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约上门来,要求一见,我欣然应诺。俗话说,衣服是新的好,人还是旧的好。与此君共事多年,彼此很是相知,情分颇有一些,不由得心里多了些许的期盼。
今天就算早早起床了,按约定的时间去了站点,很快就与此君会合了。一眼望过去,心里的失落感就甭提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小老头伫立在那儿,太像一根燃尽了的火柴棍!那一脸的沧桑,那一副暮气沉沉,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生龙活虎的影子!记忆里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呀,何至如此呢!
匆匆的寒暄过后,二十多年未见过面的老朋友竟然无话可说!
本想跟他聊聊现状,聊聊网络,聊聊家常,可是他一张口还是二十年前的老腔老调!自己如何地胸怀大志,如何地瞧人不起,如何地闭门谢客,我也只有傻呆呆地听他唠叨的份儿了!
当我讲到自己新的生活,新的空间,新的体会时,他竟然露出了那么不屑的神色,用有点混浊、担忧的眼神盯了我好久,然后木呐了一句“网上没有好人!”仅仅就是这一句话,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断裂了!
我还看清楚了,他的衰老是他的心跟他的躯体一起衰老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尽管那些人,那些事还在眼前晃悠,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我们的故事还是很生动的。问题是面对着友人的陈旧,麻木,我连提起的兴趣都消失贻尽,哪里还有旧话重提的道理?
见面仅仅一个多小时就匆忙结束。当我把他送上车子后,心里一阵辛酸,一阵失落,一阵悲哀,为友人,也为我自己。
往事已逝,但并不都如烟散去。回想起我们在一起工作时的点点滴滴,心头还是充满了怀念之情。记得那时候我刚学着走村串户,好多技术方面的知识一片空白,是此位仁兄传授了我许多,包括在社会上与人周旋的处世之道,他也毫无保留地一一指教,确实令我受益匪浅,这些我都铭记在心,没齿不忘。借用一句官场的套话来说,感情代替不了政策,我亦不愿因了过去而和那位同事纠葛在一起了。在此我只能对他深鞠一躬,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与老友分手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瞻前顾后,心底升起了一片凄凉,感到悲哀的不仅仅是友人,还有我自己。才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心境经常布满了荒凉,原来是我一直行走在一片沙漠里!我还没有停滞不前的权利,因为时光老人总是在默默前行,我们就必须紧紧跟随不放松。我前行的道路曾经荆棘遍布,礁石暗伏,没有路标,没有目的地。我就这样披荆斩棘走了出来,留下了或深或浅的伤痛,烙下了或大或小的印记。我经常会沉醉在沿途的花香里,也常常会采撷罕见的风光珍藏起来;会经常掉进生活的漩涡里不能自拔,也常常会迷失的找不到自己,脚下的步子却从没有停滞。一个人的行走很孤单,一个人的行走很疲惫,但这样也锻炼了我的筋骨,成就了我的没心没肺。我已经从生命的起点走到今天,我庆幸自己没有趴下,没有沉沦,那些曾经感动过我,伤害过我的人和事啊,都成了点缀我生命的迷人风景!
任凭牧童晚歌的笛声再清脆,我也找不回曾经的心情。任凭夕阳残照拉长了我的身影,我依然是一个孤独的自己。而笼罩在这个影子里的那个不安分的灵魂啊,依然在梦想,在憧憬,依然在追逐着看不见的追逐,依然在蓬勃着一路狂奔。当我用心地将那个影子放大时,才发现原来聚集在夕阳下的人多的像沙子,数也数不清,那里面有我有你,肯定还有我挚爱的人!
啊,那个亲爱的人哪,如果你走在了我的前面,请你把脚步放慢一点,等等我好吗,我已经等了你千年,你就不能给我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走在我的后面,请你能倾听到我的召唤,快走几步赶上来好吗,既然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也就不要错过了今天!即使我们有幸相识,无缘手牵,能够接纳到你的一个深情的远眺,或是能看到一个我烂熟于心的背影,我就会知道,有你与我同行,就有了心灵温暖的慰藉,就有了亲近甜蜜的收获。我就会知道,你已经把我深深地珍藏在了你的心底。有你为伴,我就不会再是一个人饮尽孤单,我的心不会再是无边无际的荒原。有你为伴,我会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再伤也不会觉得痛,再苦也不会觉得累。有你为伴,我会感到与鸟语花香毗邻,与蓝天白云很近,与高山峻岭为伍,与四季风光很亲。我会一路轻松,陪你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头不回!
如水的光阴飞流直下,青春的岁月一去不回,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是时光所能改变的只是我们的容颜,我们依然可以保留一颗童稚的心,只要我们的心不老,我们就会英姿勃发,永远年轻!我的知己,我的爱人,请接受我的邀请吧,让我们一起,一路同行,去追逐明天的太阳,去追逐我们不竭的青春,还有我们至死不渝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