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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答李淑一
毛泽东
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一日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杨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是毛泽东同志在一九五七年五月写给湖南长沙第十中学语文教师李淑一同志的。词中的柳是李淑一同志的爱人柳直荀烈士。他是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一九二三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湖南省政府委员，湖南省农民协会秘书长，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一九三二年在湖北江湖战役中英勇牺牲。骄杨是指毛泽东同志的夫人杨开慧烈士，她是李淑一同志的好朋友。一九三0年红军退出长沙后，杨开慧烈士被国民民党反动派骨干分子何键杀害。一九五七年一月，李淑一同志将自己写的一首纪念柳直荀同志的词寄给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阅诗后深受感动，便写了这首词答她。
词的一、二句为：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
词意为：我痛失了夫人杨开慧同志，而你呢，也痛失了丈夫柳直荀同志。两位革命烈士的忠魂就像那杨花柳絮，轻轻地飘扬，凌霄直上，进入了天堂。杨柳一语双关，既指杨花柳絮，也兼指杨开慧和柳直荀两位烈士。
词的三、四句为：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词意为：吴刚呵，两位烈士的忠魂来到了天堂，你拿什么好东西来款待他们呢？吴刚笑而不答，从月宫的酒窖中捧出了月宫中珍藏的琼浆玉液——桂花酒，用以来迎接两位烈士的忠魂。
吴刚是传说中居住在月宫之中的神仙。烈士的忠魂来到了天上，连神仙吴刚都感动了，毕恭毕敬，用双手向烈士敬献桂花酒。神仙吴刚以仙浆款客，并用双手捧献，足见天上神仙也对革命烈士崇敬至极。这样的描述，既是对革命烈士，同时也是对中国革命的极度赞美。
词的五、六句是：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这两句紧接上两句，由吴刚引出了嫦娥。忠魂升天是一件极为悲壮的大事，惊动了的神仙不止吴刚，还有那本来就沉默寡言的嫦娥。这里用“寂寞”来形容嫦娥的心境，是再为恰当不过的了。唐朝诗人李商隐《嫦娥》诗写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虽然偷得不老之药，在月宫里做了神仙，但她并不幸福，只得夜夜望着那迢迢碧海似的青天，心里的怅惘是可想而知的，她实际上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然而，见到烈士的忠魂来到了月宫，麻木不仁的嫦娥竟然也为之动容，在万里长空展开长袖为烈士的忠魂翩翩起舞。吴刚、嫦娥这些本来就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却也慷慨激昂，对人间的革命烈士油然起敬，充满了爱戴与崇敬。多么盛大的场面，多么崇高的礼遇！烈士们即使到了天宫，也会受到非同寻常的热烈欢迎。
七、八句两句是：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词意为：忽然传来人世间革命胜利的消息，烈士们欢喜若狂，情不自禁，乐极而泪如雨下。
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二十八年的前赴后继的英勇斗争，经过无数革命先烈的流血牺牲，终于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打垮了蒋介石反动派的800万军队，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国。中国人民获得了彻底的翻身解放，先烈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实现了！催人泪下的消息忽然传到了月宫，烈士们那欢庆的泪水呵，顿时化作滋润华夏大地的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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