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一位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要真正了解一所好学校,应当深入了解校长。请您谈谈您的自我认识!
颜凤岺:人的成长分为生理性成长和精神性成长,一个人从出生之初,就通过与外界的信息交互,在判断、取舍、测量中不断生成、优化自己的内涵系统——这个内涵系统就是教育界众所周知的人的价值观念体系。
我1957年出生,新中国初期百废待兴,人们向往幸福美好的生活,整个社会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我的童年处在那样的大时代中,学习本领、服务人民、奉献社会、建设祖国的责任感与使命感浸染成了我生命的底色。1976年高中毕业,成长的黄金期正好赶上“文革”十年。那个时代的人基本没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在特定教育的熏陶下,整个成长过程多受毛泽东思想的影响,因而我养成了多从哲学层面认知、分析事物的思维习惯。
我1978年12月18日到学校报到——那天是我的21岁生日,也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日子。这样的巧合,使我相信我与教育不仅拥有着一种机缘,更是存在着一种使命甚或是宿命——人生为这一大事而来。
笔者:崇高的思想情怀与科学的思维方式是胜任校长工作不可或缺的专业素养。
颜凤岺:好校长还需要丰厚的专业学识。
我所学的东西不多,但一直在学。校长是管方向的,如果校长的决策失误,学校发展就跑偏了。这沉甸甸的责任担在肩上,我时刻提醒自己要审慎行事,因为学生的成长不容试错。比之于师范大学科班出身的同行,我所经历的教育无疑造成了我理论上的基础薄弱,因此我一直加强学习,广泛涉猎,希望融汇贯通来以杂补专——我对于学习知识充满紧迫感,改革开放后,大量的书籍涌进书店,我如饥似渴地扑进书店。
我所学的东西不多,但更重视在做中学。一项工作在推进之前,一定要分析清楚,找到合理的解释,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在自我对办学价值进行再三追问后,以此为据来采取决策行动——我在解决实际问题中有目的地学习,学习不透彻不罢休,围绕问题的解决我学习的往往是知识集群。因而在这理论薄弱的劣势中也潜藏着我的优势,那就是少了一些框框来局限思维、束缚行动,我们不跟风潮流、不盲从专家。在“知识、见识和秉性”的共同作用下,我逐渐形成了冷静、理性的思维方式,行事过程中,习惯于弄清楚、搞明白后再行动。我们力求按事物本来发展的规律来办学、育人。我以为,在众多教育人士企图寻求借鉴优秀办学模式的信息化时代,校长的一项重要职业素养在于修炼科学的价值标准体系,做到心中有定见,唯有如此,才能在喧嚣中笃定地做好自己,尽好育人之责任。
“人是万物的尺度”,对这句哲学名言,个人以为强调的其实是人的灵性、文化性和精神性,讲的是人的内涵系统对外界的测量、与外界的交互,是人的精神世界赋予物质世界的价值与意义。回想我的经历,正是以我能达到的“尺度”去努力定义、构建我理想的教育。
(谢文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