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丹崖
很怀念上大学那段日子,闲暇时,我总会去旧书市场淘一些书回来,在课间或闲散的时光来读,特别是晚上,下了自习课,躺在床上看上几页,感觉神清气爽,书中人纷纷如我胸怀。我看书有个毛病,喜欢随手拿起来一本就看,看过还随手放在那里。学校的寝室简陋,没有个人书橱,书又多,没有办法,我就把书码在靠墙的床上,先开始是一摞,后来是两摞,室友们打趣我说,你这真是一窗明月半床书。
上大学时读书最轻松,也最没有功利性,心无杂念,书中信念悄然入心,化作心灵原野里的一丛葱绿。
那时候,我读《长恨歌》能把自己读哭,夜里,室友以为我做了噩梦,开灯一看,我在被窝里对着手机的光亮在阅读,悻悻而眠;那时候,我还会读《心是孤独的猎手》读到想吐,个中文字的特殊感竟然会引起人独特的生理反应,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还会读《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书,把其中的故事讲给身边的女孩子听,实为有意无意炫耀自己的博学。
读书和年龄有关,就像吃水和船上的货物有关系。
少年如院中望月,读书有障碍,诸多书本我们看不懂,只能一半看一半猜。
青年读书如楼上观月,阅读已成轻车熟路,距离作者的思想也逐渐接近,这时读书如赶路,速度逐渐加快,身体的轻盈感也逐渐显现。
中年读书如云中逐月,距离是近了,身心俱轻盈,可是,还免不了多了一层云里雾里的迷蒙感。
老年读书如杯中玩月,个中甘辣辛苦,都在眼中,都在心中,这时候,一般蹩脚的作者还骗不了读者了。
尽管如今我还在青年,还处在“望月”阶段,书房也有了,我还是喜欢在床头放上几本书,入睡之前翻一翻,感觉一天有了一个完美的总结。书在床头越来越多,好几次,我都是枕书而眠,妻在一旁埋怨说,你看整个卧室,马上都成了你的书房了,干脆你把书房腾出来我住,你把卧室当书房得了。我呵呵而笑。
有书相伴的日子,内心不起浮躁的波澜;拥书而眠的夜晚,月朗星稀没有梦魇。
一窗明月半床书,畅想晴耕又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