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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担当:北京一零一中渗入生命的自觉

[db:作者]  2016-03-23 18:00:00  互联网教育报

接受航天员题词 菁菁校园 校长郭涵参与奥运圣火传递
本版供图 严寅贤 印章 桂建民

    今年3月20日,是中国教育学会受教育部基础教育二司委托就《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征求意见稿)》面向各省市学会和相关分支机构征求意见的截止日期。而这天,正是北京一零一中(以下简称“一零一”)的70年华诞之日。从新中国建国前后到今天步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阶段,这所学校在长达三分之二的世纪里所体现出的国事担当、全面育人的天下情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进取精神,诠释着新中国教育一以贯之的不懈追求,更是进行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培育的一个样板。

    ——编者

    让每一位毕业生都能成为“优质钢”

    ——访北京一零一中校长郭涵

    本报记者 齐林泉 李萍

    与响亮的名号不同,北京一零一中浸润在圆明园波光潋滟的湖水灵韵之中,恬静、安然。面对喧嚣的时代,它已在其特有的轨道上走过了70年。在学校行政楼的二层会议室,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这座建筑围着的一方天地里,一株花树开得正盛。听熟悉这里的老教师说,这棵树并非人为种植,而是原先掉落的一颗种子,自然而生,自然而成。经历过风雨的洗礼后,反而生得比一般花树茁壮。

    创新进取 不忘初心

    记者:郭校长,您觉得70年的一零一文化给您的生命注入了哪些东西?17年执掌学校,您给这所学校的发展又注入了什么?

    郭涵:我回母校任职17年,一直心存感恩,想用自己的努力来回报它。只不过,这种回报,绝不仅仅止于学校对我个人的培育,我要用成就学校的努力,来回报一零一,回报国家——一零一中的前辈都是这样做的。还有,70年来,一零一对国家和社会的奉献,要用一本厚书来写,这是我感恩与回报的社会性因素和主动力。我们把今年校庆主题定位为国事担当,实在是因为它和一零一70年历史太相吻合了。我怀念第一任校长郝人初,怀念进城以后担任校长的王一知老校长和副校长文方,是他们让进城后的一零一永葆革命青春和红色底蕴,成为中国基础教育的一面旗帜。我怀念我的前任校长王毓龙,怀念我的老搭档、时任党总支书记的王燕英等所有同仁,我们有共同的使命,沿着前人开辟的路再攀高峰。

    培育学生的家国情怀,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力求让从一零一走出去的每一位毕业生都能成为一块“优质钢”,一直是我们萦绕心头并不断追求的教育理想。因为,一零一70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记者:多年来,一零一人始终屹立在改革的潮头。学校一以贯之的创新探索及其核心点是什么?

    郭涵:可以这样说,创新探索是一零一70年不变的发展路径。一零一的教育创新探索大致有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建校之初的因材施教探索。因为是战争年代,每个学生进校时的基础千差万别,年龄结构也相差悬殊,学校只能针对每个学生制定一个教学计划,虽然不是特别规范,但是针对性很强,每个学生收获都很大。这种针对每个学生制定计划的做法后来便成了传统,应该说一零一的因材施教从那时就开始了。

    第二阶段是多样化办学阶段。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学校除开办常规教学班外,还分别开办了师范班、地方干部班、文艺工作班、文化补习班等特色班级,探索一所学校的多样化办学模式。同时,学校还进行半工半读教改实验:1965年,在王一知校长的带领下,经当时国家主席刘少奇同志的批准,北京一零一中在初中、高中各招了两个班,进行全日制学校试办半工半读的试验,采取教师、学生、家长三自愿的形式,进行半日学习,半日劳动的办学试验。

    第三阶段是定向委托培养探索和一体两翼办学实践。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顾荣兴、王毓龙校长带领下,学校进行了定向委托培养的办学实践,开办了国防科工委子弟班,创办了全国第一家远程教育网。学校提出“一体两翼”的办学思路:一体,就是高质量地办好一零一中圆明园校区;两翼的一翼是指创办一零一中汕头分校,支持国家改革最前沿的人才培养,另一翼是指实施延安地区对口支援项目:每年接受延川地区选送的一批学生到一零一免费就读,同时为延安地区免费培养一批老师,以实际行动支援老区教育。

    第四阶段是21世纪的新课改阶段,2007年学校积极参与新课程改革,成为北京市自主会考和自主排课的课改样本校,为全市的课程改革提供推进的样本。现在正在进行的是初高中融通的育人模式、“年级+书院”的经纬式管理模式、多层次与多类型的多样化选课走班的课程实施策略以及一校五区的集团化办学模式探究实践。

    无论哪个阶段的创新探索,一零一一以贯之的核心点就是国事担当、全面育人的天下情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进取精神。

    自我教育 生态智慧

    记者:您认为学校的改革创新在课程建设方面有怎样生动的体现?

    郭涵:一零一在教育改革的每一个阶段,首推课程建设。比如建校初期就开始的课外活动课程和课外劳动课程建设,发挥了重要的育人功能,但力度最大的还是现在综合教育改革阶段的课程建设。学校以培养未来担当人才为己任,坚持自我教育理念,建构了以“自我教育”为核心要素的“三层八维式”课程体系,形成校本课程和国家课程、地方课程深度融合的学校课程。具体讲,三层课程是指按学生的发展阶梯和发展需求,将课程纵向地划分为三个层次:基础能力课程、拓展研究课程和实践创新课程。基础能力课程是学校课程的主体与核心,是面对全体学生的必修课程;拓展研究课程包括博雅通识、学科竞赛、多元文化和研学课题,是对基础课程的深化与拓展,是面对全体学生的个性化选修课程;实践创新课程包括特色书院课程、科技创新项目和综合实践活动,是指学生在校期间的科技创新活动,课外实践活动等。八维则是指课程内容上将课程总体规划为八大领域三十二个系列的课程体系。其中八大领域是指数学与逻辑、语言与文学、人文与社会、科学与技术、体育与健康、艺术与审美、道德与伦理、实践与创新。

    在整体构建学校课程体系的基础上,学校加大了校本精品课程的建设力度,学校大力拓展课程资源,与部分大学、科研院所和社会机构签署务实的合作协议,解决了课程资源的瓶颈问题。同时关注学生的现实需求,调查和整理学生的兴趣爱好和发展需求,通过学生座谈与专家提炼,最终形成与学生个性发展和核心素养提升高度关联的内容,作为学校课程建设的方向。

    记者:对于在科技创新或人文艺术等方面有特别爱好和追求的一些学生,学校会提供什么样的课程支撑呢?

    郭涵:学校对于特殊人才,构建了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特色书院主题课程群。比如在以“钱学森理科实验班”为对象的科学主题课程群里有门科学素养课程,它由中科院多位院士和研究员共同开设。课程内容涉及相对论、化学工程、地外生命、遥感灾害监测、干细胞、中国“芯”、动漫IT技术、人类进化等,旨在促进学生掌握基本的科学方法,提升科学素养。

    记者:听学生说,一零一中的课堂一直是学生魂牵梦绕的地方,它的魅力究竟在哪里?

    郭涵:其实,课堂魅力就是教师魅力。一零一的魅力教师太多了,70年来始终如此。所以,形成了一零一中严谨、朴素、民主、高远的课堂文化。具体说来就是严谨的治学态度、朴实的教学风格、民主的课堂氛围、高远的课堂追求。

    老一代人如数学教师王树茗、体育教师梁学诚、音乐教师张连启等;今天的有语文教师严寅贤、英语教师毛筠、化学教师陈争、生物教师安军等。他们是一零一中卓越教师团队的代表,他们的共同特征是,对课堂心存敬畏,看是不经意间,却是匠心独具,引领着学生的魂牵梦绕。

    而学校对课堂教学的改革从未停止过,上世纪60年代的课堂教学改革实践主要集中在解决课堂教学面临的一系列矛盾问题;90年代主要进行的是“共振实验”课堂教学实践,即课堂上通过师生双向、高效益的思维活动,产生教与学的“共振效应”,使学生的自主性、创造性得到发展。2007年以来,一零一以“自我教育”理念为指导,以学科核心能力培养为主线,借助大数据信息环境,深化课堂教学改革,提高课堂教学质量,通过“课例研究”的形式,开展自我教育理念指导下的“多样化教学模式”研究。

    在教育综合改革深入推进的今天,一零一的课堂教学研究已经由“模式研究”走向“内涵探求”,提出了基于学科核心素养的“生态·智慧课堂”实践研究,它是一零一在教育制度改革、教育策略转变的大环境下,以突出面向全体、关注差异、因材施教、全面发展为指导思想的课堂追求,基于核心素养的生态智慧课堂,提倡以学科核心素养为目标,坚持生态观、生活观、生命观,体现实践性、伦理性、创造性,最终形成民主平等、自然和谐、自主合作、探究生成的课堂形态。

    全面发展 回报社会

    记者:从您的谈话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学校长期以来对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自觉追求和执著探索,请问一零一中的这种使命感从何而来?这种使命感又是如何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

    郭涵:一零一的历史和传统形成了历代师生的家国情怀,持久不衰。革命战争孕育了一零一,一零一是我们党在老区创办并迁入北京的唯一一所中学。所以,社会上认为我们“根红”,也是自然而然之事。70年来,一零一师生有发自内心的家国情怀,“根红”孕育“苗正”。学校早期的学生大部分来自革命家庭,很多学生因为战争失去了妈妈或爸爸甚至成了孤儿。但是,他们为自己的父母献身革命而感到光荣。所以,那时候实行配给制,学生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一切都是人民给的,将来要尽自己所能回报人民。建校后,历次战争我们都有师生参军参战甚至英勇牺牲。面对这样的历史,我们后人怎能忘掉自己的使命?

    当时旧教育系统不少人对党的教育方针持怀疑态度,觉得“土八路”办不好教育。可是,当年那些根红苗正的学生,在艰苦的条件下学习非常刻苦,在学校进城初期的第一次文化课测试中,学校的“小八路”考得一点不比别人差。学校特别重视学生全面发展,他们的文体活动表现同样很出色。随着学校教育改革与发展不断深入,到上世纪60年代中期,教育部和人民日报到我校进行长达半年的教育考察,认为我校是贯彻执行党的教育方针的样板。

    在今天新时期的课程改革中,我们成为首批课改示范校,我们成功举办奥运青年营,主动做好教育均衡,等等,其实就是学校文化的延续,它是学校文化的必然成果,如同文化影响一个人的品格一样。

    担当,是融进一零一师生骨子里的文化基因。学生在学校时受到教育,要做社会主义事业合格接班人;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后,他们立志要做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军人物。不用说从学校走出去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许多校友在各行各业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有很多毕业生,在我国的航空航天、两弹一星、军工装备、极地科考领域默默工作,甚至献出生命,但他们的功勋却鲜为人知。这没什么,他们在意的,正像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初的“校史大联唱”中所言:“祖国需要我,走在最前方”。

    所以,许多年来,我们一直关注学生全面发展。为什么?只有家国情怀,没有实际能力,情怀不就虚了吗?比如,一零一中科技创新教育一直走在前头,在国际国内大赛中屡获佳绩,学校在2010年被评为首届全国科技教育创新十佳学校。有个女生叫尹月,她利用校园里的香叶天竺葵和八宝景天做原料,研制了一种纯天然的植物驱蚊膏,在2014年日内瓦国际发明展上获得金奖。2007届的学生钟越尘和2010届学生王昊昱,他们都在英特尔国际科学与工程大赛(ISEF)中获得大奖,并且由美国国家宇航局用他们的名字分别命名小行星。

    在一零一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体育一直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学校三任体育教研组长王寿生、梁学诚、丁玉山都是特级教师,原国家奥组委3位重要成员伍绍祖、刘琪、刘敬民都是从一零一中走出去的。一零一的体育实在太强太有特色太有生命力,同样是70年一以贯之。老校友回校,从来离不开体育话题。1960届毕业生、中科院政策研究室顾淑林老人这样回忆:“这里的操场和别的学校不一样,它催人把全身的力量爆发出来。十年动乱中,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只要参加劳动或到运动场上,就会感到豁然开朗。是母校给了我强健的体魄、健康的心灵和劳动能力。”

    一零一自建校起就有着艺术的土壤。名目繁多的艺术课程、艺术名师,丰富多彩的艺术社团及活动,让学生时时接受艺术美的熏陶。人民音乐家施光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艺术教育一直是学校的常态教育。每年的新年音乐会、始于上世纪60年代初的“一二·九”大合唱等活动,对学生性情陶冶的作用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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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一零一中小传

    一零一中的文化,滥觞于上世纪40年代解放战争时期。1946年3月20日,一零一中在抗日战争胜利的锣鼓声中诞生,时为“张家口市立中学”,诞生地是八路军解放的第一座省会城市——察哈尔省(今河北)的张家口。建校初期,主要招收烈士子弟和干部子弟,兼收社会子弟。

    解放战争爆发之后的1946年9月,学校和张家口市立女中、回民中学师生一起,随部队撤离张家口。同年 11月,抵达晋察冀老解放区河北建屏县(今平山)东、西黄泥村。三校合并,更名为“晋察冀边区联合中学”。

    1948年8月,学校与原在晋冀鲁豫边区的行知学校中学部合并,更名为“华北育才中学”。9月,为避免敌机轰炸,保证师生安全,学校奉命转移到河北阜平城南庄。1949年1月底,北平和平解放。经中共华北局决定,3月8日,学校全体师生从革命老区河北省平山县迁入北平。5月9日,与北平师大附中合并,时为“师大附中二部”。

    1950年,经周恩来总理批准,在圆明园遗址非主体部分建新校址。1955年9月,学校改为现名“北京一零一中”。

    建校70年来,北京一零一中一直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各级党和政府的办学指导。

    建校之初,彭真、聂荣臻同志当年曾发出专项指示,要求把学校办成一所党的“随军干部学校”和“现代化、正规化学校”,要求学校把全心全意为革命战争服务、为革命建设服务作为办学宗旨。

    建国后,1953年5月24日,周恩来总理亲临学校视察并作重要指示:“要艰苦朴素,要热爱劳动,要热爱劳动人民。”

    上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初,第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郭沫若、国务院副总理习仲勋、国务院秘书长罗青长、志愿军副司令员杨勇上将等先后来校作报告。

    2003年4月18日,温家宝总理视察学校。他勉励学校发扬优良传统,勉励学生将来做事业上的佼佼者,成为国家栋梁。

    近些年,学校进一步探索普通高中办学新模式。2010年,经北京市教委审批,创办人文实验班并在当年成为北京市翱翔计划基地校。2012年,经市教委批准,开设一零一中中美高中国际班,面向全市招生。2013年,经市教委审批,设立北京市文科重点实验基地。

    校长之魂:朴素与本真

    郭涵

    今日社会,校长办教育,应当崇尚朴素。因为,教育需要朴素。

    教育的使命是雕塑人的生命,培植人的灵魂。雕塑,需要精工出细活;培植,需要精心与呵护。而浮华与豪华,容易引发人的狂躁、鲁莽,进而揉碎了雕塑与培植的稚嫩的产品。

    当代校长的朴素,包括其精神追求与行为方式。朴素,方可追求教育的本真。本真是什么?本真就是教育规律。

    有人说,在今天,要重启对“教育规律是什么”的讨论,想起来很是幽默——教育规律,它早就写满了教育的每一寸土地。

    遗憾的是,人们常对此视而不见,人们常常各行其是。

    坚守淡泊与宁静

    淡泊与宁静,互为因果与条件。

    淡泊与宁静是我个人一贯之的精神追求。我总觉得一个人的物质追求淡泊一些,精神追求充实一些,内心自然会趋于宁静。而作为校长,内心宁静而不喧嚣,则一定会多想事,多做事,多做有价值的事。

    此外,它还是近年来的教育“热词”。为什么“热”?很简单,一是教育环境太过于喧嚣,二是它对教育、对教育工作者很重要。所以,我们有必要理性地呼吁:淡泊与宁静,应当成为当代名校长的心灵自觉。

    为什么我特别推崇心灵自觉?是因为社会性的浮躁、浮华与功利,我们个人不可能去左右它,但是我们可以选择逃离。

    逃离,是我们的精神自由。

    从这个角度讲,心灵自觉,我认为是应对今日社会性功利与浮华的最佳路径。

    倡导淡泊与宁静,不是让人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会让人不思进取。我的体会是,适度的淡泊与宁静,可以蓄养人的精气神,可以让人不断增长精神的能量值,进而让人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这可能也和我的阅读有关。我阅读的范围很是广泛,除了教育,政治、经济、文学、文化乃至宗教等,都是我的阅读向往。

    我们的前辈蔡元培、叶圣陶、霍懋征等,还有现在仍然活跃在教育舞台上的德高望重的李吉林、于漪等老先生,他们以儒家的心态积极做事,以道家的智慧滋润身心。他们的内心始终如一江春潮般汹涌,又始终如一池春水般宁静。所以,他们的精神不老,他们的事业常青,他们思想常新,于是成了我们这个民族教育的一座座丰碑。社会投向他们的,永远是无限敬仰和专注的目光,不管春夏秋冬。

    拥有理想与抱负

    有了淡泊的胸襟和宁静的心态,校长的理想和抱负就可以接地气了。我们不必要求、不必追求校长理想与抱负的高大上。

    校长的理想与抱负是什么?我的理解是:能让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在教育家的“属地”健康成长、快乐成长,由衷地热爱、向往这片“属地”,离校后怀念其所在的学校,怀念所学校的那位“好校长”,并且,这种怀念随着岁月的流逝而与日俱增。

    尤其重要的是,让一届又一届学生在他的中学时代,就懂得什么是气度和胸襟,什么是责任和担当、什么是国家和民族、什么是现在和未来。那么,这位校长则可坦然告慰自己的灵魂:我,知足了!

    一名高三毕业生曾写下这样的毕业感言:“她(指一零一,笔者注)的大气、平和、深厚让我自信而沉默;她的平等、博爱、包容让我温暖看世界;她的艺术气质、质朴品格牵引着我追求高尚生活。”

    永葆热忱与激情

    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一定会拥有生命的热忱与激情。

    同样,一个拥有热忱与激情的生命,定然会拥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于是,我们可以认为:没有对教育的满腔热忱,不可能成为一名成功的校长;没有生命的激情,教育一定是一片灰暗的土地,不可能充满生机。

    在这里,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热忱与激情,应当具有持久力与耐力。这是因为,教育要不得“心血来潮”,教育一定不能写“急就章”。教育是什么?教育应当是司马迁的“十八年史记”,是曹雪芹的“十年红楼”,是苏霍姆林斯基的“二十年帕夫雷什”,是罗丹雕塑作品《思想者》的神韵与风采。

    一言以蔽之,教育之花,需要我们用毕生的心血来浇灌,用全部的思想来滋润。这才堪称难能可贵。

    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一座座教育丰碑,无一不具有这种“难能”与“可贵”。

    就我个人而言,我当不可与我们的前辈比肩。但是,我可以郑重地说一句:主政北京一零一中17年,我对教育的满腔热忱,我做教育的内心激情,从未减弱过。因为,我非常清楚我所肩负的责任。

    秉持尊重与理解

    有了淡泊与宁静,有了理想与抱负,尊重与理解就会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不期而至。因为,它是教育的基础与必需。

    我们无法想象,一位有理想有抱负,充满教育热忱与激情的校长,会枯萎了自己尊重与理解的心灵之花。

    只不过,我们需要强调的是:尊重学生与尊重老师一样重要;理解学生与理解老师一样重要。

    要尊重所有的学生,尤其要尊重那些有个性的学生和“问题学生”;要尊重所有的教师,尤其要尊重那些有才情有个性的教师,即使是保安和勤杂人员,也同样需要我们由衷的尊重。

    每年一零一教师节表彰大会的领奖台上,每当出现我们的保安人员、食堂师傅及保洁员等人时,台下的掌声格外热烈。

    生命本无贵贱之分。学校所有的生命都拥有平等的尊严。没有理解的教育,会产生盲目的教育。

    与学生亲切交谈,是我的职业爱好;与老师无障碍沟通,是我的职业本能。

    传承责任与担当

    谈责任与担当,似乎一下子显得高大上起来。其实不然。责任与担当是当代校长必备的胸襟,必然的使命。

    这里的责任与担当,具有双重内涵。一方面,我们要用“责任与担当”的意识去培养学生,去教育老师;一方面,我们要用“责任与担当”的意识去为社会、为国家做具体的事情。

    北京一零一中具有独特的发展史,生成了独特的学校传统与文化。近70年来,学校一直以责任与担当的意识培养学生,一直以责任与担当的意识为社会、为国家做事。

    1953年5月24日,周恩来总理亲临学校视察,对防止干部子弟特殊化及培养革命事业接班人的问题作了重要指示,告诫师生“要艰苦朴素,要热爱劳动,要热爱劳动人民”。

    1965年,国家主席刘少奇就一零一中在全日制学校试办半工半读班的请示作出批示,对这一有利于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才、将为基础教育改革带来新的启迪和经验的试验予以肯定。但是,“文化大革命”的开始,中断了学校将要取得的新发展。

    2008年,在举世瞩目的北京奥运会期间,奥运青年营在我校举办,全世界204个国家的400多名青少年在我校度过了20多天的美好时光,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刘淇、市长郭金龙以及国际奥委会前主席萨马兰奇等出席青年营开营式。

    中学应该有“天下情怀”。我们工作在基层,但境界不能低。要从社会发展、国家建设、民族大业的高度来理解、反思自己的教育行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有责任,有担当,学校才会成为引领风气的名校,校长也才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名校长。

    (作者系北京一零一中校长)

    教室里的那丝悸动

    农雨桐

    出了清华西门,跟着万泉河边的汉白玉栏杆向西走,不用多久便能看见一零一的校门。记得曾有学长调侃“你们毕业以后,不管是往东还是往南走,回来也就几步路的事儿。”当时听这话,只觉得学长是在拿较劲已久的北大和清华开玩笑。直到交换归国,再次站在一零一的校门前,我才明白,这回来的几步路,通向的是最初的起点。

    “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当年在刘丹妮老师的“威逼”之下写下这篇作文时,我其实没什么感觉,还是那个只关心二战、军装、漫画和电影的“文艺女青年”。直到幡然醒悟那天,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上“心系天下”这条路。丹妮老师开始带领大家研究城乡二元化、中国国民劣根性、社会道德准则等一系列问题,而这些看似庞杂的命题被她巧妙地藏在了各种“面纱”之下,比如让我们读《一个村庄里的中国》,聊聊卡尔维诺什么之类的。不只是语文课。在地理课上,我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一种对于整个世界的宽大的爱。林雁老师用她的相机和有些尖细的声线微颤着描述我们所处的宇宙和这个星球。你知道那种感觉,就像大陆和大陆突然连接起来,似乎伸手就可以跨越那广袤的空间,握住地球彼端一只陌生却熟悉的手。还有历史课,李凯老师的连珠妙语,到了邢秀清老师那里更加沉淀,成为一种厚重的底蕴,对这个国度和她悠久文化的向往与好奇也慢慢生了根。

    它们在我心中的生长如同在这个润物细无声的季节,在不知不觉中,就蔓延了我的整个世界。

    一零一的老师们对于我来说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存在的:摆脱冷漠,去恨,然后去爱。大至世界,小至周身。

    这痛苦而热烈的后现代英雄主义,推我前行。我本想学学德语去德国某个孔子学院混日子买房子安闲终老,但那个如同切·格瓦拉上身的梦想,如此潜伏着,直至爆发,令我从原先那个世界的砖瓦泥沙里挣扎着脱身,投奔更能济世救人的社科领域去了。

    在一零一中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建设永比批判困难,而且更为重要。人文的追求是让人的精神最大化,是探求精神解放与终极关怀。在这个过程中,批判确实是必要的过程。它是个体第一次对周边世界蹙眉时的觉醒。我的批判是因为我的热度,是因为爱着那些被批判着的事物。我想带着我的爱去做一个改变者、一个建设者,希望用我将要学到的东西来做到这一切。

    在一零一沉淀下来的这份热忱,成为了我性格中支柱性的一部分,伴随着我在清华园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就算我姗姗来迟的叛逆期使得我本来就无从适应的大学生活雪上加霜、学业和感情均遭到巨大挫折,它仍在那里。只是,当我走得越远、见到的人越多,它的棱角就被磨得愈加柔和。无论是在斯德哥尔摩的夜幕下和朋克青年举杯相庆,还是在奥胡斯的海边一边喂鹿一边和俄裔丹麦学生争论苏联在冷战中的选择;无论是为了罗杰·卡斯曼的被误解和牺牲潸然落泪,还是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的知识女性的最终觉醒。

    这一切的原点,都是我坐在一零一的教室里,第一次考虑到自己竟和这世界有着如此深刻而广袤的联系时,那丝惶惑而纤细的悸动。

    (作者系北京一零一中2013届人文实验班学生)

    “大高中”的文化密码

    赖配根

    一所有历史的学校,校庆不在表面的光鲜、热闹,而在内里文化记忆的沉淀、闪光。

    走过70年岁月的北京一零一中,到底有什么文化基因值得我们去“解码”?或者,通过它,我们能找到当代中国高中应该具备何种文化使命?

    高中要“大”。一零一是比较大的,占地300余亩,从学校大门进去,走过长长的林荫道,才看到不高的几座建筑,隔着荷塘水榭,掩映在大树之中,仿佛是北京的一块世外桃源。许多人喜欢一零一,或许就是被它这样的大美所征服吧。但学校之“大”,不在于面积,而在于精神。如果一所学校的精神视界狭隘、目光短浅,那么占地再宽广、建筑再气派,也是“小”学校。一零一中的“大”,就在于她精神疆域的广袤。她的办学精神是“大”的:70年来以国事担当为己任,以培养未来担当人才为目标。也就是说从一零一走出的学生,不能只盯着个人幸福,而要有对社会、对民族、对国家负责的意识。所以,一零一中一直鼓励学生走出校门,去了解社会、研究社会,以实际行动推动社会发展。学生的社团活动非常活跃,其中公益类尤其显眼。要熏陶出“大”学生,首先要培养“大”教师。校长郭涵说:“我们工作在基层,但我们的境界不能低。要从社会发展、国家建设、民族大业的高度来理解、反思自己的教育行为,落实到每天的工作中。”话虽朴实,但精神何其大也!

    一零一的可贵,就在于这样的大气。反观我们的一些中学,在追逐升学率的大战中,除了花死力气提升学生应试能力之外,早已忘记了教育还有更大的追求,甚至极力压抑学生眺望“窗外世界”的冲动。学校不是社会的孤岛,而应自觉与更宽广的精神世界联结、对话。借用雅斯贝尔斯的话来说,学校教育是要将每个学生带入全人类之中,让他“与一个更明朗、更充实的世界合为一体”,这样他才能够“真正成为他自己”。如果学校没有这样的大格局、大气象,企盼培养出有责任感、人格健全的公民就是一种奢望。

    高中要“高”。学校之“高”,不在于建筑物的雄伟,不在于应试排名的靠前,而在于自觉用人类精神财富的精华引导学生向精神的高峰攀登。一零一的“人文实验班”,其课程设计就是让学生多领略经典著作,多接触人文领域的高端智慧,比如“大师领航”课程、高端人物讲座、“走进人文社科学术殿堂”等,并希望由此能产生一批“未来思想家”。他们非常重视诗歌教育,专门把教材中的诗歌整合起来,尤其是20多首现代诗,集中放到高二教学。“读诗使人灵秀”。走进诗歌,就是抵达心灵最深处。他们不仅开展常规的艺术教育,而且格外重视提升学生欣赏高雅音乐的能力。音乐是最纯粹的美。他们期望音乐能启发学生欣赏、向往纯粹的精神世界。

    学校应该是人类精神的高地。一个不对人类精神财富充满敬慕的地方,一个不允许人的精神世界舒展的地方,一个不知带领学生去欣赏精神纯粹之美的地方,是不配称为学校的。一零一之“高”“美”,就在于她自觉用最美的、高尚的精神食粮,去满足学生心灵成长的渴望,并使他们懂得去欣赏经典、尊敬伟大。哲学家怀特海认为,对伟大崇高的认识和判断构成道德的基础,“如果不能经常目睹伟大崇高,道德教育便无从谈起。”苏霍姆林斯基也说:“凡是有崇高精神的地方,就会出现真正的人。”如果我们希望培养出有道德感的新一代,如果我们渴望提升自己的精神品格,整个社会尤其是学校就必须要有“精神高峰”的存在,而且我们还要养成乐于听从其召唤的习惯。

    高中要“中”。教育是文化的事业。文化第一要传承,其次才是革新。这里的“中”,指的是适度、中和。具体体现于学校办学,一是对传统的尊重,二是对规律的敬畏,三是对“日日新”的适度革新。有人说,大学对过去是负有责任的,就是让学生具有历史的记忆。一所学校如果不知道尊重传统,又怎么可能对历史负责?又怎么可能负责任地开创未来?据说有的中学,一个校长上任后,就开始改校训,并勒石留迹,以为可成历史;不料新的校长来了,又组织专家研究改校训,用刻着新校训的石头代替原来的。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学校还能留有多少文化气味?

    一所学校之所以有陶冶人格的力量,往往是因为有厚重的文化。相对于时代的喧嚣,一零一显得沉静。“追随时代潮流,但不盲从概念”是她坚守的信条。郭涵担任校长的这17年,基础教育领域风起云涌,改革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新口号、新概念层出不穷。但她拒绝做“颠覆性改革者”,而是从一零一中的历史出发,提出“守正出新”的办学理念,在发扬学校独特传统、遵循教育规律的基础上,进行改革、改良、创新乃至“微创新”。这样的做法,使一零一“失去”了一次次新闻聚焦的机会,但保证了学校始终沿着时代的正确方向行驶,实现了文化的传承和累积,并由此将学校良好的传统和文化无形化为了一批又一批学生的精神人格。

    的确,高中应该是社区、社会文化的引领者,但更应该是优秀传统、时代精神的守护者;她更多地是传承、积淀、酿造文化,而不是颠覆文化。哲人说:“大、中、小学教师都有责任维持秩序和形式,以使世界的精神财富流传下去。”学校多一份对传统、规律的敬意,社会或许就会多一份文明的素养、理性的清明。

    (作者系《人民教育》杂志副总编辑、编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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