师创新和研究的环境。”化学特级教师、市教委教研室教研员徐睿说。
蔡文学的成功与学校创设的良好氛围密不可分。为了优化实验教学环境，嘉定二中先后开辟出两间教室作为实验活动室，添置了车床、模具等设备；在经费使用上，学校对师生的专利申请提供资助，并设置了对教师创新实践教育的奖励；学校还建立了物理教具开发团队。该校校长周凤林说得很实在：“培养学生创新思维的主渠道在教学，主阵地在课堂，关键在有创新思维的教师，根本在校长的课程领导力。”
对于中学实验教学的未来发展，常生龙认为，还需改进教学方式。“可以探索打破学科之间的界限，设置实验课板块，由2至3个课时组成，让学生有相对较长的时间，来对一个现象或者规律进行深入而细致的探究，促进学生高层次思维的形成。”
庄小凤提出，提高中学实验教学水平，可以探索打开人力资源的围墙。曾在3所学校任教的她，就曾尝试过中学实验室与生命科学研究所、华东师范大学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生命科学实验中心等高校和研究部门合作的模式。“在获得专业支持的同时，我们的队伍也得到了锻炼和培养。”庄小凤说。
另据记者了解，对于实验教学的评价改革也正在逐步推动中。据悉，2010年上海普通高中将全面推行学业水平考试，测试学生物理、化学、生命科学学科的实验技能操作，并占20分的分值。
■本报记者 计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