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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奶香

[db:作者]  2019-01-21 00:00:00  互联网

  “我提了个小水桶,攒着一分硬币上了岸,茫然四顾两岸的水漾人家。可能是街上人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乡下人吃晚饭的时间早一些,这时候已经有人家在门口摆上小方桌开动了。我走到一家正在吃饭的人家的门口,对一位正在往方桌上端菜的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意思,没等老太太回话,坐着的一位中年人嘟囔了一句:‘又是要水,我们的水可是要用钱买的哦······。’。我连忙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硬币,老太太见状,说:‘你又嚼舌头!’又朝我说:‘来,孩子,进来吧。’老太太一边给我舀水,一边说:‘你们是第一次在临平停船吧?以后要把水带来,临平的河水不像你们乡下的干净了’。我要给她钱,她笑笑没接,说:‘傻孩子,走吧,小心点,别撒啦。’”     这是我在一篇文章中描述过的50年前平生第一次来临平向人要水做饭的情景,也是我直接接触临平人、真正的老临平人的开始。对“吾啦”临平人,我除了好感还是好感。他们实在、平和、不势利,更有一种笑纳尘缘的胸怀。这不,50多年前余杭县政府搬到了临平,外乡人成了临平的主人,老临平像一杯浓浓的奶掺进了大量的清水,“吾啦”的味道淡了。     一个很流行的说法是:在北京,一个蹬三轮的你都惹不起;在上海,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人骂“外地人”;在深圳,随便一个捡垃圾的都不会被人瞧不起,因为在深圳,任何人都可以创造神话。这是深圳一种独特的、充满现代气息的文化,平等对待和尊重每个人。     临平当然不能跟深圳比,但作为一座有1700年历史的古镇,临平确实没有排外的情绪。这或许是因为,今天在这里生活的多数人都是“外乡人”,没有“门前大”的潜意识;更或许是因为老临平人骨子里善待外人、海纳百川的传统基因的嫁接留存。反正在临平,甚而至于在整个余杭,你无论是当官,还是办企业,也无论是打工,还是旅行或者做小生意,只要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外人,临平就不会把你当外人。临平似乎就是你的老家,就是你老家门前的大槐树。     威尼斯的贡多拉都是黑色的,早期却被漆上各种五颜六色有色彩,争奇斗艳。几百年前,威尼斯贵族们喜欢乘坐雕刻精美,装饰着绫罗绸缎的贡多拉互相斗富。为了刹住这种奢靡的风气,威尼斯政府颁布了一条发令,禁止把贡多拉漆成彩色,于是,曾经争奇斗艳的贡多拉都变成了今天人们看到的黑色小船。在1562年规定公朵拉统一漆上黑色的成为船身,成为现在旅客所看到贡多拉面貌。现在唯一可以让这些船主发挥的空间,就只剩下船尾及两弦的金色海马,以及船上的鲜花装饰。 威尼斯市政府极力塑造的是一座平等的城市。     临平同样是一座追求平等的城市。有一次,我的一个外地来临平做小生意的朋友到一个政府部门办事,携带的资料少复印了几张,办事员二话不说马上帮他复印好,还不收费。临平的人际关系,相对而言是比较和睦的。学校里,单位上,师生、同学、同事之间,相处也比较融洽。尽管“窝里斗”是咱们中国的“特产”,矛盾哪儿都有,但在通常情况下,临平人大体上还能相安无事,而且也多少有些家庭般的温馨感。比方说相互之间的称呼,除必须加以头衔的外,一般都称名而不称姓,比如“建华”、“慧英”什么的,宛如家人。无论老头子,抑或小伙子,都可以这样亲切而自然地称呼自己的女同事,而毋庸考虑对方是一位小姐,还是一位夫人。反过来也一样。女士小姐们也可以这样呼叫自己的男同事男同学。这在外地人看来也是匪夷所思的。因为在外地,尤其是在北方,即便夫妻之间,也不能这样称呼,而要叫“屋里头的”或“孩子他爹”。同学之间,即便是同性,也要连名带姓一起来,否则自己叫不出口,别人听着也会吓一跳。同事之间,当然更不能只叫名不叫姓,至少要在名字后面加“同志”二字,比如“建华同志”、“ 慧英同志”。除此之外,则不是“老张”、“小李”,便是“刘处长”、“王会计”。所以外地人到了临平,便会对这种“家庭感”印象深刻,并欣然予以认同。     这种家庭式的人际关系无疑是能给人以温馨感的,而只有热爱自己家庭的人才会热爱自己的城市。事实上,临平人不愿离家,即便离开了也要千方百计再回来;外地人来了临平,往往就从此在这里生根开花。     确实,在临平工作和生活,无论你来自哪里,也无论你来的早还是迟,你都会闻到母亲怀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奶香:到了这里,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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