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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对幼儿文学心存敬畏,尤其敬畏那一行行写给幼儿的童谣。
童谣是一种传唱在儿童之间没有乐谱的歌谣,是儿童之间一种口耳相传的艺术形式。它很短,短到只有四行、六行、八行,多则也只有十多行,但它却是每个孩子难以忘怀的童年启蒙文学。它是用浅语写成的浅近的文学,同时又是一种内蕴深厚的文学;它看着简单,却又是一种高难度的文学样式;它看似是个“小儿科”,事实上是为儿童倾心创造的一种“大文学”。
中国是一个童谣的古国。三千多年前,在《国语·晋语》中就有“童,童子,徒歌曰语”的提法,后又出现了“童子歌曰童谣”之类的界定。几千年来,童谣只是作为一种口头文学,在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中间流传。新文化运动以后,中国产生了白话诗。随着新诗的兴起,文人创作的新童谣也应运而生。在新诗产生的一百年里,新童谣也有了百年的历史。在这百年间,产生了数十万首新童谣,这些新童谣不乏优秀之作,但由于取材和表现手法上的诸多原因,真正能在儿童中广泛流传的并不多。由我国著名童诗诗人、诗教专家王宜振担纲主编的《中国经典童谣诵读100首》(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之所以深受读者喜爱,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一、经典性。这本书可以说是百年新童谣的经典集结和荟萃,主编王宜振视野开阔、眼光犀利,他对百年来作家创作的近十万首新童谣逐一浏览,最后将目光聚焦于那些经过岁月洗礼、历久不衰、常读常新、每每想起都能令人心动的作品。经过反复筛选,从中挑出300首优秀作品,又将这些作品交给孩子反复诵唱,在诵唱中广泛征求教师、家长和孩子们的意见,最后从中确定了100首最具审美价值、易记宜唱、能够广泛流传的童谣。
编选过程中,我们还特别注重那些融现代和传统于一体,有创造性、有意境的作品。譬如,著名童谣作家李少白的《鸡蛋》:“鸡蛋白,鸡蛋黄,白云抱个小太阳。”童谣只有13个字,却营造了一个美的意境。孩子读这样的新童谣,不仅能达到心灵的愉悦、情感的满足,更重要的是,还能获得母语语感的体验和审美趣味的培养。
二、多样性。童谣形式灵活,句子多变。入选这本童谣集的有二字句、三字句、四字句、五字句、七字句、多字句,可谓形式多样,丰富多彩。从内容来看,有生活童谣、人物童谣、动物童谣、植物童谣等。在儿童朗朗上口的诵唱中,一首首童谣以俏皮、幽默、想象、动感、直观、童趣的形式传达给他们,使他们在娱乐的同时提高认知能力,引导他们感受真善美,健康成长。我们来看著名童谣作家刘饶民的问答童谣《问大海》:
大海大海,我问你,你为什么这样蓝?大海笑着来回答:我的怀里抱着天。
大海大海,我问你,你为什么这样咸?大海笑着来回答:渔民叔叔流了汗。
童谣中的发问,完全出自幼儿的心理和口吻,而那巧妙的回答,不仅把海水拟人化了,也把海水诗人化了,使小读者陷入大海抱着蓝天的壮丽遐想之中;第二小节的一问一答,不仅体现了诗人对渔民辛勤劳动的赞美,更体现了诗人对渔民深沉的爱。
三、音乐性。童谣是最富音乐性的文体。所谓音乐性,主要是指童谣的内节奏和外节奏,又称内韵和外韵。童谣是内外韵兼备的文体,外韵即合辙押韵。“辙”是车轮轧出的痕迹,“韵”是指一个汉字读音的收音(韵母)。童谣每句最后一个字的收音,必须是同一韵母的字。入选这本集子的100首童谣,可以说首首合辙押韵,无一例外。我们来看陶行知的《人有两件宝》: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工,大脑会思考。用手不用脑,事情做不好。用脑不用手,啥也办不到。用手又用脑,才能有创造。一切创造靠劳动,劳动要用手和脑。
童谣每四行中的一、二、四都押韵,读起来可谓“上口、入耳、和谐、生趣”,不愧是节奏明快、音韵和谐的一首好童谣。
四、趣味性。童谣是孩子的启蒙读物。孩子年龄小,对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感到新奇有趣,他们常常陷入无边无际的遐想之中。给孩子的童谣作品绝不能板着脸讲道理,或啰哩啰唆叙事,孩子们不爱听。一首童谣,如果充满童趣,那就不一样了,它一定会受到孩子的喜爱。我们来看童谣作家戚万凯的《老鼠画猫》:
眼睛要画小,小爪要画少,小腿要画短,胡子要画翘,牙齿一个也不画,我们可以睡大觉。
老鼠要画猫,画成什么样的?童谣分别对眼睛、小爪、小腿、胡子、牙齿做了形象的描写,可谓诙谐幽默,妙趣横生。小读者诵读这样的童谣,一定会发出会心的微笑。
五、游戏性。游戏可以训练孩子的思维,提高儿童的应变能力。如果孩子在做游戏时,边玩边唱游戏童谣,更能引发儿童的游戏兴趣,还能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游戏童谣有韵有辙,有强烈的节奏感和音乐感,对儿童有很强的诱惑力。我们来看李沐明的童谣《翻花绳》:
翻,翻,翻花绳。花绳新,变方巾;方巾碎,变线坠;线坠乱,变切面;面条少,变鸡爪;鸡爪老想刨,变个老牛槽;老牛来吃草,它说花绳翻得好。
翻花绳,是我国传统的游戏。这首翻花绳的童谣,运用顶针的手法,写了翻花绳的动作和变化,孩子们一边翻花绳,一边唱童谣,带给孩子的是游戏的兴趣和快乐。
特别要说,这本童谣集受到广泛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一代代作家诗人用他们的智慧和汗水给我们创作了一首首艺术珍品。在此,我们谨怀拳拳之心,向每一位作者致敬!
在科技高度发达、教育全面发展的今天,童谣的作用仍然不可小觑。当我们捧读这本经典童谣时,仿佛又回到幼年时代,吮吸着香甜的乳汁,倾听着母亲的哼唱。诵读这样的作品,可以让孩子感受到美好的生命状态,秉持一份童心和纯真,给他们最初的生命涂上一层美的底色。
我相信,这部《中国经典童谣诵读100首》一定会成为孩子学习语言的母乳,认识世界和阅读世界的最初向导,走进文学殿堂的第一级台阶。它将成为儿童文学领域的又一文化瑰宝,被一代又一代孩子传唱。
(作者系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诗歌教育委员会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