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然,五年飞逝。入睡正酣,美梦飞来。真真儿的看见了鑫杨、倩倩、莉莉姐、韩老师,是高兴抑或太过激动,竟然醒来。醒来的一切都不见了,却久久难眠。想起了那三年,美美的三年,自在的三年。
想起了辽师的美:北院两排古老的梧桐树,夏天知了叫着如小夜曲般起伏有致。二舍前面粉嘟嘟绒呼呼轻盈柔美的芙蓉花开。小花园遮阴蔽日的大核桃树。生物楼侧面两排粉白的桃花。灿烂繁华的牡丹花坛。图书馆正对着馨香雅致的玉兰,拐角处一丛茂盛的绿竹。200多个台阶的北山通道,拾级而上的乐趣。
想起了工作一年半的东北财经大学国际文化交流中心,那里也是一番美。秋天黄澄澄的银杏路,主楼前漂亮的喷泉,每年五一时节就绽放开来的一树树樱花,还有那么多的一片片绿树和一丛丛花朵。一个令人愉快的工作环境。想起我收到的第一大桶巧克力竟是东财的三八节礼物,至今使用的金士顿优盘是东财的褒奖,对于一个兼职教师能如此厚待,真是个暖人心窝的学校。
进而,又想起了好多人物。辽师的那拨同学,才子才女,个个特色鲜明,人人出类拔萃。叶朗的古典美学书那么厚,学完了却觉得那么薄,因为每次上课、每个理论都被王毅老师讲得浅入深出出神入化,刘伟和张希媛的课堂对峙总给我们带来一阵阵精彩的辩驳,一段段新奇的剖析。还有张学新老师的深刻,王吉鹏老师的博学,傅星寰老师的精致,在辽师召开的小说年会,孔庆东老师讲学时的盛况,马庆株老师讲座的细致谦逊,还有在王功龙老师课堂上总能出色回答各种问题的根本同学(日本人)。很郑重的周正红,很活泼的于慧静,很甜美的李娜,很洒脱的张扬,很洋气的李元华,很调皮的王玉欢,很帅气的陈党,很才华的刘伟,很仁义的刘栋。各自风骚,各自精彩。
还想起了在东软培训的一个多月,英语特棒的段全博老师,还有一帮健谈的日韩员工,漂亮的办公楼。
想起了在同芳辅导学校的将近一年,作为管理班主任,能赢得那些六七年级孩子的信任,我很满足。教师节送我鲜花的宋月杰同学,特听话老实巴交的刘宇同学,文静秀气的杨楚依同学,爱显摆头脑聪明的李剑南同学。那段日子,在街上发招生广告,在办公室接待家长咨询,每天给学生订盒饭,每天往学生证上填写孩子在校表现,批过学期末的大量试卷,晚上加班给家长电话汇报孩子学习状况。打工的日子很忙,也很充实,最后下期班超过90%同学继续报名,见到我校长脸上就堆满欣赏的笑。一起工作的冯达、孙忠权、武玉鹏、隋心怡、钟媛媛、夏美玲、玛琳琳、张鸣等,此生可能不复相见,但这些过客曾一起努力过,算同过苦吧。
那三年,零星的做过一些家教。李夏元,王玉浩,李民浩,金妈妈,齐藤,申真瑛,王馨颖。
夏元的哥哥叫仁元,特漂亮的男孩,作为长兄很懂事,记得他们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纪念日,七年级的仁元给她妈妈定了一束鲜花,据他表达,是要代替在韩国工作赚钱养活他们三口的爸爸表达对的妈妈的心意。夏元则不爱学习,每天上课都想偷懒,有次遭到他妈妈的暴打,虽听不明白他妈妈边打边说的韩语,但从语调上感觉是严厉的训斥。
这次暴打的原因王玉浩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夏元经常不尊重妈妈,所以打他。相对来讲,王玉浩比较懂事,他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韩国人,他家开一个饭馆。据他说,我每小时赚的25元辅导费,在他家面馆只是一碗面的钱。
申真瑛是互学的对象,跟着她学了几天韩语,很认真,当时学到能自己拼读的水平。记得她给我做过一顿韩国年饭,有年糕汤,大酱汤什么的。
金妈妈是一位快50岁的韩国妇女,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外甥在辽师学汉语。她来中国纯属是游玩性质,所以给她上课基本就是用汉语聊天,而且她很爱表达,基本不用我说太多。她挺阔绰的,请我们四个(倩倩、鑫杨、娜娜,我)去5566喝咖啡,去东来顺吃火锅,毕业时回国的她叮嘱大儿子金润成送给我们每人一套雅诗兰黛化妆品,还请我们去“左岸”吃了意大利面,我也把东财赠与的千里马钱包托她大儿子转交给她。金妈妈信佛,很重视外套搭配,相信数字吉祥。至今,我留着他给我的一份数字单子,说这是些吉祥密码,哈哈。准不准不知道,她当时判断娜娜是那种小金库从零到满仓库的命,我呢就是一点点累积大富不能温饱即安的命,这个,我倒挺相信,因为这也是我的生活观。
齐藤,是一个日本人。给他辅导,比较轻松,因为她有一个中国媳妇,汉语基础挺好。课堂学习很愉快,就是偶尔谈一些中日台湾的事情时候容易争论。反正我很坚持,我说台湾是中国的孩子。他汉语不足够好,无法辩驳。每次这时他都说,算了,开始学习吧。他儿子叫齐藤圣思,完全中国脸。但他媳妇也不管他怎么想,总是叫这小孩“小日本鬼子”。人多力量大啊,谈到民族情绪,她媳妇还真大义凛然,完全不顾念亲情了。
王馨颖,是一位天才是儿童。其实我不算她的辅导老师,只教两次课,一定是我的能力不能符合天才儿童的要求。初次见到他,一个11岁左右的女孩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他说衣服都是自己挑选的,不去商店买,都是服装师量体裁衣的。“什么孩子?什么情况?”看着我毫无见识,王新颖的妈妈说自己的孩子是什么英语全国第一人,什么台湾时代电视台形象代言人,什么在国务院小礼堂演讲过,什么香港大公报来采访过,什么没上过正规学校自学成才的。我讶异不止。最后,她的妈妈只能对我说上网你搜搜,好多信息都在网上挂着。是啊,这孩子不能算作我辅导过,太优秀,太不常人,11岁的小孩跟我对话简直像她是明星,我是粉丝一样,语气里没有半点孩子的幼稚天真,完全一副心知肚明的大人腔。也算见识了,天才一定不能与常人比。
三年,在大连上学。学到不少,做过不少工作,也忘记很多。目前剩下的是记忆,那些人,那些事儿,那些甚至不起眼的情景。于我,这些远去的记忆,这些年久却新的画面,可能是一种财富,作为生命的轨迹,并保留的还算完好。
半夜里的梦,勾起的是另半个夜晚的回忆。整夜,一半是梦里,一半是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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