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诗歌悬念的另一种询问与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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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时代的说话之徒们,自由了。可以无忧无虑地处在没有警觉的屋子里,发呆了。诗歌,一如相伴相生的伙伴,跟随命运,到达命运,甚而解构命运了。但凡诗人一发呆,诗就造出来。这是老套路了。这样的时代盛景,如此的社会盛世,我们在一步一步到达自己吗?——诗人与各自的汉字一起,为双赢的时间陪绑;一次一次的共同炮制,随遇而安的分行式,大大咧咧,翻云覆雨。没几个人会问自己“问君能有几多愁”;没几个谁,相信何为“一江春水向东流”。追问与求索,“吾将上下”,成为这个高傲时代里,任意被世人拿来玩去的廉价物;甚至被淹没在一片连一片的陶醉的泡沫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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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于美国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由于经济环境所带来的“高质量”生活之下的人文地理,已经高忱无忧一般,一回回地,用自以为是的语气,哈哈着自己那点儿无形的、莫名的灿烂呼吸;一行行地排列着感觉良好的诗歌;有时会为一个拿手好句仰天大笑两三声;甚或电邀评论家一二,端坐茶楼,与君共赏之,与君共醉之......既不多愁善感,又不忧心忡忡;既没有发烧,又没有病;既没有夜里挑灯看剑,又没有“在路上”的未知感......这个富足的时代,基本、好像已走到头儿——造就了这么一大批什么都知道而且十分幸福的诗人——这个时代,无形中已经给了这很多诗人很多的快乐时光......物质主义下的喉咙们,且为“追求”生活高质量,其实是在浅单的物质的富贵,而彻底放弃自己或自动、不自觉丢掉精神大脑......物质至上的人类们,当然能为自己找到更多“活着”的理由......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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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似乎是?或者不是。而诗歌里,谁也不用对谁提醒;谁都无需提醒;谁都像个人的王;谁都可以是最骄傲的人。似乎,我们的时代正好正需要这样四平八稳的诗歌“好人”,需要他们一边在黑暗里自慰,一边在白天里消停;时代,与如上的诗人们,已经在和平时代形成了和平共处的和谐关系;双方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盘儿上,对坐于双方的陶醉里,已经达成某种共识,并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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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好像已经是这样——时代已经不需要不痛不痒的东西,已经不太理会,不太关心诗歌这个似是而非的东西。这种事实来自于新世纪以来的、“物性形式”的“大相环生”所致。从而“导致”我们的种种诗人,在无所作为的种种生活常态里,将诗歌习以为常。至使写诗的人,总以为“写诗”,是一件再稀松平常、无所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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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已经物化的世界之下,当诗人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的时候,灵魂深处的那种关于神性、关于神圣的纯粹的精神原在物,往往就随着时光流水般的时间,淡化、消失。虽然,这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这是可以接受的事实。然而,很显然,这也是我们又不得不面临的莫大的精神无奈之一。事实上,我们问出的一些始终与人类精神密切相关的问题——我们的世界,艺术、诗歌,并非完全由物质来支撑,仍是我们重要的思维、思想、意识等。因为,即使物质化的世界,也不能对世界全部占领。物质化的心灵,并不可能完全由物质的庞大身躯与肥腿来执掌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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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生存,往往与自己的精神具有更大的关联。这恰恰说明“温饱思淫欲”是更为正常的精神之路!人类生存中的种种问题,往往发生在精神领域,而不是出在物质上。人的穷富,也往往来自两个领域。物质的充裕,往往是致命一面;精神一面,确是“至性”的。当我们为了生活,而被生活打得焦头烂额时,为什么往往想到读书、读诗?人们的生活(物质的)不是一天一天在好起来吗?为什么还有“另外的”需求?
然而,我们的善意的提醒往往也是多余的;往往更是令人厌烦的、不快的。人们已经对世界有了自己的价值观、生活观、我行我素的等等观念,已经不需要谁来对自己教育、排解什么。人们似乎就是自己的神,自己的上帝,自己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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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给更多人谈诗、讨论艺术;最好,当我们自己身处广大的语言之时,不要邀来更多与艺术毫无根本联系的成功人士共享精神富贵。在那些好心的、甚至腰缠万贯的物质富豪眼里,艺术,像一条无足轻重的可怜虫。我们为什么要那些已经坐在黄金上的高高在上者的理解与同情?!我们的诗人,是否已经真的穷到了极点?这个时代,真的还有很穷的高贵穷人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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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诗歌的深入与探求,往往被装模作样的所谓的诗子诗孙给予嘲讽与讽刺。这倒是天大的事实。有一副熊样的时代,必然造就一拨无事生非的浅薄家伙。专门来啃食,来践踏艺术的脚指头;在他们看来,艺术,就像嚼头儿。但他们还不能被称为真实的附庸风雅。他们,毕竟还停留在诗歌的孩提时代。所以,对此,无需给出道理无需为其掰挠什么“语言”“思想”“命运”“自由”甚至诗歌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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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尊重那些由个人真正文本带出的诗人!我很对这些艺术的少数派报以最大限度的无限敬佩心!这同样是这个时代给我的“使然”。这同样是由于这个时代,让我在大海里打捞的钢针之贵。在这些对艺术、诗歌满怀真实、虔敬与良心的写作者,我舍他找谁?我是说,时代,诗人,越来越是稀有动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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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并不反对“新法”之下的幸福?!也许,我们还不自觉于“焦虑”,还不用重新审视一个过去的美国人罗洛.梅的笔——曾经的——“暂停”观?!实际上,人们已经在另一条喧哗之路上越走越远。已经不自觉地选择了“逃避寂静”的轰动作为,并以此炫耀自己“唯我独尊”之能事。我们可爱得不能再爱的种种如此这般的所谓的像“霸主”一样的其实是很少的“人民”们,已经是在“某些噪音”里,适应了种种中国式文化“噪音”,已经——甚至——唯恐热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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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没有必要追究——探视——这个时代存在的种种精神膀胱病吗?或者进行揭露与治疗?!况且,我们有这个权利与能力吗?我们的悲哀莫过于自己——其实——无非——是悲哀本身!我们,仅仅是一个清醒的观察者,一个——命运笼罩【】所说的时代“外在者”。也许,我们已经看透了骨头,看穿了血液,看清了一切生殖器之下的种种类类——所谓的——趾高气扬的——“灵魂”!但是,我们为什么依然如此对我们的世界这么地投入个人的精神与毅力?!我们不是很傻的傻吊吗?我们不是更笨的笨蛋吗?我们不遗余力地,千呼,万唤;我们甚至已经撕心裂肺,甚至肝脑涂地,甚至“舍我其谁”啦!问题之一往往也在这里:语言的枉费心机,声音的枉然,心灵的呐喊,诗歌的自觉写作等等,往往形如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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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种关于诗歌的“悬念”,始终悬而未决,它的致命点,往往正是我们所处时代里最为令人见惯不惊的所在——它的泛滥、“聚义性”“过度盲从”、亦步亦趋、大言不惭,它的一知半解、诗“江湖”“物生活”做派;它的滥情、矫情、虚假,它的口水性、茫然的刻意分行,它的与生命无关的、放纵、“空大”,它的可恶的垃圾型,它的佣人般的、奴隶般的、性奴般的、歌功、颂德样的......种种问题,肯定具有着我们难以知道的真相般的真实“悬念”。而这些、疑云重重的“悬念”,至少令人,在怀疑它的——自由与命运的真实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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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的、种种的事实,令人思考的同时,我们给于理性的判断已经真实的追究,的确属于正常之列。因为,我们需要的——毕竟是艺术家的——真实——自由——之在。如果一个人,还没有、还不具备这样的艺术命运,那么他,就不可能拥有一个有力的存在之在。那么他的文学、诗歌的“种种作为”,就只是一张爬满汉字的,而不是写下语言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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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诗人的存在,是悲哀还是不悲哀?史前的人类,是没有悲哀的?!但为什么房龙【】依然乐于讲述“人类的故事”?为什么“史后”人类,又听得津津乐道?!而诗歌——她的存在,她的合理性,她的真理,她的本身的爱,她的一切,却仍然——固执地——现身——这实实在在的肉体!我们,处于“有史”与“无史”之间,在——命运与自由之间,在真实之间,思考——像一枚子弹,从自身肉体的枪膛,发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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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性的诗歌终归是浅薄的!没有脑思维的“说话”,无论它的形式、方式如何,同样是浅薄的!而这种“浅薄”,与语言的“残缺形式”、“碎片”的散落、“断裂的语言”、“结构的理想”等,毫无联系!或者说,二者,具有着——本质区别。就像存在与不在,始终处于大相径庭的文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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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这个时代的说话之徒们,自由了。可以无忧无虑地处在没有警觉的屋子里,发呆了。诗歌,一如相伴相生的伙伴,跟随命运,到达命运,甚而解构命运了。但凡诗人一发呆,诗就造出来——这同样是老套路——与真正意义的命运、自由、艺术无关!而我们的探究与询问,只是存在于这个庞大世界的一把刀,或一支箭。但就是这些实在,微不足道的言语,仍然归属于良知,良心,真诚,热爱的胸怀!而我们,并不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与忏悔!因为,世界,终归要回到真实中来,回归于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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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明白的东西,往往是更大的悬念,悬挂在无形之中。它刀锋的芒尖面,往往面对另一面刀锋,往往具有劈开江河的可能。风在往上去,刺破纯粹的春天朝廷;他的到来,在一杆旗下运作江湖。一杯酒煮着英雄的孤独,一只碗站在孤独里大相径庭。我已经不能再说,我侧身在没有伟大一词的散文里,想象口红的实质与色泽;也许,当下的诸多中国人交谈是困难的。就像我们有很多灵魂,一旦交给龌龊,就要面对一个小人的笑脸。而那些近似于流氓式的文化城管,始终不忘拿出一副故作自傲的嘴脸,
在我们的眼里,闪过凶恶;这从另一面恰恰说明,一些虚伪的文化、集体意识里的诗歌“匠人”,一看到个体,就胆怯,就故作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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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在钢铁以外,仍然厌恶这种种交恶之下的镀金属物;现在回过神来,当我抛弃个人的历史,并允许我在井水里呈现裸体时,允许我一丝不挂面对黑夜时,至少,你,正是一个瓷器,站立;你就是一个东西,放置;当然,我不会相信我的人祸会出自人祸;艺术的好人?你是谁?
我不过只是一个长吁短叹者,立在遥远的路上;在一块碎银的地方,倾诉了一些大地的产物。我是慢的!对于事故的制造,发生,更加危险的,可能是我——在一个真实的悬念里——横刀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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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动词好像已经终止于出发的地方;而另一个词却已经在路上。在诗歌之词上,创造比发现,更进一步。我已经听到另一种声响。“中国”,这枚被外人称之为“瓷器”的事物,他的沉静一定与艺术、语言有致命的相关。也许,我们只能连骨带肉把自己扔进去,才可以感到事物的魅力——往往与我们自身有着真实的牵连!而“悬念”的被“挂置”,会让人类仰望于阔大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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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谁已经找到更为“有效”的部分;一个“悬念”的呈现,谁也不知道他在何时出现!也许,我们在清醒地思考一切与诗歌有关的所有问题?!如果是这样,哈!我要加倍热爱这些好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