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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Ａ版第九册课文]
选读四
高原汽车兵①
大雪茫茫。耸入云天的雪山之巅，突然露出一片时隐时现的流动的绿色，沉寂的雪野顿时增添了些许②生命的气息。这，就是张全林和他率领的进藏物资车队。
川藏公路全长两千四百多公里，穿越折多山、雀儿山等十四座大山和金沙江、大渡河等十二条奔腾咆哮的江河。恶劣的气候和复杂的地形，使这里成了可怕的“魔域”③。车每走一步，都面临生与死的考验。然而，就是这条路和青藏公路，成为西藏生存与发展的生命线——百分之八十五的进藏物资，要通过这两条高原奇路运进。
1998年秋的一天，张全林率领的车队刚刚爬上雀儿山半山腰，一场横扫藏东高原的暴雪不期而至。成群结队的飞鸟走兽暴尸雪野，向被厚厚积雪围困的车队展示着死亡的恐怖。
坐以待毙不是高原汽车兵的性格，更何况车上装载的都是边疆急需的物资。张全林跳下车，带领官兵挖雪自救……“雪胡同”一米一米向前延伸，暴风雪很快又把它填满。整整三个小时，车队前进了还不到两公里。
天，渐渐黑了下来。雪，仍在不停地下。望一眼在雪地里挣扎的兵车，张全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常年与暴风雪打交道的高原军人心里清楚，如果不尽快翻越这座风雪肆虐的高山，车队随时都有被死亡吞没的危险。
张全林从车上抽出一根铁棍，招呼战勤科副科长刘景旺：“跟我去探路！”
遍地大雪覆盖，早已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崖，上山探路，无异于闯鬼门关。
几位连长跑过来，将张全林团团围住：“要去，我们去！”
“对付这样的情况，我比你们有经验，你们留下好好组织车队突围，不要冻伤一个战士。”
狂风挥舞着漫天的大雪，张全林拄着棍子，一步一步向前探路。
山越来越险，天越来越冷，空气越来越稀薄。钻山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每挪动一步都十分吃力。接近山口时，寒冷、缺氧、饥饿、疲劳一齐袭来，张全林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里。刘景旺慌忙上前将他扶起，泪跟着就下来了：“首长，不能再走了，这样下去会丢掉性命的！”
张全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咱们高原共产党人不是常说这样一句话吗：站着就要当一座生命的路标。现在，身后的官兵在看着我们，边疆的军民在盼着我们，多耽搁一分钟，车队就多一分危险，西藏就多一分等待和牵挂！就是倒下，头也要朝着西藏！”说着，他捧起一捧雪往脸上一抹，又向前挺进……
四个小时后，当车循着他们的脚印，越过了这座川藏线上海拔最高的雪山。此时，两人已俨然④是雪人，脚与鞋冻在了一起，成了两个大大的冰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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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文作者刘永华、翟（zhái）启运。文字有改动。②[些许]少许。③[魔域]魔鬼出没的地方。这里形容环境异常恶劣的地方。④[俨（yǎn）然]形容非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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