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9岁起我就得挣钱了。于是,我就问米瑟利先生能不能给我一条放学后送报的线路,他是当时《先驱报》在芝加哥的代理人,住在我们家附近。他说如果我有自行车,他就分一条线路给我。
爸爸替我买了辆旧自行车,可随后他就因肺炎住院,不能教我骑车了,不过米瑟利先生并没有提出要亲眼看我骑自行车,而只是提出看看自行车,所以我就把车推到他的车库去给他看,然后就得到了那份工作。
起初,我把报袋吊在车把上,推着车在人行道上走。
可推着装着一大叠报纸的自行车走,行走更加不便。几天后我就把车留在了家里,开始借用妈妈的购货两轮手推车。
我总是把手推车停在人行道上,遇到两层楼的门廊,第一投没投准,就再投一次。每逢星期天,报纸又多又沉,我依然把每份报纸拿到台阶上,而不是一扔了事。如果下雨,我就把报纸放到玻璃门里面。如果是公寓楼,我就放在大厅的入口处。碰到下雪或下雨,就把爸爸的旧雨衣盖在手推车上面,给报纸挡雨雪。
用手推车送报比用自行车慢,但我不在乎。我每次都会遇到附近的许多人——意大利裔、德国裔或是波兰裔人,他们总是对我很友善。
我用8个月的时间,把我原来只有36个订户的线路增加到59户,这些新订户都是老订户介绍的。有时,人们在街上拦住我,要我把他们也添到我的订户单上。
我每送一份报挣一分钱,星期天每份挣5分,每星期四晚上收报钱。由于多数订户每次都要多给我5分或一角的,很快,我得到的小费就比从米瑟利先生那里得到的工钱多了。我把我的大部分工钱都交给了妈妈。
1951年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四晚上,我按响了第一个订户家的门铃,里面的灯是亮的,可没人来应门。于是我又来到第二家,还是没人应门,接下去的几家都是这样。
不一会儿,大部分订户的门铃都被我按过了,可好像哪一家都没人在。
这下我可着急了:每个星期五我都得交报钱。圣诞节快到了,我竟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出去买东西。
当我沿着人行道走向戈登的房子时,我听到里面有音乐和许多人在说话,我高兴起来。我按响了门铃,门应声而开,戈登先生简直就是把我拖了进去。
他家的客厅里挤满了人——我的59家订户几乎全到了!在客厅中央,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名牌自行车。车身是苹果红的,上面还有一盏电动前灯和一个铃铛。车把上挂着一个帆布袋,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信封。“这辆自行车是大家送给你的。”戈登先生说。
那些信封里装着圣诞卡,还有那一周的订费,大多数还装有慷慨的小费。我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一位妇女叫大家都安静下来,并把我轻轻地领到屋子的中央。“你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报童!”她说,“你没有哪一天漏投过或迟到过,没有哪一天的报纸给弄湿过。我们都看见过你在外面冒着雨雪推着那辆购货车,所以大家都认为你应该有辆自行车。”
我所能说的只有“谢谢你们”,这句话我说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