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多少次这条路,闻了多少次这条路的春天,感受了多少次这条路的深邃,回首再看,它依旧那样美,依旧在人烟纷纷里挺向尽头。
秋叶飘零,散落一地的时候,我第一次踏上了那条路。对路的那边,我有着太多的憧憬,太多的期盼。那是通往学校的路,也是折回家的路。在看似学校的路那边,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一个是戴着眼镜的老师。男孩刚阳帅气,抱着一本写着“进取”二字的书,对我说:“来吧!让我们共同学习!”女孩恬静文雅,抱着一本写着“快乐”二字的书,对我说“来吧!这是你的二个家!”老师走近我的身边,摸摸我的头,然后把手指向路那边的那个“庞然大物”,轻柔地说:“来吧!学校将是你最真挚的朋友!”他们的话将我打动了。我撒开妈妈的手,将他们递过来的泛着油墨香的书揽在怀里,一蹦一跳的奔向小路的尽头。
我幸得一位温文尔雅的老师,和一群性格独特的的同学。一年级,我很感谢学校,很感谢这位不太熟的朋友,是他让我拥有了从未有过的方向感,在心中竖立了目标。在我看来他仿佛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二年级,我渐渐走近了他的身边。我们经常交流,通常在操场上。他用杨柳依春告诉我他对春天的遐想;在运动会上,他摆出红色的字样,呐喊声中带着他为运动员加油的急切心情。而我将被风吹落到地上的柳树叶集在一起,做成花环挂在柳树枝头,让它们陪着我那爱幻想的朋友,在思绪中缠绵徘徊;那无限长的跑道上,我只有用健步如飞来报答他竭力的呐喊助威,但我更想拉着他的手一起奔跑。
有一次,我的手被学校楼梯扶手上的木刺刺伤了。后来,在体育课上,他向我道歉了,几只小鸟飞过来,携了几片树叶,里面写了他对我深深的歉意,还让我把烦恼写在树叶上。然后小鸟又叼起叶片,扔向广袤的大地,叶片潇潇,慢慢的沉于泥土。那是在三年级,之后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四年级过得很快,就像在手掌里的沙,匆匆流逝。五年级,与他的形依相随,却在困境中与自傲接连碰撞。五年级下学期,我不知怎么了,有点不耐烦这位相伴多年的朋友了。总感觉上学是一件很累的事,讨厌他的啰嗦,抱怨他给的学习负担太重,大言不惭的我居然认为他像一捆透明的绳子,捆绑了我原本鲜活明亮的生命。我有点想逃避他,那条路,我很少走了,那些书,我也很少翻了。一瞬间,又回到了一年级之前,无知、幼稚和令人看不起的自傲。
六年级,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又走了那条路,翻了更多的书。因为我知道愚昧的后果,知道自己不该放开他的手。其实,最愚蠢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是他。他告诫我,虚度光阴才是真正的束缚生命。我仔细地听了,还认真地记了,并努力的去学习,去弥补我亲手捏碎的机会带来的后果。
现在,对即将要离开他,我有太多的不舍与留念。我不想离开他,以及他给予我的老师和同学。但他说,他最大幸福,就是看跟他做朋友的人,从他那受益,不要把他当做陌路人。而我永远不会把他当做陌路人,因为,从一开始走那条路时,就注定自己一定会遇到他,无论以什么方式走向路的尽头,他都会成为我的朋友,比擦肩而过的陌路人有着更深的友谊。
在人烟纷纷里,金色的风铃叮叮作响,我铭记了他的深邃。踏上那条充满春天味道的小路,走向他,我最真挚的朋友。拿起他手中那本富有哲理的书,淡淡的油墨香,沁人心脾的芬芳。拉起他的手,一起走完那条路。
六年级:张诚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