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学前教育还是高中阶段教育，从国家层面推进免费都不可能一步到位，需要分步推进。
延长基础教育免费年限，是今年两会代表委员热议的话题。随着我国九年义务教育实现免费，逐步加快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的免费进程，成为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一种必然要求。但不论是学前教育还是高中阶段教育，从国家层面推进免费都不可能一步到位，需要分步推进。
之所以需要分步推进，财政承受能力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如果单纯从免除学杂费的经费测算看，正如有专家所言，免除普通高中学杂费并不是一个多么难以承受的数目，各级财政投入相关经费也应当可行。但如果将其置于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发展的大背景下去审视，特别是面对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经费普遍短缺的现实，免费问题似乎又变得不那么简单。
从当前教育现实看，我国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经费保障水平都比较低，“补短板”任务仍十分艰巨，所需经费投入的地方还很多。比如，公办幼儿园数量远远不能满足需求，缺口还很大，基本建设任务繁重；高中学校公用经费普遍不足，一些地方甚至出现难以维持学校正常运转的情况，学校债务负担沉重，高中教育发展依然面临较大困难。从教育发展全局看，一方面免费进程需要加快推进；另一方面学前教育和高中教育事业发展同样需要加快推进。对于国家和地方而言，“推进免费”和“促进发展”还需同时兼顾。也正因如此，分步推进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的免费进程，是一种实事求是的做法。
那么，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的免费进程该如何分步推进？不论是从我国推进九年义务教育免费的基本做法，还是从世界诸多国家推行免费教育的经验看，率先从贫困地区和困难人群做起，这是国家层面推进免费教育的基本策略。近年来在国家政策扶持下，我国西藏已经实现15年免费教育，新疆南疆地区也已实现高中教育全免费，这也充分体现了推进免费政策的基本思路；同时，“十三五”时期率先从建档立卡的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实施普通高中免除学杂费，免费政策优先覆盖困难人群，同样与推进免费的基本思路相吻合。
值得关注的是，当前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从推进“扶贫攻坚”，加快普及高中阶段教育的角度，积极主动地推进当地高中阶段教育免费工作，这无疑体现了当地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和对教育的重视。但也要看到，与发达地区相比，中西部一些经济欠发达省份普通高中的经费保障水平还很低，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支出、生均公共财政预算公用经费支出明显低于东部地区，一些省份普及高中阶段教育任务还很繁重。在推进免费的同时，建立普通高中经费投入机制等方面的配套改革如何同步跟上，对于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无疑是一个新的考验。因此，建立中央和地方共同分担机制，进一步加大对中西部贫困地区的扶持力度尤为重要，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推进免费工作取得好的效果。
延长基础教育免费年限是一项民生工程，也是实施教育扶贫、促进教育公平的现实需要；而建立健全经费投入机制，加快补齐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的“短板”，是促进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发展的必然要求。“推进免费”与“促进发展”同样重要，两者应当兼顾。
（作者系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基础教育研究室主任、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